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2 / 2)

因為林煙菲會給律畫打飯,所以溫勉直接把她送回宿舍。她下車的時候拒絕了他送自己上去的要求,並告知他下午不用來了,因為她下午沒課。

溫勉沒有多說什麼,隻說他明天下午會準時過來送她上學,然後把自行車的車頭一拐,揚長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律畫才收回視線,轉身上樓。

“畫畫。”律畫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她扭過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黃浩川。

重生以來,兩人第一回碰麵是在校門口那次,但當時她忙著擺脫李慧,忙著跟溫勉表白,當時半句話都沒有跟他說。

“有事嗎?”律畫表情淡淡的,甚至有些冰冷。上輩子少女時期對他朦朧的悸動都被後來他對律家所做的傷害給抹去,她現在對他隻有恨。

黃浩川溫潤的神情有些僵了,過去的每一次,律畫看到他都是笑容洋溢,猶如天上的太陽一般熱情。可這一次,不,確切來說,是從上一次開始,她對他的態度起了質的改變。

他的心情突然變得五味雜陳起來,一想起李慧剛才跟他所說的話,他甚至有一絲驚慌。

他的表情很快恢複正常,朝她笑得春風和煦,“我奶奶從老家給我寄了蘿卜酸,她知道你喜歡,特意給我多寄了兩瓶,讓我帶給你。”

說著,他把手裡拎著的塑料袋遞到她麵前,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接,但想到黃奶奶,她又猶豫了。

雖然黃浩川是個人渣,但黃奶奶卻是個慈祥的老人。她是H市人,擅長做蘿卜酸。由於種種原因,黃家的經濟環境一直都很拮據,但老人對她很好,知道她喜歡吃蘿卜酸,每次做就多做一些送給她吃。

後來,她得知黃浩川乾的壞事之後,她一個老人跪在律家門前求律大勤跟方美珠原諒。

“我現在不喜歡吃蘿卜酸了,你拿回去吧。”律畫說完,轉身就上樓。

“畫畫……”黃浩川喊了她一聲,她假裝沒聽見,他想追上去,卻被宿管給擋住了,“同學,你哪間寢室的?不是住這棟樓的人上去要登記。”

黃浩川頓住了腳,訕訕地對宿管說:“我不上去。”

晚上商議的地方定在師範大學附近的一家東北菜館,擔心他們說話的內容會被聽到,厲中庭特意訂了個包廂。

大家點了菜,等服務生退出包廂後,他們才開始說話。

林煙菲把自己做的“筆記”給溫勉和厲中庭看,半晌,厲中庭才說:“陳根生這種看似正經的老實男人其實是最容易變態的。”

律畫:“此話怎講?”

“你看看他,二十歲出頭的男人,血氣方剛的年紀,不是抱著書本就是抱著相機,晚上雷打不動十點鐘睡覺,沒有女朋友也不去錄像廳看看片舒緩一下,人都要憋神經了。”厲中庭說。

“去錄像廳看什麼片呀?”林煙菲不懂就問,厲中庭看著她憨呆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就更懵了。

林煙菲這種乖乖女當然不懂看片是什麼意思,律畫瞪了厲中庭一眼,“不準逗她。”

厲中庭看著律畫護短的樣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看來還是畫畫見多識廣呀,這都懂。”

“……”律畫被他戲謔得臉上有些發熱,眸光不經意瞥到溫勉時,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看。

這下她想凹純情少女的人設怕是沒希望了。

“你怎麼看?”厲中庭也不開玩笑了,轉過頭去問溫勉。

溫勉片刻思忖後,說:“陳根生的日常生活很單調,如果他不主動出擊很難找出破綻。不過,我們可以如法炮製餘桂芳用過的招,把他灌醉之後,把話套出來。隻要他承認了,到時候讓照相館的老板出來作證,那麼可信度就會大大增加。”

厲中庭同意溫勉的主意,他還補充一點,“你們兩人到時候得找一些可信的同學藏起來作證。”

