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南禁閉著眼睛,嘴唇貼在峸鴻的唇上,心跳得特彆快。
這種事他是第一次做,緊張到腦子裡亂糟糟一片。半晌後他發現峸鴻一直僵著沒動,於是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偷偷瞄了一眼,頓時:“……”
這大少爺眼睛瞪這麼大是想做什麼?
岐南訕訕地拉開了一點距離,扒拉了一下頭發想說點什麼:“你……”
然而他第一個字剛出口,峸鴻忽然動了起來,伸手一把按住岐南的後腦勺把他扯了回來,而後低頭再次封住了他的嘴。
岐南的瞳孔猛然放大,原本已經恢複了一點的神智再次亂做一團。
他感覺到峸鴻撬開了自己的唇瓣,又突破了牙齒的阻礙,而後有什麼東西入侵進來壓著自己在口腔裡探索了個遍。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慢慢沿著脊椎擴散遍全身。
過了許久,峸鴻終於鬆開了他。
岐南閉目喘息了一會兒,花了好些時間才從那種異樣的感覺中掙脫出來。他睜開眼與峸鴻對視片刻,目光瞥到了峸鴻紅得像是要燒起來的耳尖。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岐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毛病,明明自己也很緊張,但看見峸鴻比自己還緊張,就瞬間淡定了下來。他半眯起眼,用舌頭舔了舔在剛剛的吻中被峸鴻咬破了一點皮的唇角,揶揄道:“峸鴻劍君,你好激動啊。”
峸鴻的目光下意識隨著他的舌尖移動,而後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在乾什麼,頓時耳尖的紅漸漸擴散到了臉頰上。
岐南笑得更開心了。
他本想再逗逗這位大少爺,然而眼角餘光卻忽然瞥到周圍的環境,眼中的笑意頓時淡了下去。
岐南隨手扯掉身上用來偽裝凡人時穿的外袍燒成灰燼,而身上隱藏起來的那件灰色長袍也悄然出現。他站起身看向楊氏的古堡,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真為濮陽牧……我的祖父感到不值。”
這位濮陽氏的家主為了替女兒報仇付出了生命,但卻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根本找錯了複仇的目標。
而那個對他伸出援手、願意替他報仇的大乘期修士,卻正是所有一切的罪魁禍首。
岐南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頸上係著的灰色布條,唇角微微動了動。
被他母親心心念念了那漫長歲月的“濮陽氏”,早在三百多年前便已經消亡了。
但就好像濮陽笙芸給他係上的這“長命鎖”真的生效了一般,當初那個滿心隻有填飽肚子的、脆弱如同螻蟻的孩子,卻真的跌跌撞撞活了下來。
無數次的危機、無數次的磨難,即使再怎麼九死一生,他都已經成功挺了過來。
如果,當初濮陽笙芸真的帶著他回到了濮陽氏,那麼最後他們的結局,也會像是那些被囚禁起來當作續命良藥的楊氏族人一樣悲哀。
但事情卻並沒有走上那條軌跡。
就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濮陽笙芸以生命為代價,為他點燃了一堆指引方向的薪火。
也許他幼年的流浪生涯的確困苦,但至少,他還會是自由的。
這或許,也是濮陽笙芸的願望吧。
岐南有些難過,也有些釋然。
“岐南。”
岐南微微一頓,回頭向峸鴻的方向看去。
峸鴻低聲問道:“楊氏,你想如何處置。”
岐南沉默了一會兒,笑道:“幫他們把圍困的陣法破除,身上的血脈咒術剝離,然後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峸鴻似乎鬆了口氣,道:“那名合體期是幫凶,皇天會將之扣押審判。”
聞言岐南微挑了下眉,詢問道:“那楊承澤是當初我祖父所說的‘二弟之子’嗎?”
峸鴻看著他的眼睛答道:“是的。”
岐南微蹙了下眉,沒有在說什麼。
他懶得去追究楊承澤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也不想去追問楊承澤為了自己出賣血親族人的感想。
總歸也隻可能是“被逼無奈”、“我不知情”、“彆無他法”之類的狡辯罷了。
“你打算交給南天洲的皇天劍門修士處理嗎?”岐南忽然想起了點什麼。
皇天劍門其實在除了聖魔洲以外的十一洲、以及更遠的萬界都有分部,隻不過除了大荒洲外,其餘的分部都不算太強。除了本地分部所收的弟子和客卿外,皇天劍門至多每個分部每年派遣幾個到幾十個源境定期巡查一遍罷了。
平時要是有凡人或修士遇到不平冤屈,隻要能找到皇天劍門的這些修士,那皇天劍門的人一般都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