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屋子裡開著中央空調,恒溫恒濕,可是夏天就是讓人感覺莫名心裡燥。
紀安寧在臥室區的小書房寫了會兒作業,起身去廚房那裡拿了一瓶飲料,看了看,又順手拿了瓶啤酒,給聞裕捎到了大書房。
這個房子有兩個書房。
大書房才是正兒八經的書房,有大書桌,大書架,裝滿了各種類彆的書。
小書房在臥室區裡,跟臥室隻隔了一道門,設計比較簡單,像是給主人休閒用的。
大約當初裝修的時候是這樣的安排的。但人天生懶惰,有近的,乾嘛還去遠的。基本上紀安寧從住進來之後看到的,聞裕主要就是使用這個小書房。
正兒八經的大書房用得次數特彆少。
今天他也不知道乾嘛,跑大書房待著去了。
門還虛掩著,紀安寧敲了敲門,探個腦袋問:“能進嗎?”
烏黑的頭發垂下,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個覓食的小倉鼠。
聞裕笑了,合上手裡的文件夾,說:“進啊。”
紀安寧咬著吸管,走進去把啤酒給他。
“這麼貼心!”聞裕接過啤酒,順勢摟住她月要,“親一個,親一個!”
聞裕年輕體壯,精力過人,生理需求旺盛。他如果起了興,餐廳浴室都是戰場。這個家夥又極為擅長撩撥,紀安寧總是淪陷。
許多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都被他帶著嘗試過了。
紀安寧可不想在硬硬的硌人的書桌上大戰一場,親了一下就機敏地閃開,說:“我作業還沒寫完,你忙你的!”
聞裕笑著看她逃跑,還知道把門給他帶上。
門一關,聞裕的笑淡了下來。望著麵前的兩個文件夾,發呆。
文件夾裡是當初老邢的調查結果。一個是紀安寧的,一個是趙辰的。
聞裕把它們又翻出來,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
可就像當時老邢分析的那樣,這兩個人怎麼看都找不到有交集的可能性。
聞裕忍不住咬了咬拇指。
按照心理醫生的分析,夢是現實的投射。
紀安寧曾經給過他她以前被人糾纏的信息,遇到過壞人的信息,以及她畏懼趙辰的信息。
這些信息進入他的大腦,扭曲變形,於是他先是做了一個趙辰在華大糾纏紀安寧的夢,又做了一個趙辰企圖對紀安寧使用武力,紀安寧激烈抵抗的夢。
是這樣的……吧?
理論上應該就是這樣的。是聞裕自己把現實信息扭曲變形才有了這樣的夢。這些夢跟真正的現實是不一樣的。
聞裕是信服心理醫生的話的,因為聽起來的確非常科學。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對這些夢耿耿於懷。
當他在夢裡掙脫了第一視角的束縛,轉身看到了那個夢的全景的時候,他的心臟收縮得難受極了。
紀安寧,那樣狼狽。
那樣拚儘了全力的去掙紮。
她似乎明白如果逃脫不了,等待她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聞裕不懂,明明在現實中,讓紀安寧受一點委屈,他都不乾。為什麼在夢裡,他竟然會為她構造出這樣危險、艱難的局麵?
醫生說,他每次都會在這個節點醒來,是因為這個夢是他自己構造的,所以他的潛意識知道接下來的發展,為了避免自己被傷害,他總是讓自己醒來以逃避。
聞裕覺得,醫生說的真的很有道理。
依據夢中的場景來看,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紀安寧幾乎不可能靠自己逃脫趙辰的魔爪。
那麼這個夢如果繼續做下去……聞裕現在在清醒的狀態下,都沒法去想象夢裡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每每都讓自己醒來,真的是有效的逃避。
醫生告訴他,根據他的描述,這個夢顯然還沒有真正結束。他極可能在大腦中已經構建了一個完整的甚至封閉的故事,如果一部電影一樣。
醫生希望下次,他能嘗試克服這個節點,把這個夢繼續下去。
聞裕竟然猶豫了。
但醫生並不催促他,反而告訴他,他有一周的時間可以好好考慮。當然,如果這之後他的這個反複做夢的毛病如果可以自愈,他也可以不用再繼續治療了。
聞裕盯著麵前的兩個文件夾,盯了很久,才拉開抽屜,把它們塞了進去,關上並鎖住了抽屜。
他起身去了小書房。
紀安寧剛好寫完了作業,站在桌子前麵收拾書包,聽見聲音轉頭瞥了他一眼,說:“你忙完啦?”
聞裕“嗯”了一聲,過去從背後抱住她,親了親她纖細修長的頸子,問:“作業寫完了?”
紀安寧才說了一句“寫完了”,聞裕的手就滑到她月要上了,雙手合攏,細細的一把。
紀安寧立刻明白他想乾什麼了。
有心想抗拒,偏聞裕那麼會撩,到底沒能逃過硬硬的書桌。
下來的時候,書桌邊沿被汗汽畫出了蜜桃的形狀。
紀安寧捂眼。
聞裕想試試在沒有醫生的情況下,自己去突破那個節點。
可他抱著紀安寧入睡,偏偏睡得很安穩,一夜無夢。
到了下一個預約日,聞裕又去見了醫生。經過了考慮,他把這個情況也告訴了醫生。
“抱著她就睡得很安穩,不會做夢。”他說。
醫生點頭,說:“你的焦慮本來就是因為她而產生,和她之間和諧的兩性和穩定的感情,顯然有助於淡化潛意識裡的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