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被擦小手手,莫名感到羞恥。
“你好了沒啊?要遲到了!”
薄妄這才慢條斯理丟了紙巾,“好了,走吧。”
鹿嘉和那一行人早就出發了,約定在香山腳下彙合。
般弱坐上薄妄的機車,嘟囔了一句。
“我哥怎麼讓你來接我啊。”
對方給她係頭盔,聞言挑了下眉尖,“我也想知道,你哥冒著長雞眼的風險也要叫我起床,內心得多大愛。”
般弱:“……”
“坐好,抱緊,掉下去了就成柿子餅了。”
他這樣說著,在般弱雙手環上來的時候,很自然將腰往後靠。
大約四十分鐘,他們追上了人。
鹿嘉和裹著一身黑色羽絨服,衝著他們招手。
旁邊是一群浩浩蕩蕩的家屬群,男女顏值都不低。老二的女朋友是健身房的教練,在宿舍人渣們的強烈要求下,她帶了好幾個有意“聯姻”的女學員過來,就是想給單身狗送一下溫暖。
女學員們見到真人,眼前一亮,還真有點兒想法。
這點想法在看到對麵的黑發帥哥走來之後,通通化作一陣雲煙。
“那也是你們宿舍的?”
她們想方設法地探聽。
宿舍的人渣們對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了,薄總這個人間妄想的名頭早在外語學院傳遍了,受歡迎再正常不過了。
兄弟們頗有興致地開玩笑。
“是同一個宿舍的,不過你們來的不是時候,最近他脾氣有點暴,可能沒心情交女朋友。”
女學員連忙問,怎麼著的呢?
“能怎麼著,妹妹要交男朋友,哥哥崩潰了唄。”
有人就笑,“那感情好啊,正好趁虛而入,再彌補他一個‘妹妹’嘛!”
人渣們笑而不語。
——你們能撬動那小畜生的芳心算我輸!
般弱剛從薄妄的機車下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屑,鹿嘉和也上來幫忙,“怎麼不戴個帽子出來?”
般弱咕噥著說,“忙著做夢,忘了。”
鹿嘉和沒好氣捏了她臉一下。
“下次再叭叭亂說,你看你能不能保住這張嘴!也虧得那是你妄哥,對你這小豆芽沒啥想法,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倆當事人不經意撞上視線,又默契滑開。
速度快到讓人無法察覺。
鹿嘉和又打量起般弱身上的羽絨服,滿意點頭,“不愧是爺挑的,男款女款都絕美!”
般弱搜詞雷達啟動,“男款?”
鹿嘉和呶嘴,“喏,你妄哥那款就是哥挑的,不錯的吧!”
般弱:“???”
這一刻,她的腦洞漏風。
《我哥給我和他兄弟買情侶款羽絨服?》
《我哥難道在磕我和他兄弟的邪惡cp?!》
《我哥這波神助攻打得我措手不及所以他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
鹿嘉和露出了老母雞般操碎心的欣慰微笑,“既然你們都穿同款了,說明放下了,過去的事情也就翻篇了,以後咱們還是快樂的一家人!”
般弱:哦,原來是真傻,那沒事了。
他又衝著般弱抱怨道,“你們可彆再冷戰了,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你哥我夾在中間,好難做人的!”
般弱忍不住抗議,“都是他斬斷我桃花來著!”
鹿嘉和:兄弟乾得漂亮!
表麵上鹿嘉和還是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鹿眼怒瞪,“什麼,我不是說了,不要乾涉你的感情生活,你放心,哥現在就去教訓他!”
鹿嘉和蹦過去,跟薄妄勾肩搭背的。
倆人嘀嘀咕咕,般弱想湊過去聽,被一隻手捂住臉,輕輕推開,她從指縫裡看到那人微勾的嘴角。
“偷聽男人們的談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呢妹妹。”
般弱撇了撇嘴,“我才不稀罕聽呢。”
爬坡途中,這人又過來逗她。
“你真不想知道你哥是怎麼教訓我的?”
“你會說?”
她滿臉狐疑。
他彎下腰,呼吸搭在她耳邊,混著一絲冰涼的甜味。
“你哥說,你是個小姑娘,雖然嬌氣了一點,任性了一點,還不聽話了一點,但是心底是善良的,他要我好好寵你,不要惹你生氣。嗯,經過一晚上的深刻反省,哥哥大徹大悟了。”
滿山紅楓襯得他的唇豔似火。
般弱小聲地說,“你,你要出家了嗎?”
薄妄似笑非笑,“哥哥是想過,但是佛祖他不收我呢。”
般弱噢了一聲。
還好,她的變聲器沒白買,要是這人渣真進了佛門,心如死水的,她還怎麼撩撥他?
萬幸!
那可是她斥了299巨資買的呢!不能浪費!
她慶幸著,他忽然話鋒一轉,主動認罪,“哥哥是覺得呢,最近做事不地道,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我向你道歉。”
般弱:晚了!心靈創傷已經造成了!
薄妄見著這祖宗的眼皮耷拉,嘴皮一撇,就知道她內心不滿,肯定在瘋狂罵他,他也不生氣,“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如何,我賠你一個男朋友。”
般弱:“你說的男朋友不會是你自己吧?”
薄妄:“不行?”
般弱:“那當然不成的。”
薄妄:“為什麼?”
倆人在後頭慢吞吞地走著,逐漸脫離大部隊。
般弱絞儘腦汁想他的缺點。
紅塵餘孽的外貌當然是無可挑剔,賺錢能力也沒問題,甚至有時候寵她寵得令人發指,連鹿嘉和這個親哥都覺得過分,怕溺壞小姑娘,把她慣成一個生活離了哥哥就無法自理的廢物。
隻好從海王哥哥的感情經曆挑刺了,篤定道,“你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那一瞬間,瀲灩多情的桃花眼失去了絢爛。
他啞聲,“還有呢。”
般弱搬出她親哥這個證人,“鹿嘉和說了,你很花心,很濫情,嗯,還很無情,你一旦膩了,倦了,就會跟人說分手,保質期最長都不超過四個月。”
男主分手還是特彆狠的那種,就真的跟死了差不多,不會跟前任和曖昧對象藕斷絲連。
這一點跟般弱這個造作的小綠茶倒是很像。
她要是海起來,估計比男主還浪。
薄妄咬著舌尖,很疼。
他需要保持清醒。
從小朋友嘴裡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燒灼著肺腑。
他否認不了那聲色犬馬的風流。
他也粉飾不了自己曾沉迷在紙醉金迷的人間。
以致於,他給不了她——
一個乾淨的、柔軟的、會甜哭她的奶油香草味小男孩。
他隻是她眼底朽爛的暗色漿果嗎?
黑發男生指節微曲,勾住了她的衣角。
那漫溢到喉頭的駭然聲浪,最終壓抑成一聲脆弱的請求。
“以後哥哥隻愛你,這樣……也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