“昂——”
小粉龍委屈大哭,一屁股坐在窗上。
龍族紛紛暴動。
“它它它它們過來了!越來越多了?!我?們完蛋了?!”
原本隻是兩三頭龍族,這下好了,它們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一道又一道的光砸落在他們的視線。
該怎麼描述這場麵?
就像是金魚池裡,投下一點餌料後,遊魚爭先恐後地湧來,金光粼粼,美不勝收。
極致的美感裡藏著殺機。
現在,他們這艘戰艦就成了?那可憐的餌料,吸引著對方不放。
隨時都有機墜人亡粉身碎骨的危險。
“頭,現在,現在該怎麼辦啊?”
眾人習慣性征求般弱的意見。
般弱隨口就說,“對方想要群毆,還能怎麼辦?涼拌炒雞蛋唄。”
“……”
雖然但是,它們好像也沒想群毆,隻是聚集在戰艦四周,遠遠望去,如同一個個光炮。
三日後,他們順利抵達目的地,期間沒有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它們……是在護送我?嗎?”
副手驚奇地問。
“不過,它們聚集得太密了?,我?們怕是無法?安全降落。”
隨後他們就看見癱了三天的執行官抖了?抖製服,站了?起來,她走到指揮艙,隔著一層巨大的玻璃窗與小粉龍對視。
它興奮地嚎叫。
血紅骨龍守在身邊,默不作?聲。
她雙手伸出,放在窗上。
小粉龍也小心翼翼抬起爪子,與她纖細小巧的掌心重疊。
“我?要降落了。”她開口,也不知它是否能聽懂,“你也該回家了。”
回個屁家!
小粉龍憤怒地噴出一口氣,整片窗戶瞬間起霧,看不到裡麵的人。
它似乎有點驚慌,爪子四處揮動,想要擦拭霧氣,結果控製不好力度,屏膜被它扒拉出好幾?條顯眼的劃痕。它心虛不已,就像是做錯事的孩童,無助向年長者求救。
血紅骨龍冷眼旁觀。
小粉龍又哭得驚天動地,餘波震得戰艦都晃了?幾?晃。
血紅骨龍忍無可忍,用龍尾掃乾淨了?水霧。
小粉龍吸著鼻涕。
般弱說,“哭起來很醜的。”
小粉龍瞬間僵住,眼淚也被它驚恐地憋了?回去。
它,它不要被她討厭。
“旅行很愉快,下次我們再見麵吧。”般弱指尖相觸,拇指下彎,衝它比了?個心。小粉龍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含義,但感應到某種氛圍,傻傻地“笑”了?起來。
它彎曲爪子,試圖做出同樣的姿態回應她。
可是它太笨了?,總是做不完美。
時間緊迫,越想努力就越糟糕,它又玻璃心地哭了起來。
血紅骨龍瞥了般弱一眼,抓起小龍的尾巴,生生繞出了個心形。
它高興地大叫,拍打窗口,讓般弱去看它的尾巴。
高馬尾的女人穿了一身筆挺製服,艙內的橘黃色調映得她整個人溫暖起來。
她指尖扶著臉,笑而?不自知。
幼龍忽然害
羞了?,它身上的淺綠色小花發生異變,花苞突然盛開。
它怯怯躲進了?紅色骨龍的懷裡,又在霧氣裡偷窺著她的一舉一動。
血紅骨龍則與般弱長久對視。
隨後,它擺動龍尾,率先離開戰艦的飛行範圍。
其餘族人紛紛跟隨。
小龍咬著龍尾,遊在身後。
它戀戀不舍地回望,一眼又一眼,直到戰艦消失在星辰之中。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再見她?”
小粉龍發出幼嫩的聲響。
“……彆叫我媽媽。”血紅窟窿裡透出冷意,“不然我把你扔回垃圾星,讓你撿垃圾吃。”
小粉龍喉嚨咕噥幾?聲,“帶球跑還凶我。”
“……嗯?”
小混蛋說完就跑,鑽進其他虛空惡魔的保護區。
然而它是個極不安分的,安靜沒一會,又蹦躂到骨龍麵前,咬碎星光,悶悶不樂地問,“媽媽,為什麼我?們不能像人類一樣降落,在陸地繁衍生息呢?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和她永遠在一起了,不是嗎?”
為什麼不能降落?
隻因為它們是虛空惡魔,是超高等文明之中唯一的飛行族群,除非死亡,否則無法?停止飛行。
隻因為他曾經是一個人類,卻奪取了?虛空惡魔的基因鏈。
更因為,他為喜歡的女孩永久放棄了?人類哨兵的身軀,徹底同化成虛空惡魔的原初形態。
以喪失情感和自由為代價,為她博得一線生機。
如果不是意外培育了火種,或許他永遠都無法?清醒,更無法?重啟記憶。
“媽媽,你教我?比那個手勢吧,等下一次龍歸日,我?要做給她看!”
幼龍興衝衝地提議。
“……真笨。”
一點都沒有繼承那個小綠茶的靈活天賦。
血紅骨龍嫌棄無比,卻還是口是心非教起小龍。
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宇宙變幻莫測,心意遙遙無期,他甚至不能給幼龍一個準確的保證。
而?當我?恒久失聯在你的生命裡,你是否……也會永久遺忘我?們?
要是能再見就好了?——
一定,讓你摸一摸我的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