“好,沒問題,我找餘桂芳幫忙。她是副班長,為人正直仗義,肯定願意幫這個忙。”律畫說。

既然方案已定,吃過飯後閒聊了一會兒就離開菜館。

這裡離宿舍不遠,律畫本想跟林煙菲慢慢散步回去,但溫勉堅持送她,她也想趁機給厲中庭跟林煙菲製造獨處的機會,於是就應了下來。

回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溫勉把一張小紙條遞給了她,“這是我的BP號、宿舍電話號碼跟家庭電話號碼。我知道你明天早上沒課,我明天下午會準時過來接你,但如果有事需要幫忙,你可以隨時聯係我。”

心心念念的號碼終於到手,而且是他主動給的,律畫心裡當然高興,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更沒問他出於什麼原因給自己,因為問了也是什麼責任之類的,她現在聽到這種說法都不爽。

“好,謝謝。”律畫接過小紙條,說了句“再見”就要上樓。

“律畫……”看到她要走,溫勉喊了她一聲,她回頭,問:“還有事?”

溫勉定定地瞧了她一眼,最後語氣略帶不滿地說:“我把號碼給你了,你不用把你的給我?”

律畫:“……”電話號碼這東西也講究禮尚往來?

她最後沒把自己的號碼寫給他,隻說厲中庭那裡有,他想知道就找他要,然後就上樓了。

晚上在寢室,溫勉跟厲中庭要律畫聯係方式的時候,免不了被他嘲笑了一番,不過他懶得理他,看了一眼她的號碼,用他過目不忘的記憶記在腦子後,就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溫勉也沒課,但他還是起了個大早,去找厲中庭的伯父勵誌。

勵誌是市人民醫院心腦血管科的主任,是這方麵的專家,聽說溫勉要找自己看心臟的時候有些驚訝,畢竟勵溫兩家一直交好,他沒聽說過溫家誰有這方麵的疾病,更何況溫勉才二十三歲。

“跟我說說你具體是哪裡不舒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頻率如何?”勵誌像個長輩跟後輩說話一般,斂起了醫生的嚴肅感。

“就從前天開始,目前發病了兩次,而且……每次發病時都有些……特殊。”與其說特殊,不如說是怪異,因為每次都跟律畫有關。

第一次發病是前天律畫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把他推倒,順而撞進他懷裡的那一刻,他的心像被東西絞住一般,疼得他都快要窒息了。但這種疼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她喊他的那一刻,痛感完全消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他原本以為這是幻覺,可當天下午他睡覺時,竟然又夢見了律畫。在夢中,她原本對他笑得粲然如花,突然“嘭”的一聲,她撲進他懷裡,那種直插心底的痛感又悄然來襲。那種感覺非常真實,直至厲中庭把他叫醒,窒息之感又消失地無影無蹤。

一而再地,他意識到這不是幻覺。他身體一直很不錯,加上長年堅持鍛煉,一年到頭感冒發燒都很少,所以他也不太能接受自己有可能有心臟方麵的疾病,可這事情可大可小,他還是決定檢查一下比較妥當。

溫勉抹去律畫的因素,把兩次發病的情景跟勵誌說了。勵誌聽完之後也有些驚愕,不過他是否真有心臟方麵的疾病,還得做檢查,根據數據說話。

勵誌為溫勉開了好幾張單,有關心臟疾病的各種篩查都涉及了,讓他檢查完畢之後,拿著結果來給他看。

一番檢查下來,溫勉一直忙到快中午的時候才拿著各項檢查報告單去找勵誌。勵誌認認真真看完所有驗單,發現他的心臟健康得很,半點心臟疾病的苗頭都沒有。

“按照目前的檢查結果,你的心臟非常正常,你說的兩次發病也比較特殊。我建議你先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持續出現這種情況再來就醫。”

勵誌給出的說法雖然不能解答溫勉的疑問,但好歹證明他身體沒問題,於是他也不糾結了,鄭重道謝後就離開醫院。

他在門口剛找到自己的自行車時,BP機突然響了,他翻出來一看,BP機的顯示屏上寫著:律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