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啊,為什麼又鬆了?!”譚冥冥疑惑地問。
杭祁這個繃帶,為什麼老鬆!她昨天已經纏得夠緊了,還打了個結,今天結都不見了,隻繞著。
她進教室之後,他就開始渾身脊背繃緊了,但她一走過來,問的就是這個……杭祁垂在身側的手都忍不住哆嗦了下,被繃帶死死纏緊手指骨頭都要裂開的痛感一下子襲來,他抿了抿嘴唇,將擦完黑板的黑板擦放到講台上,然後淡淡看了眼譚冥冥。
譚冥冥嘗試著問:“我可以幫你再纏一遍麼?”
杭祁:“……”
見杭祁一如既往的冷淡,視線闔黑,落在自己身上,卻半天沒說話,譚冥冥走進教室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倏然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沒了,畢竟她背地裡悄悄做小動作的勇氣有,但當麵強行接近人的膽子還是沒有的嘛,何況杭祁還一向這麼冷漠如冰山——
但隨即就聽見杭祁低低“……嗯”了一聲。
譚冥冥立刻高興起來,剛要拉過杭祁的手,杭祁就朝後排他座位上走去了,於是譚冥冥連忙亦步亦趨地跟過去,見他從桌子裡拿出碘酒和新的繃帶來,譚冥冥更加高興,這是同意自己不僅重新纏一遍繃帶,還同意自己也幫忙上藥的意思?
那,纏繃帶和上藥,能不能大方地算兩分啊!
……當然譚冥冥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自己太得寸進尺了。
譚冥冥竭力壓住自己眼裡的喜色和開心,免得讓自己顯得太過奇怪,等下不知道的人會感到莫名奇妙,至於麼,給杭祁同學包紮個傷口能樂成這樣,自己是癡漢麼。
不過這會兒非常早,而且因為昨夜又下了小雨的緣故,好不容易晴朗了幾天的天氣又變得陰沉沉,教室裡還沒開燈,較為昏暗,零星幾個同學剛到教室,哈欠連天,沒注意到這邊。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譚冥冥比上一次架輕路熟多了,動作也小心翼翼的,竭力不碰到杭祁的傷口。
還好也沒感染,他似乎很習慣這樣的傷。
上完藥,纏好繃帶,這次為了防止鬆開,譚冥冥認真地打了兩個結。
……就是,她抬起頭來,見杭祁緊緊擰著眉頭,自己這麼小心翼翼,疼肯定是不至於疼的,那麼,就是覺得自己太慢、太多事了?
譚冥冥覺得自己不能被討厭,以後要抱杭祁爸爸大腿的時候還多著呢,自己一家身邊這麼多人,要在他們一個個麵前抹掉透明度,至少還得接近杭祁幾百次。
於是她包紮完,就飛快收回了手,乖巧如心無旁騖的小學生,乖乖站著,絕不讓自己手指多在杭祁手背上停留。
……可是,為什麼杭祁看了自己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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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教室的同學快多起來了,譚冥冥將手伸進書包裡,摸到自己早上準備的兩杯豆漿,忐忑地猶豫了下。
杭祁像是等著她說話,翻開了書頁,卻有點心不在焉,沒等到她說話,也沒見她離開,不由得抬起頭,視線落在她身上。
譚冥冥鼓起了勇氣,將豆漿掏了出來,也不等杭祁反應,就一鼓作氣地壓在他課本上,飛快地若無其事地道:“早上不小心多帶了兩杯,我實在喝不下了,這個口味,要不你嘗嘗?”
杭祁視線順著她細白的手指,落在純磨豆漿上,怔了一秒。
杭祁沒說話,側臉下頜線條有些繃緊,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更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麻煩想揍自己一頓。譚冥冥眼看著任栗快進來了,不敢久留,說了句“那我先回座位早讀了”就飛快緊張地溜了。
……回到位置上後,她打開書,假裝認真盯著看,但渾身繃住。
隔了一會兒後,她才小心翼翼縮著脖子回頭悄悄看了眼。
見杭祁盯著豆漿沉默兩秒,還是將吸管插了進去,慢慢吸了一口。
送豆漿√
譚冥冥一下子高興壞了!喝了,竟然喝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杭祁接受誰的好意!
之前自己暗搓搓的乾的那些事情就不說了,杭祁不知道是誰乾的。但現在他喝了一口自己的豆漿,是不是就說明,多少認可他們的朋友關係了?
……而且,是不是也說明,沒那麼那麼嫌棄自己煩吧?
譚冥冥很怕被嫌棄煩,因此雖然按捺不住自己心裡的小激動,但上午兩節課還是沒去打擾杭祁,主要是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借口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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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第三節化學課,化學老師除了提起明天的化學實驗之外,還說到下周的摸底考試,這是高二期末之前的最後一次大考了。說是這次考試之後,可以根據成績排名,自由選擇座位。成績好的先選,成績差的後選。
這話一說,全班都有些激動,譚冥冥旁邊的兩個女生都忍不住握住了手,約著考差不多的成績,然後好開心地選擇坐在一塊兒。
譚冥冥卻有點沒精打采。
她在這個班上近乎透明,除了因為杭祁而開始不再把自己當空氣的周岩和任栗之外,就沒有其他朋友。自己都沒有朋友可以約著坐一塊兒,隻能聽著彆人說說笑笑,羨慕地乾瞪眼了。
任栗見她趴在桌上,以為她是沒朋友,不然為什麼周圍的人都不和她說話啊,便調侃道:“譚冥冥,要不你和我考差不多的成績,我倆坐一起啊。”
說到這裡,任栗越發覺得可以這樣操作,譚冥冥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而且自己化學好,數學差,她數學強,化學薄弱,不是剛好可以互補嗎,便越說越來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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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估計一下,你總分加起來多少分?你除了數學,其他成績都沒我好,看來我這次要故意考差一點兒,才能和你坐一塊兒了。”
譚冥冥既不想任栗故意考差,也不想和任栗坐一塊兒,這人廢話太多了——何況,誰總分成績更好還不一定呢,如果這幾天自己瘋狂靠近杭祁的話,說不定在摸底考試來臨之前,各科老師就能對自己解除忽視屏障。
她毫不猶豫地道:“彆了吧。”
任栗傷心了:“你不想和我坐一塊兒嗎?那你想和誰一塊兒啊?”
——當然是杭祁,譚冥冥心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嘛,但似乎困難度有點高,自己能總分考到第二名嗎,這倒是不難,難的是,摸底考試前,能在各科老師那裡恢複存在感嗎?
她心裡亂糟糟地想著,就忍不住將草稿本上的“杭祁”二字圈了起來,打了一個大大問號。
並頭也沒回,對任栗回道:“反正不和你坐一塊兒。”
任栗:“……”
任栗撇撇嘴,不過他這段時間和譚冥冥插科打諢慣了,也不以為意。他也是開玩笑的。他怎麼可能真的為譚冥冥去故意考差,譚冥冥除了數學,其他幾科都是剛及格,他要是考那麼點兒,不是會被他爸媽打死嗎?
但,就在譚冥冥說完這句話後,他就看到後排的杭祁從身邊經過了,拿著水杯出了教室。
……不知道為何,杭祁一向冷漠的背影,這會兒卻透著隱隱的喜悅,而且耳根還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