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很多人都會被那些廣為流傳的話本誤導,以為修士的日常就是打打殺殺爭機遇。
可惜事實上,他們大多數時候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彆。
尤其是那些能平安完整活到大乘期的散修,他們更是謹言慎行、瞻前顧後、扣扣索索,個個堪稱苟中之王、鐵公雞在世。
平時和諧友愛親如一家,找水平差不多的修士合作探索秘境之類的事情更是每年都會來上好幾次。
至於什麼機遇連連、驚心動魄、攪弄風雲……大多數人更是見都沒見過。
當然——
以上那些說的都隻是「正常」的大乘期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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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這次的傳承秘境咋回事啊,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有?”
“還能是怎樣,秘境原主人窮唄。”
“哎,浪費了三個月,我明年的修煉資源又要湊不齊了。”
“……彆說了,我也是。”
一隊八人的修士互相抱怨著,從海眼內的空間裂隙中走出,臉上的表情大多不怎麼好。他們幾步邁出來到岸上,瞥見隊伍中一個皮膚黝黑滿臉大胡子的青年後有人忍不住,酸溜溜道:“我觀濮陽道友心情甚佳,對你而言此行可算滿載而歸罷?”
被他提到的青年聞言轉過頭來,摸著頭靦腆道:“也不算啊,那些草就是帶回去種著好玩。”
就在其餘人表情稍緩之際,就聽這家夥繼續說:“畢竟我明年的修煉資源已經湊齊了,我也不急。”
其他人:“……”
丫的,想掐死這家夥。
他們在詭異的沉默氣氛中向前又飛了一段,打算到了靈舟門的勢力範圍就立刻和這混蛋江湖再見。然而剛飛出沒多遠,其中一人忽然目光一凝,指著下方山脈的一個角落猶豫道:“那兒是不是有個人?”
其他人聞聲低頭一看。
“哎,還真是。”
“下去看看?”
“……嗯,下去看看,要是沒氣了還能幫著埋一埋嘛,哈哈。”
眾人打著哈哈,心照不宣的降落下去,隔著幾十米慎重觀察了一番那個人。
“還有氣。”一個人表情沉痛地下了結論。
“觀之氣機,是個大乘期的道友呢。”另一人幽幽道。
“他腕上那個……莫非是儲物手環?”第三人目光發直。
“其實,也快沒氣了吧。”第四人不甘心地說。
“但是我怎麼覺得他正在好轉?”濮陽疑惑反駁。
氣氛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在一陣喧囂的山風中,七道視線齊齊轉向說話的這個混蛋。
艸。
當初到底是誰同意讓這個家夥入隊的?
很快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是他們一起同意的。
畢竟他們所有人在這之前,其實都互相不認識來著。要是有認識的人,哪兒還會進什麼野隊啊。而且濮陽這人看著還挺憨厚老實,不像那種會背後捅刀子的危險分子,他們當然不會拒絕這麼一個不錯的戰力……
就是太老實了一點,嗬。
一人打碎牙齒和血吞,擠出微笑勉強道:“不,濮陽道友,他的情況明明是在惡化啊。”
“是嗎?”濮陽的眼神更疑惑了。
“是!”
眾人死死瞪著這個混蛋,見他終於閉嘴了,才鬆了口氣。他們繼續試探著商量:“看這位道友這麼痛苦,不如我們讓他提前解脫?”
“是啊是啊,太可憐了。”
“吾輩修士當以慈悲為懷。”
“吾等會拿著他的財務,儘力尋找他的親眷的。”
“不知哪位道友願意上前給予瀕死之人解脫?”
話題說到這裡又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