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是等我熱吻你(3)(2 / 2)

最好在那個牙齒還沒長齊的家夥麵前,吃得香香脆脆的,饞不死她!

周璨說到做到,第二天布條裡裹了一塊熏鳥肉,當著般弱的麵吃得乾乾淨淨,骨頭都嚼碎吃了,渣渣不剩,氣得後者狂翻白眼。

周璨發現,融入這裡的生活,好像並不難。

這一次他的人生來了一個大洗牌,爺爺是一個正直的、富有智慧的小老頭,心眼兒對他有點偏,但大部分是一碗水端平的,人們都很尊敬他。外公更彆提了,愛屋及烏,偏心偏到咯吱窩裡,還有他那舅舅,每次都托人給他帶一大堆特產。

美味的椰棗、新奇的棋盤、雪花石製作的瓶子等等,極大豐富了底比斯小孩的童年生活。

老父親生意做得不錯,人情世故都很精明,不過回到家裡,他就原形畢露,圍著妻子跟兒子團團轉,至於他媽,脾氣火爆,惹毛了就拳腳伺候。

他的兄弟比他大五歲,什麼好吃的好玩都想著他,一起淋雨,一起挨打,有一種血脈相融的默契。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小對象,這次他們來得及一起長大,情分非比尋常,周璨越來越清晰他們的未來。

那些抓不到的,他所恐懼的,似乎一瞬間消失了。

他確認——

在這世界上,有些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隻有他們共同享有。

而在這秘密花園裡,日照強烈,水汽充沛,他貪婪擁著炙熱的愛意,驚人生長著。

般弱簡直煩死這坑貨了。

看什麼看,沒看過幼崽換尿布嗎!

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你想乾什麼!

周璨對著哈南夫人露出了憧憬羞澀的神色,“哈南嬸嬸,我可以給娜芙蒂蒂妹妹換尿布嗎?”

般弱:“?!”

不可以!!!

臭小子你給我滾啊!!!

在奶娃娃凶狠的目光中,周璨不得不遺憾終止了他為女友換尿布的夢想,不過他爭取到了為般弱洗尿布的待遇。洗完之後,這人還用冰冰涼涼的手指逗她,樣子壞得很,“都快兩歲了,姐姐還尿床哦。”

般弱:“……”

般弱翻了身,愛咋咋地,她身心受創,拒絕營業!

過了數月,般弱有了新活動,那就是學走路。

那壞小子放學就跑來,拿了一個胖豬木雕,遠遠招她,“來來來,來哥哥這裡,這小豬豬就是你的了。”

般弱聽到這貨的聲音就屁股一緊,感覺小命深受威脅,偏偏她媽還拍著她的胖腿,“哥哥叫你呢,娜芙蒂蒂,快去呀。”

般弱有氣無力瞪人。

周璨這一身很有埃及特色,褶皺短袍鬆鬆遮住腰,踩著一雙燈芯草涼鞋,小腿白皙筆直,他雙耳打了耳洞,插著細長的草杆子,前天還紅腫發炎,今天消退了不少,胸前是一枚青金色的護身符,腕骨則是戴著色彩豔麗的手鐲。

謔!

這來走秀的是吧?

般弱一邊腹誹他,一邊想著長痛不如短痛,早點學會走路也少點受他戲弄,她抬起小胖腿,目露凶光,搖搖晃晃朝他走來。

“啪嘰。”

般弱抓到了小木雕,也摔進了男孩的懷裡,額頭被他胸前配飾撞得發懵,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胸懷小小,呼吸溫熱。

周璨寶貝極了,把她摟進懷裡,眼睛全是笑意,“真是乖乖!”

於是人們經常看見——

塔裡克手裡總是牽著一根小繩子,拉著一輛玩具馬車,上麵是哈南家生無可戀的小小姐。又或者,天氣晴朗時,塔裡克把小家夥抱到胸口,四處溜達,每逢人都要誇一句,“這是我的寶寶,她真可愛不是嗎?啊,她最近不吐奶了,有乖乖吃飯飯呢。”

般弱:啊對對對,寶你個頭!

等般弱能跑會跳,這廝開始抽條,老愛把她喜歡的食物放到最上方,讓她隻能乾瞪眼。

塔裡克十八歲,跟著哥哥圖特摩斯參軍,兄弟倆互相照應,所向披靡。

他們的異軍突起引起了各方勢力的關注,其中一股來自法老的王宮。

哥哥回來之後,神色凝重。

“哥,阿蒙霍特/普為難你了?”

弟弟從警戒塔下來,為了行軍作戰不顯眼,他渾身塗了一層烏油,掩蓋了冷白的膚色,此時他披著透氣的亞麻布,肌肉線條淩厲分明。

這名少年軍官身形利落,手腕綁著皮繩,鋒利精美的黃金匕首就插在皮鞘裡,同時他還是一名百發百中的弓箭手,腰後背著滿矢的箭筒,眉宇英氣勃發,卻縈繞著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眾士兵對他畏懼如虎。

“那是法老,彆老直呼其名。”

哥哥拍他的腦袋,“走,找個隱秘的地方說話!”

