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年看到幾個孩子, 張大嘴, 悄悄對蘇瑜說；“姐, 孩子都這麼大了？”
“不然呢？上回你見那個是老小。”
蘇瑜小聲回了句，然後在蘇瑾年越發帶著愧疚的表情下，衝孩子們說, “這是我弟, 你們可以喊舅舅。”
“舅舅！”
“唉，乖, 舅舅給你們帶了點兒東西, 都在家放著呢，等會兒回去玩啊。”蘇瑾年尬笑著應付孩子們，心裡的愧疚要溢出來了。
當時說親的時候說是顧家有四個領養的孩子, 他還想著是幾個奶娃娃。
之前來送親，也就沒注意這幾個十來歲的孩子。上回蘇瑜回門的時候，他也沒關注那個孩子, 還以為是老大。沒想到, 實際上最大的孩子都快到蘇瑜肩膀高了。
要不是為了他, 他姐哪會定給顧家呢？還不是因為顧家彩禮給的多？這要是嫁到其他人家, 憑她姐的樣子能耐, 指不定日子過得多舒坦。
蘇瑾年心裡再一次對自己說，這後半輩子絕對不能做對不起自己姐的事。
“舅舅這是要走？”顧東籬斯文地詢問, “飯點兒了, 舅舅晚上留下吃飯吧。”
“不了不了, 家裡還有事呢, 下回你們跟你們娘來家裡玩啊，舅舅給你們抓鳥吃！”蘇瑾年這年紀也正是愛玩愛鬨的時候，也挺喜歡帶著這麼大的孩子們四處跑，“你們姥姥家那邊兒有個小樹林子，運氣好還能摘點兒果子吃。”
“舅舅，你真的會抓鳥嗎？”顧西辭眨著大眼睛，仰頭看向蘇瑾年，“鳥在天上飛，怎麼抓呀？”
蘇瑾年笑著一把撈起顧西辭抱坐在自己胳膊上，“舅舅會超能力，能把天上的鳥打下來，還能讓鳥自己走到籠子裡，信不信？”
“哇，真的嗎？”顧西辭可愛地驚呼，幾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抓鳥了。
蘇瑜詫異的看向顧西辭，沒想到這麼常見的活動，會引起顧西辭的興趣。
這麼多天來，顧西辭的存在感比起另外三個弱了很多，雖然每天都跟著她一起睡，但晚上不鬨，白天理她的時候也不多。小姑娘多數還是愛跟哥哥弟弟們在一起，她還擔心是不是有些孤僻了。
如今看，還是很活潑的嘛。
蘇瑜也是後來才知道，以前顧瑀一個人帶四個孩子的時候，基本沒什麼時間陪他們，不是在忙著地裡的活兒，就是在想辦法從彆處賺錢。
雖然家裡的經濟上相對沒大家那麼窘迫，但親子間的玩鬨互動也確實很少。
所以才把顧東籬養成了個小大人的樣子，顧南風也不知不覺歪掉了。
不過此時的她並不知道這些，倒是誤打誤撞地，讓蘇瑾年給彌補了這一環節。
“等你忙完收成，就帶他們耍耍，我是鬨不動這些。”蘇瑜見小姑娘感興趣，乾脆就給蘇瑾年派了活兒。
蘇瑾年笑著應了，“等過完端午，舅舅就帶你們去玩，這段時間你們要聽話，要是誰不聽話，到時候就不帶誰了！”
“好！”顧西辭和顧北舟都一口答應了，顧東籬向來是對這些興趣缺缺，而顧南風則是小聲嘀咕，“不就是打彈弓和套籠子麼，誰沒玩過啊。”
顧東籬朝著他後腦勺就拍了一巴掌，“那也沒見你帶小妹去玩過。”
顧南風摸著後腦勺不說話了。
蘇瑜和蘇瑾年齊刷刷笑了。
蘇瑾年最終還是沒留下來吃飯，匆匆朝家走了。
待他走後，蘇瑜帶著孩子們回家。
也許是村子裡女人跟女人掐架太常見，幾個小孩兒都沒去管為啥林芳跟人打在一起，還罵罵咧咧地吵著什麼，而是嘰嘰喳喳說著話往回家走。
被孩子一打岔，那邊的鬨劇都散掉了。
蘇瑜最後看了眼鬨劇發生地，她知道，至少最近一段時間，林芳應該是沒工夫來折騰幾個孩子了。
雖然說這樣的事情終究是當原配老婆的可憐些，但蘇瑜一點兒也沒辦法對林芳升起一絲絲的同情。
就是不知道，他們最後會鬨騰出個什麼結果來。
到家後，孩子們見著蘇瑾年帶來的東西後都驚喜地歡呼，就連顧東籬都忍不住眼睛亮了亮，顧南風更是一把抓過那根彈弓，“哇，這彈弓做的真棒！”
說著他還從地上撿了個小石頭，也沒怎麼瞄準，刷一下就打中了院子裡的雞，驚得雞咯咯咯地拍著翅膀亂飛，掉了一地雞毛，還差點撞到顧西辭的身上，嚇得小姑娘驚叫了一聲。
這可是還在下蛋的雞！
這一驚，萬一不下蛋了怎麼辦？蘇瑜有些生氣，但她儘量壓著脾氣，跟他講道理，“你想玩彈弓可以，但是不能隨便什麼東西都打。這雞被你驚這一下，說不定好幾天不下蛋，你不想吃雞蛋了？”
顧東籬更乾脆，直接從他手裡把彈弓拿走，“三天不準玩。”
“嘻嘻，二哥闖禍了，活該。”顧西辭解氣地朝顧南風扮了個鬼臉。
顧南風打出去之後就知道自己做錯了，八成要完蛋。可是自己知道錯了，和彆人反複強調他的錯誤，這是兩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