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紀安寧說:“不用了,就四站地,我坐公交車過去就行了。

聞裕要這麼好打發,就不是聞裕了。他說:“我一腳油的事兒,你等車半個小時。”

紀安寧說:“我得先回家給我外婆熱飯。太麻煩了,你先回家吧,不用管我。”

聞裕下巴衝馬路對麵一揚:“不就是家屬樓嗎?沒事,我等你。”

紀安寧知道,以聞裕的尿性,當他想做什麼時候,她是根本阻止不了的。她沉默了一下:“那你等吧。”

紀安寧說完,就從他車後走過去,走上斑馬線。

聞裕笑笑,掐滅了煙。

自古烈女怕纏郎。紀安寧看起來有點執拗,還真有點烈女的意思。但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又能烈到哪裡去呢?衣服、化妝品、包包、好車、出入娛樂場所……很快就能腐蝕她們。

聞裕見得多了。

他想看看,紀安寧能撐多久。

他眯起眼睛,看紀安寧過馬路。她衣褲都緊身,身體的線條活脫脫像是漫畫裡勾勒出來的女孩。一把小腰,細得能作掌中舞。

為了她在他掌中起舞的那天,她多矯情、多假純、多造作,聞裕都能忍。

什麼高貴的靈魂有趣的靈魂,精蟲上腦,才是驅動男人追逐女人的第一原動力。

聞裕跟了過去,認了認紀安寧的住處。但紀安寧沒讓他上樓。

“家裡亂,不方便。”她說。

聞裕不介意:“你去吧,我在樓下等你。”他又點了支煙。

紀安寧跑上樓,掏出鑰匙開鎖,一進家門,就一股子味。她知道,外婆又沒衝馬桶。

“外婆,我回來了。”她招呼了正看電視的外婆一聲,先跑到廁所把馬桶衝了。

馬桶水箱上方的牆上,她還特意用白紙寫了大大的“衝馬桶”貼在那裡,也沒用。高中的時候還是管用的呢,現在不管用了。外婆對外界信息的認知能力大大地減退了。

她還能自己吃飯,還能自己上廁所,紀安寧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紀安寧快速地洗了手,打開廚房的鐵鎖,把飯盒裡的晚餐熱了給外婆重新裝回去,囑咐她:“餓了就吃飯。”

外婆笑:“我待會就給你做飯,今天燉棒骨。”

她還記得從前燉棒骨的事呢。她們都多久沒有燉過棒骨了?紀安寧鼻子一酸。

“好,回頭我買棒骨給你。”她在外婆額頭溫柔地親了一下,又鎖好了廚房,飛快地跑下樓。

聞裕咬著煙,抱著手機打遊戲呢,看她下來,有點詫異:“挺快啊,做飯這麼快嗎?”

“早上就做好了的,就熱一下,老人家吃涼的,對腸胃不好。”她解釋。

“乾嘛不直接從食堂打飯?”聞裕在路上問。

學校食堂有補貼,食堂的價格其實很便宜。紀安寧要是從學校直接打飯送回來,她外婆不就可以吃口熱的了嗎?還新鮮,不比她一大早做的強?

“我外婆有好幾種病。”紀安寧說,“她的飲食必須嚴格控製。食堂的菜對她來說太油太鹹了。”

“那你動作夠慢的。”聞裕改口,“微波爐一打,兩分鐘不就好了?”

夕照曬得刺眼,紀安寧抬手擋住眼:“沒有。”

“哈?”

“家裡沒有微波爐。”紀安寧不以為意地說。

在榆市的時候,她倒還真有一台微波爐,是鄰居家淘汰給她的舊的。但後來她過來省會讀書,實在沒辦法把微波爐也帶來。

至於到了省會這邊為什麼不買,聞裕不是那種何不食肉糜的貨色,一怔之下就明白了——紀安寧舍不得花這個錢。

他和她並肩往院子外麵走,看著她雪白纖細的脖頸被夕陽灑上一層色,頗有點五味陳雜。

怎麼能窮成這樣?

從學校到光明路,真的就是一腳油的事。

“在那裡。那間咖啡店。”紀安寧指給他,“可以停在那兒,門口停車沒有拍照。”

悍馬停在了路邊,紀安寧謝過他,說:“你早點回家吧,待會兒該堵車了。”

她說完,準備拉開車門下車。

聞裕卻按住了她手臂:“你晚飯吃了嗎?”

“我們店長管我晚飯。”紀安寧一邊說,一邊從聞裕手裡掙出自己的手臂。

她抿了抿唇,還是開口:“聞裕,以後說話就說話,彆老上手。”

聞裕狡黠地笑笑:“不說好了是朋友嗎?”

彆以為她聽不出來他話裡的諷刺。紀安寧麵無表情:“朋友更不能動手動腳了。”

聞裕微笑向後撤,舉起兩隻手。一副“好好好,你說的都對”的無賴相。

紀安寧橫了他一眼,拉開車門。

才同意了不動手動腳的聞裕又一把拽住了她。

紀安寧瞪他,聞裕鬆開手,問:“幾點下班?我接你。”

紀安寧才說“不用”,聞裕就笑:“朋友嘛,彆客氣。”

紀安寧忍了又忍,說:“我晚上還有一份兼職。”今天周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