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正醞釀著怎麼裝可憐, 聽見這一句,霍然抬起頭,“六哥說真的?真的什麼都答應我, 什麼都給我?”
真沒想到,這還能峰回路轉!
張夙生還沒有狂妄到在天子寢宮跟她互訴衷腸, 他用自己的尖聲掩蓋了般弱的聲音,“貴人, 您摔著沒有?咱家先扶您起來!哎喲, 這膝蓋莫不是摔得青了吧?”
一邊又低聲回複她,“給你, 都給你, 萬歲是不是打你了?”
頓了頓, 他輕聲問, “打你哪兒了?出血了沒?”
他環著腰,不動聲色檢查著般弱。
般弱的眼淚嘩啦就流了下來。
那真叫一個淚如雨下, 楚楚可憐,當世小白花的典範。
“他抽我了!他不是人!”
張夙生心口微疼, 他壓下這一口鬱氣, “你先這裡站著,我等會帶你出去,彆怕。”
般弱猶豫著, 又補上一句,“六哥, 要不, 你帶我私奔吧?”
張夙生一怔。
“什麼?”
無論是私奔還是殉情,都是至相愛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情。
他已經跟她相愛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怎麼不知道。
太監哥哥有些恍惚。
又聽見這家夥說,“不私奔不行了, 我抽了萬歲二十一鞭,把他抽死過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氣兒,唉,都怪我管不住自己罪惡的雙手。”
六哥:“?”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離譜的事情嗎?
般弱瞧了眼太監頭頭的臉色,看自己還有沒有救。她都把人大老板抽死過去了,職業生涯可能會到此中斷,不如改頭換麵,重新開局,當然地獄模式單靠她自己是不行的,所以她一定要忽悠住最聰明的頭頭。
太監頭頭快步到了內帷,掀開一看,萬歲一身雪白寢衣,血跡斑斑,早就昏死過去。
般弱趴在他身後,嘟囔著說,“這可不關我的事情,是他非要抽我的,還說最喜歡這種玩耍。那他老抽我,不公平對不對?然後我就跟他說,在情愛這方麵呢,男女平等,我也要抽,於是萬歲很高興就把鞭子給我了。”
張夙生想起那幾聲貓叫。
他表情頓時變得很古怪。
這家夥,是不是拿了鞭子之後一直都在抽萬歲爺?都沒停過手的?
“萬歲……沒讓你停下?”
“讓啊。”般弱有自己一套成熟的、邏輯融洽的世界觀,“但男人不都這樣嘛,口是心非,外冷內熱,越是說著不要,那肯定是大大的要,所以我就滿足他了。”般弱沒說的是,她還堵在了門口,沒讓萬歲爺逃出去。
當時天子的臉色呀,真是又紅又爽。
嘖,原來天子喜歡這個調調的,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裝什麼純情小白花了。
綠茶還有點意猶未儘,“萬歲說得沒錯,這個抽人遊戲挺好玩的,就是他身體太弱了,根本不經玩,我已經下了很輕的手,真的不怪我。”她特彆強調後一句,“是萬歲身體太差,動不動就喘,真的不怪我。”
六哥:“??”
般弱見他不信,指著天子的屁股說,“我抽得都是肉最多的地方,不信六哥可以看!”
六哥:“???”
你還很得意了是不是?
她正要掀開,被六哥一把抓住手腕。
“你怎麼什麼都碰!”
他頗有些咬牙。
“噢。”般弱闖了大禍,知道能為她收拾爛攤子的隻有一個,很是賣乖,她一臉老實美女的模樣,“那我以後隻碰六哥的屁股。”
“……”
都什麼時候了,這個闖禍精,麻煩精,蠍子精,小王八精。
張夙生皮笑肉不笑,“趁六哥屁股現在還熱乎著,現在要不要摸一摸呢?”
摸老虎的屁股?
那也不是不可以。
般弱有求於他,非常痛快摸了兩把,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還學著他捏自己肚皮的姿勢,左左右右捏了點,她真誠地道,“六哥,你的臀有點薄,沒有萬歲的肉多,以後要減少久坐,多點鍛煉,才能擁有完美飽滿少女少婦都愛的臀型啊。”
張夙生緩緩吸氣,吐氣,然後他冷靜地說。
“臀以後練,你先閉嘴。”
“……哦。”
張夙生給受害者擦洗過後,塗上傷藥,換上新的寢衣,當般弱還在琢磨自己的認錯流程,他忽然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玉瓶,手指沾了點,塗抹在般弱的眼皮上,她感受到一股清涼的辣味,很有催淚的效果。
“記得哭。”他言簡意賅,“越傷心越好。”
般弱都不用他提醒,主動要走他的眼藥水,重重塗了三遍,辣得淚珠子顆顆掉落,她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牛的。
張夙生略微挑眉,也伸出戴著扳指的拇指,輕輕碰了下她的指心。
般弱隨即也碰了碰,笑嘻嘻地說,“啵啵六哥。”
“什麼啵啵?”
“親親的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