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茶頓時啞聲。
薄妄摸出了她兜裡的手機,“行,你要自欺欺人,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是吧?那哥哥少不得要幫你回憶一下當天的細節了。”他薄唇微揚,殺意蕩在眼底,“畢竟你男友,也有知情權,小妹妹騙人可不好。”
般弱阻止不了,他按著“鬆子哥”的號碼撥出去。
“……”
“鹿鹿?”
他散漫地道,“是我,薄妄。”
那頭的音調揚了下,“喲,是哥啊,怎麼了?你怎麼會用鹿鹿的手機給我打電話?有什麼急事嗎?”
竟還關心情敵的安危。
真是一個非常正直善良的青年呢。
薄妄啞笑,惡魔般引誘。
“你們拍拖了?”
那頭“呃”了一下,很是羞澀,“怎麼說呢,雖然有點突然,但從一開始見麵,就已經很有好感了……”
一見鐘情麼。
真是完美無缺的感情童話。
薄妄輕抵舌尖,彌漫腥膻。
“是嗎。”黑發男生笑了笑,心不在焉地恭維,“看來你們真是天作之合呢。我跟這祖宗認識了快一年半,還被她嫌棄得要死呢。對了,有一件關於鹿般弱的秘密,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對麵吸了一口氣,透露出好奇的意味。
“秘密?……什麼秘密啊?”
薄妄滿懷惡意。
“你確定要聽嗎?”
“不後悔?”
般弱一聽就要糟。
她趕緊活動被捆綁的手腕,險些扯壞他的圍巾。
楊頌沒有城府,笑得很爽朗,“聽啊,有什麼不能聽的?小丫頭片子古靈精怪,肯定很多有趣的秘密,鹿哥都不肯跟我講。”
“她的秘密就是——”
薄妄盯著她,一字一頓,“她跟我——”
般弱去撓他的手背。
指甲劃出了血。
“啪嗒。”
男生雪白指尖一挑,輕而易舉解開了她背後的暗扣。
小綠茶愣了愣。
受到這樣的侮辱,她氣得眼圈都紅了。
薄妄冷眼旁觀。
而從在廣濟寺,從他接到那一條宣布脫單的信息起,薄妄神經暴動,情緒被切割得支離破碎。見到她那一刻後,他更是控製不住牢籠裡的惡獸,瘋狂想要宣泄和複仇。
直到……她哭了。
淚珠子砸在他的手背上。
像是櫻桃墜地,白紙燃火,所有一切美好被摧毀殆儘。
強烈的負罪感陡然淹沒了他。
薄妄僵硬成雕塑。
“喂?喂?哥你還在聽嗎?”
“……”
薄妄閉了閉眼,聲音聽不出絲毫異樣,“這你也信啊,我怎麼敢說祖宗的壞話,怕不是被她拆了骨頭拿去喂狗。”
楊頌哈哈大笑,“看來哥哥們都是受過訓練的。”
薄妄敷衍了幾句,“我偷她手機來著,人回來了,等下再聊。”
“沒問題!”
室內重歸於寂靜。
“……彆哭了。”他嗓子微微嘶啞,認命了般,“哥哥不說了,還不行麼。”
般弱就哭。
她還要哭得昏天暗地肝腸寸斷。
薄妄沒哭過,他再崩潰也不會流露出軟弱的一麵,然而此時此刻,她在哭,他也難受至極,眼圈不由自主地跟她一齊紅了。
“哥哥到底那點兒不好?你,你功課不會,我免費教學,你吃飯,我給你夾肉剝蝦,我給你零花錢,我陪你去比賽,你一個電話,我隨叫隨到。”
他軟下語調,“男朋友能乾的,我能乾的比他們更好,你為什麼總是非要去外頭找?你多看哥哥一眼會死嗎。”
“會。”小綠茶抽抽噎噎說,“會死的。”
到這個時候還跟他鬥嘴!
薄妄從沒這樣死皮賴臉糾纏著人。
他開始懷疑,這種無意義的重複抗爭真的有價值嗎?
正如之前所說,楊頌跟她認識一周,就能後來居上,而他努力了那麼久,換來的隻是對方的厭煩。
薄妄輕聲地問,“你真的那麼討厭我?”
在祖宗麵前,他感覺自己總是矮了一截。正因為不是她的理想型,又有著令人不放心的過去,他下意識把身段一放再放。
一個感情的囚徒,簡直卑微得要死。
般弱睜開紅腫眼皮。
“你覺得呢?”
薄妄沉默了。
他想強求,但對方無意,他又能怎樣?
她寧可去彆人手裡討糖,也不想吃他親手送上來的。
“我知道了。”
薄妄自嘲一笑。
“哥哥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忽然傾過身,摸上她的腰。
般弱嚇得往後一躺。
“彆動,我給你係上。”
“這是最後一次。”
男生囈語般保證。
最後一次與你肌膚相觸。
要劃清界限了。
隔日晚上,眾人在KTV舉行慶功宴。
鹿嘉和得知妹妹脫單的消息,瘋了般殺到目的地,掃視一圈後,揪起楊頌的衣領,暴跳如雷,“你小子膽子肥了是吧,讓你去照顧個人,不是讓你跟爺的妹子談戀愛!啊啊啊引狼入室氣死爺了!”
楊頌自然是一番求饒。
鹿嘉和看他哪哪都不順眼,故意找茬,要灌他酒——不這樣怎麼聽他醉酒後的“真心話”?
楊頌嗆得麵色漲紅,“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哥哥求放過啊……”
鹿嘉和還在氣頭上,“那你怎麼不放過爺的妹子?!”
般弱剛想說話,被鹿嘉和吼著,“你不許說話!這小子認識一周就敢跟你交往!絕對不懷好意!!!”
般弱隻得求助周圍人。
哥哥們都在煽風點火。
“我替他喝。”
一截漂亮白皙的手腕伸出,紅繩早已消失無蹤。
鹿嘉和呆了呆。
“薄總,你——”
“畢竟是妹夫,再虐待他,妹妹可要不高興了。”
薄妄神色倦懶,一飲而儘。
當個好哥哥,是否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