在河岸邊,兄弟倆鬆了筋骨,躺在紛紛揚揚的蘆葦裡。

哥哥說,“你覺得阿赫摩斯的公主怎麼樣?適合當你嫂嫂嗎?”

周璨詫異看他,突然之間,有關於這段曆史的走向浮現在他心頭,他臉色微變,“哥,你,你要去當法老嗎?”

圖特摩斯故作輕鬆揚眉,“當有權有勢的法老不好嗎?”

周璨想了想,“是不是王宮那邊向你施壓了?”

現任法老阿蒙霍特/普野心勃勃,可惜從小身患重疾,無力回天,王宮迫切需要找到一個年輕有力的繼承者,而前任法老阿赫摩斯留下的公主便是最好的聯姻籌碼。

兄弟倆作為軍中的統帥,年富力強,殺氣騰騰,最適合鎮壓國中叛亂。

圖特摩斯默然一瞬,“我們兄弟倆,總有一個要當的,否則,王宮不會放任我們權勢泛濫。為了家人的安危,我們必須做出抉擇。”

他抬手,壓住了弟弟的肩膀。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說,但我心意已決。我去當我的法老,你去娶你的娜芙蒂蒂,你加入軍隊,不就是為了奪得軍功,更有資格去匹配她嗎?現在你做到了,你可以回家向她履行諾言了。”

周璨皺起濃眉。

“可是——”

“沒有可是!”

圖特摩斯強勢打斷了他的話,又放軟了語氣。

“塔裡克,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小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做噩夢,夢裡,我聽到了哭聲,像是你的,又不像你的,它的身邊到處都是危險,有蛇,有老虎,它很害怕,我很想救它,很想抱抱它,但我在這個世界,我做不到。”

周璨猛然看他,眼眶發紅。

“我,我看了很多的書,我便想,也許我的前世還有一個弟弟,我丟了下他,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受儘欺負,我不是好哥哥……”

圖特摩斯稀罕撫摸弟弟的腦袋,“好在,他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我發誓這一生要傾儘所有,保護他,愛惜他。”

“小晨星,彆覺得虧欠我,你來到世上,你領受愛意,你不虧欠任何人。太陽東升西落,星辰晝夜輪轉,你要珍惜你喜歡的,不要辜負光陰。”

周璨又一次躺倒,陽光盛燦,他抽了一尾蘆葦草,咬在嘴裡,伸手擋住酸澀的眼睛。

他恨恨地說,“混蛋!彆動不動說這種煽情的話!彆以為你當了法老,你就不是我哥了,我該找你要錢還是會要的!哥哥養弟弟,天經地義你知不知道!”

圖特摩斯也雙手枕著後腦勺,當心頭的石塊被一朝撥開,他陡然鬆快起來。

“我養你倒是沒問題,不過娜芙蒂蒂同意你吃白飯嗎?男孩子還是要出息能乾,女孩子才會愛慕的啊。”

周璨淡嗤,“您可太小瞧她了,她能養一窩小豬,吃窮咱們家的。”

圖特摩斯也笑,“弟妹的愛好真與眾不同。”

兄弟倆在河岸的午後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暖風飛逸,蘆葦如雪,少年們赤/裸著胸膛,四肢懶散,昏昏欲睡。

水裡潛伏著殘暴的鱷魚,枝頭棲息著羽毛豔麗的鳥類,叢林深處遍布獵人的陷阱,王國都城亦有權勢的陰影,當他身處這危機四伏的文明,野蠻冷酷的環境,他需要時刻保持充沛的精力,清醒的頭腦,更用蓬勃的力量來掌控他的命運。

周璨敞開了手指,指縫流淌著金沙般的日光。

前一個清晨裡,法老阿蒙霍特/普還在照耀著這個光輝國家。

下一個黎明時,圖特摩斯一世從軍事統帥進階,他的身影高大炙熱,出現在了荷魯斯的禦座上。

天穹明亮,舉國歡慶。

當新法老巡行底比斯時,般弱也帶著一群小姐妹湊熱鬨。

她一眼就看到了隊伍裡的周璨,新晉的法老弟弟。

他似乎完美融進了這個時代,短發漆黑鋒利,身材高大修長,雙肩披掛著絢麗多彩的肩飾,在烈日下張揚著一種奪目的光輝。舞台巨星轉型之後,台風依然炸裂,他佩戴長弓金矢,冷豔的華麗裝束兼具磅礴的力量美感,竟沒有一絲的違和。

不過當他彆過臉,發覺了混跡在狂歡人群裡的女孩,弟弟統帥麵上覆蓋的冰雪以極快的速度融化。

周璨翹著唇角,單手悄然放到腹前,衝著她暗戳戳比了個剪刀手,分明就是在示意她。

——哥又升級了,趕緊的,快過來抱大腿。

般弱見不慣他這嘚瑟的臭屁樣子,出了個拳頭,壓製他的剪刀手。

——有種你下來,看我不收拾你!

“……哈!”

