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風咽下嘴裡的東西，毫不客氣地道：“他愛不愛哭我不知道，愛吃倒是真的，每次都圍在我跟前蹭吃蹭喝的，害得我午飯總是吃不飽。”
“那明天多帶點，彆餓著。”這事兒蘇瑜還是第一次知道。
顧南風挎著臉拒絕，“還是彆了，帶的多劉小胖吃的多，他就跟個無底洞似得，要是發現我帶的多了，他能吃雙份！”
蘇瑜呆了呆，噗嗤笑了出來。
顧瑀也忍俊不禁，“林姐做飯不舍得放料，以前劉龐就經常跟在南風屁股後麵來我這蹭吃的。導致我一度以為是自己做飯挺好吃，結果後來才知道，是因為我這邊油鹽什麼的不會那麼苛刻。”
顧西辭歎了口氣，“有一回爹抓了幾條魚回來吃，劉小胖硬是在咱家耗了一整天，我和北舟加起來都沒他一個人吃的多，可煩死我了。”
“有這麼誇張？”蘇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
顧北舟連連點頭，“那次我都沒吃飽。”
“當時林姐還挺不好意思，喊了他們幾個過去吃飯。結果回來之後，幾個孩子在家又吃了一頓。”顧瑀想到這事兒還有些好笑，“然後我問他們，是不是在彆人家裡不好意思吃，結果他們幾個都一臉的一言難儘。”
顧南風想了想，“那次我記得特彆清楚，一碗清湯雜麵條，裡麵兩片蔬菜葉子，沒放鹽，沒放油，連鹹菜也沒有，我強忍著才吃掉的。”
蘇瑜呆了呆。
不放鹽的清湯雜麵，她還從來沒感受過。
但是已經可以想象到，在自己家吃慣了帶鹽味的東西的孩子，猛然吃到這樣的東西，會覺得多麼食不知味。
不過她的關注點在另外的方向，“以前咱家跟林芳關係那麼好的？”為啥林芳就總跟她掐呢？搞得她還以為自家跟林芳有啥仇有啥怨呢。
顧瑀這兩天已經聽說了蘇瑜跟林芳的不愉快，他想了想道：“以前也說不上太好，你這麼一問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有時候吧，林姐見了人笑眯眯的，有時候吧，那說話能把人氣個半死。聽說她跟村裡其他女人掐架，能從村頭掐到村尾。不過在我麵前的時候倒是都還行，對幾個孩子也還行。”
蘇瑜聽完不免瞅了瞅顧瑀，上上下下掃了掃他。
“嗷~ 我懂了。”這麼帥氣的單身小夥子，誰不喜歡多看兩眼啊。這人都挺奇怪的，遇到長得好看的，連脾氣都能軟化了。蘇瑜自己都不例外，想來林芳也是吧。
顧瑀卻誤會了，急著解釋，“你可彆多想，我跟林姐啥也沒有。”
“噗，你想啥呢！當著孩子的麵呢！”蘇瑜反應過來，瞪了他一眼。
顧瑀愣了愣，不好意思地低頭扒飯了。
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聽出來爹娘在打什麼啞謎。
倒是顧西辭睜著大眼睛問顧瑀，“爹，今年梁老師找你什麼事兒呀？”
“梁老師找咱爹了？我咋沒看著？”顧南風朝顧西辭看過去。
“梁老師？”蘇瑜好奇地看向幾個孩子。
顧西辭點頭，“是啊，爹把咱們送到學校之後，我看到梁老師小跑著去追咱爹了。爹，你跟梁老師說，讓她教我唱歌吧，好不好？梁老師唱歌可好聽了。”
“沒，啥事兒都沒有。”顧瑀眼神遊移地敲敲碗，“快吃飯快吃飯，吃完飯去背課文。”
“噢——”顧南風顧西辭蔫了吧唧地開始吃飯。
蘇瑜則眼風時不時掃向顧瑀。
強行轉移話題，眼神遊移不定，這裡麵肯定有什麼事。
唔，難不成，她要被撬牆角了？
為什麼突然感覺有那麼一絲絲不爽呢？
於是吃完飯之後她也沒理會顧瑀，自顧自收拾碗筷。顧瑀卻湊上來搶著收拾，“我來吧我來吧，你還得做醬呢。”
“嗯。”蘇瑜也沒跟他爭，直接讓給他，然後拿起笤帚掃地。
顧瑀見了，加快速度把碗筷放到水裡，又來搶掃帚，“這個你也彆管了，好好歇歇，我看你做醬也挺累的，這事兒我來乾就行了。”
蘇瑜沒說話，笤帚遞給他。但是她也沒閒著，又去把幾個孩子的衣服找了幾件，丟在了盆裡，準備壓水。
顧瑀歎了口氣，過來攔住她的動作，“我說行了吧！”
“說什麼啊，你乾嘛攔著我乾活。”蘇瑜故意挑眉問他。
顧瑀哭笑不得，“你自己看看，這些衣服不是剛洗過的嗎？”
被揭穿了的蘇瑜有些臉紅，“我覺得沒洗乾淨，行不行啊。”
“行行行，那我來洗行不行？”顧瑀見著蘇瑜這個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又有一點甜甜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這樣的蘇瑜，比之前那種對他萬事都客客氣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蘇瑜，讓他覺得更踏實，更自在。
這才像一家人，不是麼？
“那個梁老師，是孩子們學校裡的語文老師，以前跟我暗示過想給孩子們當後娘。但是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了，今天她是來問我之前去世的傳言是怎麼回事。”顧瑀看著蘇瑜的眼睛道：“我客氣的跟她說了之前的事情是意外，然後沒等她再說什麼，就跟她說要回家幫媳婦做活兒，然後就走了。”
“下回再去學校，就是給孩子們辦轉學，以後都碰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