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你!個!臭!王!八!羔!子!”
發小從牙齒縫裡陰森擠出聲音, 宛如地獄閻王索命。
就因為這張破積分卡,這家夥大冬天把他從被窩裡挖起來?!
他是不是瘋了!
他牙沒刷,臉沒洗, 內褲甚至都沒換, 沒有半點貴公子的風度,亂糟糟地出門,一路提心吊膽, 生怕這王八羔子把他的尿床照散給他前女友和現女友,那他傅遠星這個京圈太子爺的名號就徹底淪為笑料了。
人家或許要改口叫尿床太子爺了!
傅遠星怒火中燒, 揪著薄妄的衣領不放,瘋狂辱罵。
“你他媽知道不知道我幾點睡啊?!我他媽要是猝死了,你怎麼賠傅家這麼一個優秀出息的兒子!你這是犯罪你知道嗎!”
薄妄施施然, “那不挺好的嗎, 我給你傅家做兒子, 繼承雙份遺產,你放心的去吧。”
“我呸!”
發小怒噴他一口唾沫, “你想得倒美!”
他對工作人員說, “給我記住這個家夥的臉,他一來就用上好家夥招呼他, 反正不用客氣, 絕對不能讓他踏入這裡半步, 玷汙我門庭!”
“過分了啊小星星。”
“住嘴!”
傅遠星恨不得掐死薄妄。
“住嘴也可以。”
薄妄衝他揚了揚下巴。
“先把積分卡給我記上, 這事重要, 改天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傅遠星哈了一聲, 翻白眼,“做牛做馬,你不給老子叮得滿頭包就不錯了, 我可消受不起薄少爺的伺候。”
做薄妄的兄弟是要有強大的心臟,傅遠星又是他發小,更是從小深受毒害,薄妄口中的“伺候”能把他伺候得上天!
要說怎麼的呢?
大院子弟聚在一起玩兒,肯定會有孩子頭,薄妄這廝狡猾陰險,他不愛出頭,卻總是能混到小軍師的位置,退居二線,隔岸觀火,小領袖換了又換,他始終獨坐釣魚台。當頭兒都不一定有他的小日子過得滋滋潤潤的!
人家打架他煽風點火,人家要打他,嗬嗬,立馬就找了個替死鬼。
顯而易見的,傅遠星就是那個倒黴家夥。
從小到大被他忽悠著當替罪羊。
偏偏兩家人又是世家,他爸還特彆欣賞這王八羔子,時不時就“召見”一下,傅遠星絕望得連絕交都做不到。
但傅遠星發誓,長大後有了能力,他一定要遠離中心毒瘤!
根據傅遠星對薄妄的多年了解,這家夥雖然腦子聰明,想乾啥就能乾成啥,但這禍害沒什麼理想和信仰,就想當個富貴閒人,更不愛娛樂圈那個大染缸,於是傅遠星大學期間二話不說就下海拍片,當起了青年導演,從職業上規避了兩人的頻繁交集。
——就讓他去毒害他大學同學吧,永遠都不要來找他了!
傅遠星正慶幸著自己脫離了毒瘤的掌控,摟著現女友睡得真香呢,冷不防一通略帶笑意的威脅電話打進來,差點沒把他送進天堂!
“星哥,彆鬨了,是真有事。”
薄妄放下身段,特彆低眉順眼。
而傅遠星被他一句哥叫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警惕後退,“你乾什麼,我不搞基的!!!”
他很懷疑薄妄看上了他美色,不然這豺狼要什麼有什麼,用得著求他?
“去你的。”
薄妄笑罵,“我之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我要領女朋友回家過年。喏,我跟她打了個賭,如果積分高,她就跑不掉了。”
傅遠星一百個不相信。
“不是吧,禽獸,你居然玩這純情的把戲,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我倒寧願是鬼上身。”
這個在傅遠星心目中一直是魔鬼的家夥幽幽歎息。
“偏偏還有幾分理智,又不敢硬來。星哥,為了兄弟的終身幸福,你真得幫我一把。”
這下輪到傅遠星好奇了,“真的假的,你看上什麼妞了,竟然這麼大費周章,這可不像你的風格。”薄妄身邊從來不缺女孩子的甜言蜜語,倒貼的更是大有人在,雖然傅遠星很不願意承認,單憑那一張臉,完全可以拿下大部分的芳心。
“什麼妞,一個活祖宗啊。”
傅遠星聽他嘴上埋怨,眼睛卻流淌出幾分溫柔情意,連聲線都轉換得纏綿動人。
傅遠星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我靠,你快彆壓著聲兒了,老子不接受色/誘這套!”
薄妄不跟他扯皮,拿出手機,自言自語地說,“先發哪個大群好呢!”
“我答應你!!!”
傅遠星不想另類出名。
那人渣笑眯眯地說,“早屈服不就好了嗎,非要自己嚇自己,看看,冷汗都出來了。”
傅遠星心想,遲早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弄他個半身不遂!
傅遠星把卡片抽出來,給一邊的工作人員,“給他弄分,最高分的!”
工作人員表情詭異。
薄妄臉皮厚,渾然不在意旁邊的譴責目光,勾著發小的肩膀,“好久沒見你了,找個地方敘敘舊吧。”
傅遠星一點也不想跟他聊天談心。
上一次聊天談心的時候,他就趴在桌子下,全程圍觀他女朋友是怎麼勾引他兄弟的——這還是薄妄親自提議的“捉奸”行動。
這件事給他打擊很大,還遷怒了薄妄這個提議者。最後傅遠星也想通了,女人都靠不住,既然衝著他的錢來,那就大大方方地擺明車馬,各取所需,你好我也好。
要說傅遠星跟薄妄的唯一共同點,大概都是放蕩荒唐類型的花花公子,通訊錄的妹妹多得紮堆。
隻不過這一次,薄妄這個浪子竟然要回頭是岸,讓傅遠星大為驚異。
不知是何方顯聖,竟能收了這人間禍害!
傅遠星正要從他嘴裡挖出機密情報,突然見他長腿一閃,躲進了報名點的桌子底下。
傅遠星:“?”
工作人員:“??”
緊接著,一道嬌小身影衝到他們麵前,語氣緊張而隱秘。
“我想見你們老板!”
小妹妹紮著一頭濃密蓬鬆的高馬尾,胎毛茸茸的,耳朵還戴著兩個雪團似的兔耳朵,鮮活稚嫩的氣息撲麵而來。傅遠星眼前一亮,他手頭正好有個角色,需要演繹出天真純潔不諳世事的氣質,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
傅遠星有意顯露自己,“我就是,你有什麼事兒嗎?”
般弱瞅了眼旁邊的工作人員,見人點頭,確認他身份,小綠茶才壓低聲音說,“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你是這裡的老板,應該可以買通員工放行吧?我要這張積分卡灌滿所有單人密室的最高成績!價錢你可以提!公平公正的!”
工作人員:“……”
他快不認識“公平公正”這四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