周璨險些沒控住麵部表情,借著整理血瑪瑙聖甲蟲耳墜的時機,朝著般弱殺去一眼。

夜晚,火光燃起,神聖慶典仍在繼續。

般弱的小姐妹看中了精神小夥,跑去搭訕,她落了單,被追求者圍追截堵。

她隻得搬出那一套說辭,“我有婚約了,真的!”

追求者明顯嗤之以鼻,“您是說那個小瘋子塔裡克嗎?自從他參軍之後,就一去不回,恐怕早就到了天國,侍奉阿蒙神了!您年輕貌美,何必為他等待!”

般弱正要說話,眼裡掠過一道冷光,她仰起頭,纖細的月桂樹枝垂落下來,香氣四處逃逸。

年輕弓箭手靠著樹,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瞧著彆人挖他牆腳這一幕。

嘖,也不玩點新鮮的。

般弱撇嘴,看好戲是吧?

偏不讓你看!

般弱轉身就走,追求者卻急了,伸手要拉她的胳膊,“娜芙蒂蒂小姐,我是真的仰慕您,請您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

“噗嗤——”

箭矢擦過追求者的胳膊,破開一絲血肉,它精準紮進了般弱及地的腰衣,把她釘在了原地。

般弱:“……”

過分了。

威脅就威脅,紮破她小裙子乾什麼,這個敗家仔!

追求者則是驚怒不已,“誰?!”

弓箭手身姿輕盈,從樹上輕飄飄跳下來,當從陰影處走到月光底,麵部逐漸清晰,語氣是媽見打,“唷,熟人啊,我這個瘋子沒有打擾到你們談情說愛吧?”

追求者臉色大變,“什麼意思?塔裡克,是、是你!”

周璨並沒有理會他畏懼的眼神,他走到般弱的麵前,略微彎腰,一手持著金合歡樹弓,另一隻手則是垂了下來,指尖漫不經心撥弄蘆葦箭杆,雙眼從她的臉龐不緊不慢地劃過。

淡綠色的眼影點綴深邃眼窩,看起來就像一頭靈動狡猾的小孔雀,珠子網裙串著金線,襯得少女的身段纖細又美妙。

這七年他們很少見麵,隻用信件交往,但他確信——

她在等他。

怎麼會這麼乖。

他的姐姐怎麼能這麼乖。

周璨心潮洶湧,他就像是蟄伏在黑夜裡的獵手,看準時機,撕咬獵物的喉嚨。

年輕男人的麵孔在般弱麵前急速放大,吞吃了那陌生的距離,交纏的呼吸重新變得親近炙熱。他低著頭,雙唇似有若無膜拜她的頸肩。

“姐姐,你知道這裡,朝女孩子腳邊射箭是什麼意思麼?”

般弱惱羞成怒,一巴掌甩過來,被他抓住了手腕。

惡劣的、得意的,屬於少年捉弄成功的笑。

“哈,被騙了,我編的呢!”

追求者早就在他的威懾下跑得沒影了,月桂樹前隻剩下他們這一對重逢的小情侶。

愛火重燃,如膠似漆,怎麼都不過分的。

周璨卻很有耐心,他抽出了那一支射向她雙腿的箭,輕輕碰觸她的腳踝,冰冷的金屬貼著溫熱的肌膚,慢慢玩弄她的感官。般弱哪裡受得住這種蓄意勾引,她火氣很大,跳到他身上,把那欠揍的嘴唇咬得出血。

周璨身形晃了下,又穩穩捧住她的臀。

弓箭手壓著拇指套,剝開了她的珠子裙,他抱著喜歡的女孩子,極致動情地聳動眉梢,身上那一層烏油也被汗水浸透,睫毛密密地濕了一片。

那樣的水到渠成,那樣的密不可分,他吻著她,給她套上了一枚月桂婚戒,這是他剛在樹上折的,編織得牢固精美。

“吃都給你吃了,姐姐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個真正的名分呢?”

周璨前一刻還是愛撒嬌的小男孩,下一刻就成了惡劣成性的大魔王。

他潮濕的手指插進了她的烏發裡,嘴上說著,“畢竟呢,我也不是什麼魔鬼,嘴也是嚴實的,不會到處向人宣傳我初戀一歲尿床,兩歲學走路,三歲牙癢癢,愛啃腳丫子,四歲……”

“周仙仙!你閉嘴!”

“結婚嗎結婚嗎結婚嗎?”

“你煩不煩的!”

“噢,剛才說到哪裡了,我初戀四歲磕掉了一顆大門牙,五歲,唔——”

周璨被狠狠堵住了嘴,她揪著他的黃金鷹項圈,氣急敗壞咬他。

“結!結死你算了!你個混蛋!”

周璨笑嘻嘻承認,“可不是,我是個迷人的、隻喜歡英年早婚的小混蛋。”

夏夜慶典,法老加冕,人們徹夜不眠。

他們交談、尖叫、歡笑、喝酒、歌唱、舞動腰臀,在混亂的興奮與動蕩中,迎接著一個嶄新的王朝。

年輕弓箭手勾了勾妖孽紅唇,攀了一簇淡金色的月桂樹枝,擋住了倆人的身影。

他們在無人的角落儘情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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