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1 / 2)

愛你怎麼說 風流書呆 10225 字 3個月前

等到晚上十一點半,季冕覺得差不多了,於是便準備出門。修長鬱歎息道,“你給我小心點,彆讓淼淼發現,否則我倆都會死!”

“這麼晚,薛姨應該已經睡了。”季冕彎腰穿鞋。

“她一般十點半睡,但今天情況特殊,說不定現在還在生氣呢。我給她發一條短信試試看。”修長鬱拿出手機。

兩人開車前往薛淼的公寓,一路上她始終沒回信息,要麼是不想搭理修長鬱,要麼是已經睡了。向來很少得到回應的修長鬱今天卻覺得特彆傷感,盯著手機看了很久。

等待是世界上最難熬的一件事,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等來自己想要的結果,甚至不知道這個結果在有生之年還會不會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等待是另一種絕望。

季冕看他一眼,安慰道,“修叔,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你會如願的。”

修長鬱苦笑搖頭,“有些事靠的是緣分,而不是堅持。如果堅持就能成功,還輪得到肖啟傑?話說回來,你準備怎麼勸淼淼,你投資讓她去拍戲就能把她感動到?如果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勸你還是另想辦法,行不通!淼淼的心是石頭做的,一旦認定什麼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你跟她來軟的,她就跟你來硬的,你跟她來硬的,她就跟你來橫的,反正她總會比你牛。你知道年輕的時候我管叫她什麼嗎?”

“女霸王,您以前跟我說過。”季冕輕打方向盤。

“對,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霸王,總喜歡指揮彆人。我那時候就對她說:淼淼,如果今後你結婚了,你的丈夫和兒子一定會過得很辛苦。然而她可以為肖啟傑收斂所有脾氣,做二十多年的賢妻良母,卻不能為了旁人稍微改變一點點,哪怕是自己的兒子。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甚至依然愛著的人,大概隻有肖啟傑。”修長鬱越想越覺得難受,不免從西裝內袋裡摸出一小瓶烈酒灌了幾口。

他年輕的時候什麼都沾,唯獨不好酒,老了什麼都改了,卻染上了酒癮。人這一輩子總得對某個人或某件事執著,否則活著真的沒意思。

“她愛小樹,隻是沒用對方法而已。”季冕徐徐道,“我不會試圖感動她,更不會讓小樹為了我們的將來去與她抗爭,她自己能想明白。”

修長鬱嗤笑道,“淼淼自己能想明白?你是白日做夢呢!”

“如果她愛小樹,她就能想明白,你看著好了。”季冕減緩車速,催促道,“彆喝了,快把你的小區通行證拿出來。”要不是為了這張證,他能陪修長鬱喝那麼長時間的酒?早就去小樹樓下守著了。

修長鬱掏出通行證給安保人員看,那人經常見他出入,很快就把門打開了。

眼下已是半夜,小區裡非常安靜,隻有幾盞路燈點綴在匝道兩旁,顯得非常空寂。修長鬱不停給季冕導航,末了指著正前方的一棟住宅樓說道,“喏,七樓靠西麵的公寓就是淼淼家,最外麵的那個陽台看見沒?那是小樹的臥室,這會兒還亮著燈,應該沒睡。”要不是自己還有這點利用價值,修長鬱相信季冕早就把他給扔了。他也是命苦,這輩子攤上的都是些什麼人?一個比一個精。

季冕認真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好方位就操控無人機飛上去。

“快著點,在小區裡玩無人機很危險,路過的安保人員看見了是要沒收的。”修長鬱抬頭看著天空。

季冕沒搭理他,操控無人機飛上陽台,然後打開信號燈。

被軟禁的肖嘉樹這會兒正躺在床上生悶氣,發現窗外隱隱約約亮著幾盞小燈,連忙爬起來查看。他下意識地想到:這肯定是季哥弄的,季哥絕對不會丟下自己不管。他打開落地窗往下看,果然發現季哥正站在樓下衝自己招手,雖然隔得很遠,光線也不是很充足,卻能想象得到他溫柔的笑容。

見季哥做了一個後退的手勢,肖嘉樹連忙把落地窗全打開,讓小小的無人機飛進來,上麵承載著一個盒子,打開後是一個新手機和一包巧克力豆。

肖嘉樹如獲至寶,立刻拿出手機,給唯一存儲的聯絡人發送了一個視頻邀請。

“小樹你還好嗎?”季冕溫柔的嗓音隨之響起。

“不好!”肖嘉樹委屈巴巴地開口,眼睛一眨竟掉了兩行眼淚。他似乎覺得很丟臉,連忙扭過頭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模樣十分可憐。

季冕靠在車門邊,歎息道,“彆哭,你哭了我也難受。”

肖嘉樹擦乾眼淚後又吸了吸鼻子,這才把腦袋轉回來,看向攝像頭,“我不哭。季哥我們該怎麼辦?我媽太固執了,誰都勸不動她。我試圖跟她講道理,她不聽,現在還把我關起來了!”

