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 發財,死老公?
這話聽著咋這麼耳熟呢。
般弱眨了眨眼,一個荒謬的想法陡然浮起, 莫非男主隱藏的真實身份也是穿越同行?!
她小聲試探, “哥,天王蓋地虎怎麼對?”
六哥瞅了她一眼,眸中豔光流轉, “娶個母老虎?”
般弱:“……”
讓你對暗號,沒讓你陰陽怪氣我!
她伸手就想擰對方腰肉一把, 意識到對麵還有人虎視眈眈,她立即擺出一副人間老娘最無辜的清純模樣,自從般弱吃胖之後, 唯一的好處是無害形象又得到了質的飛躍。隻是很顯然, 這一次由於囂張得太過分了, 她臉再圓潤再無辜也沒辦法蒙混過關。
“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朱解厄氣得胸膛起伏,蒼白的麵容滿是陰鬱,旁邊的小黃門連忙拍背舒緩, “萬歲爺息怒, 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奸夫!淫/婦!”
朱解厄首先衝探花郎這一頂年輕綠帽開火,“褚怒瀾,當日你在金鑾殿,是朕力排眾議, 欽點你做探花郎,你就是這般報答朕的?”
探花郎臉龐漲得通紅, 被說得羞慚不已。
他與淑妃情深義重,但天子是君,更是父, 他作為天子門生,辱了天子的門牆,實在是千刀萬剮也不能贖罪!
探花郎慚愧難當,正要下跪認罪。
“嘭。”
有人的腳尖伸出來,輕飄飄踹了他膝蓋一腳。
竟是那司禮監掌印張夙生。
探花郎又是驚訝又是疑惑。
他與他私會宮妃,俱是大禍臨頭,怎他還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探花郎,先不忙著跪。”司禮監掌印一襲銀狐灰夾紗長袍,雖無蟒緞加身,氣度自是深不可測,硬生生將華服天子的氣勢掠壓下去,“焉知你此刻跪的是人是鬼?”
他的聲嗓又細又凉,仿佛寒潭裡的孤鶴幽鳴,摻著一絲奪人心魂的淒厲。
“……混賬!”
朱解厄有一絲慌亂,“好你個張夙生,你年紀輕輕,朕提拔你當掌印和督主,對你恩寵加身,你非但不感激,一條家狗還敢反咬主人?你如此行事,簡直不把朕放在眼裡!既如此,你我主仆情誼也就此斷絕!來啊,將他拿下,就地打殺!”
沒人動作。
他身邊的小黃門驀然意識到了什麼,麵目變得猙獰起來,尖著嗓子喊,“……故意的!萬歲爺,他是故意將咱們引到此處!”
他早該想到!
老祖宗行事滴水不漏,怎麼會故意露出破綻讓他這等不入流的小黃門知曉?
自然是故意為之,請君入甕!
虧得他被立功衝昏了頭,竟然傻傻跳進了老祖宗的圈套!
小黃門又驚又怒,滔天大浪覆麵而來,他一口氣沒緩上,生生昏厥過去。
換做往日,心高氣傲的天子早就追究小黃門的口癖了,什麼咱們,你一個閹人也敢跟我稱咱們?然而他此時的心神都被張夙生拿捏住,隨著小黃門被嚇暈,他的眼皮也狠狠跳了兩跳,聲色愈發陰厲,“為何還不動手,你們是想反了不成?信不信朕誅你們九族!”
場中出現了些許躁動。
朱解厄大喜,正要給一個甜棗,那旁立著的掌印幽幽地說,“萬歲爺,火候差了。若您是一國之君,執掌王朝,便是想要誅殺巨室,也不過是點頭的事情,他們這些力士,俱是出身寒譜,您竟然還客客氣氣地威脅一番,哪裡還有天子的威風呢。”
“除非——”
他涼涼一笑。
“您這皇位是偷來的,心虛匆忙得連狸貓尾巴都忘記斂了罷。”
轟!
朱解厄腦海仿佛被重錘擊穿,最害怕見光的秘密被曬在了陽光底下,就像是一頭被扒了虎皮的肥碩老鼠。他起先是手指微微顫動,麵龐的肌肉也不受控製地抽搐著,“……瘋了!張夙生你瘋了!亂臣賊子,誅,誅你九族!”
探花郎目不轉睛盯著倆人的交鋒。
天子已失了分寸,惶惶然如喪家之犬。
反觀另一邊,張內臣骨相豔絕,興許是去勢的緣故,他身形纖細清瘦,肌膚白冷而淺,好似一件華貴天成的青白釉器,探花郎又不禁想起了早年傳聞,說血衣督主貌若嬌俊觀音,是天底下難尋的極品孌童,差一點就要被喜好美色的天子納入內帷。
“彆亂看啊你!”
場中局勢相當混亂,竟然還摻雜這一樁陳年舊案,淑妃焦急不已,連忙拉住情郎。
“小心他剜了你雙眼!”
這張狗早年還未壯大聲勢,總有幾個不長眼的貪圖他美色,不管是口頭調戲,還是目光玷汙,俱被奪了口舌跟雙目。淑妃之前挑撥程貴妃,也隻是敢在稱呼上輕蔑他一兩分,但在本人當前,淑妃絕不敢開這個口。
她又不禁看向般弱,生出佩服之意。
似這等無情無義的閹人,竟連她惡身都肯口舌伺候,也不知她是怎麼調/教這惡薄的太監情郎!
難道太監做情郎真的那般快活?
淑妃動搖一瞬,對探花郎有些嫌棄,臉比不過人家也就算了,連口舌功夫都不行,若不是自小的情誼,她哪裡會看得上他這個除了讀書啥都不會的落魄書生!
探花郎:“?”
又聽那掌印大人玩味地說,“聖人不是早就誅了我張氏嗎?噢,我卻是忘了,我姓朱,不姓張。”
般弱:“!!!”
這是要攤牌的架勢了?
草、草率了。
你們還記不記得你們最開始的目的是來淺淺捉個奸的啊喂!
掌印他不僅淺淺捉了個奸,還淺淺拿捏萬歲爺。
他袖籠下的雙手白皙修長,輕而易舉擺弄了一介天子的命運,當即有蒙麵死士出來,壓住朱解厄,喂他一顆口不能言的藥丸。
“嗚嗚!”
朱解厄拚命掙紮,口角留下涎水,狼狽又恥辱,如同籠中困獸。
他雙頰泛開不正常的紅暈,咬牙切齒辱罵,“閹,閹狗,哈,你閹……”
般弱正觀戰,就被一隻冰涼的手心掩住眼皮,將她環入懷裡。張六被世人罵了千八百回閹狗,也忍了千八百回恥辱,他折下雙膝,爬上高位,什麼汙的臟的沒聽過,早就修煉出一身非比尋常的養氣功夫,眉眼宛若山嶽靜海,不起一絲波瀾。
再說,閹狗又如何,隻要她願給,他足夠快活。
他朝著般弱溫聲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彆做了噩夢。”
淑妃和探花郎:“……”
他們更會做噩夢好嗎!這簡直就要嚇死了!
本就是出宮美美約個會,誰想到當場目睹一場驚天大變,天底下有比他們更倒黴的野鴛鴦嗎?
“淑妃娘娘,褚大人,你們捂耳朵作甚?”
掌印抱著軟玉溫香,還不忘撩撥其他人。
“咱家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淺淺笑著,“褚大人,聖人心懷萬民,欲要戒斷淫/欲,勤勉政事,開赴太平,您怎麼看?”
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