“你彆擔心這些事,一切有我。你該吃吃,該睡睡,彆和你媽吵。過幾天她有可能要去大通影城拍戲,你也跟她一塊兒去,選李憲之這個角色,記住了嗎?”

“記住了。”肖嘉樹連連點頭。

季冕通過手機屏幕看見他乖巧可愛的樣子,不禁溫柔地笑起來,“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這個時候還叫你跑去外地拍戲?”

“不用問,我相信你。”肖嘉樹衝樓下的人揮了揮手機,語氣不再那麼委屈,“能隨時聯係到你我就安心了,季哥,你是不是也會過來拍戲?我們能在劇組見麵?”

“能,我肯定會陪你。”季冕一會兒抬頭看看樓上,一會兒垂眸看看手機,表情絲毫不見慌亂。這樣的情況他早就預想過,自然會有應對方法。

見季哥始終那樣沉穩,肖嘉樹終於放心了,這才露出一點笑容。

“快回屋裡去,外麵冷。”季冕衝他擺手。

“哦,”肖嘉樹退回屋內,雙手始終捧著手機不敢放開,“季哥,沒有你我睡不著。”

“我陪你視頻聊天。”愛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陽台,季冕依舊站在車外看著那個方向。

“季哥你也回車上,外麵冷。”肖嘉樹壓低嗓音說道,“我不用你陪我聊天,我怕我聊著聊著就睡著了,忘了藏手機。我媽有我房間的鑰匙,她隨時都會打開門進行突擊檢查。”對肖嘉樹來說,這個手機就是他和季哥之間唯一的聯係,是生命線,絕對不能斷掉。

“那你想睡的時候我再掛。”季冕操控無人機飛回來。

“好。”肖嘉樹把手機靠放在枕頭上,不斷調整角度,確定自己的臉看上去帥氣逼人,這才安心躺下。他側過身子,眼巴巴地看著鏡頭,“季哥你開車帶我兜兜風唄。”

“你想去哪兒?”季冕果然發動了引擎,還不忘交代修長鬱,“修叔你幫我舉著手機,拍我的時候彆忘了拍窗外的風景。”

修長鬱滿頭黑線地舉著手機,感覺自己真是被季冕利用得徹底。

“咦,修叔也在啊?”肖嘉樹臉紅了紅,立刻道,“修叔你好。”

“小樹,你和季冕想說啥說啥,當我不存在,啊!”修長鬱嗬嗬笑起來。

肖嘉樹滿肚子情話都不敢說了,隻能可憐巴巴地喊了一聲季哥。

“沒有通行證我進不來,進來了也不知道你住哪裡。”季冕簡單解釋一句,末了低沉一笑,“我這就把他送回去。”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你們這是!”修長鬱憤憤不平地抱怨,卻也跟著笑開了。他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是真心相愛,而且愛得很深很深,已經到了離不開彼此的地步。如果他是小樹的父親,他一定會祝福他們。隻要不傷害到彆人,任何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送走修長鬱後,季冕把手機放在擋風玻璃前的支架上,帶著小樹在城裡四處轉悠。小樹會時不時提醒他彆盯著手機屏幕,要看路。兩人一邊欣賞夜景一邊漫無天際地交談,即便在如此困頓的時刻,也未曾感覺到絲毫壓抑或悲觀。

一個多小時後,肖嘉樹小聲道,“季哥,如果我愛上的人不是你,現在一定很難熬。”不會有人像季哥這樣,在事情剛爆發的時候就迅速為他們的將來做好準備。季哥就像一片天空,可以為他擋風遮雨,也可以為他播撒陽光和雨露,而他真的一點也不用操心,似乎隻要跟緊季哥的步伐就一定能走到幸福的彼岸。

季冕知道小樹想表達些什麼,笑容越加溫柔,“這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肖嘉樹抱著枕頭笑嘻嘻地滾了兩圈,然後撅起嘴巴吻了吻攝像頭,“季哥,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擔心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一般人遇見這種情況要麼會激烈抗爭,要麼會擔心愛人膽怯退縮,進而開始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他們自己的心先亂了,意誌也就被家人的逼迫和勸說一步一步瓦解。很少有人能堅持到最後,他們要麼陷入抑鬱,要麼向世俗妥協,隨便找一個女人結婚。

到最後,他們的家人開心了,但他們自己呢?與他們結婚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