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傲氣道:“她能搞事,就是打不過我。”
巫瑾彎彎眼角。風信子紅白玫瑰各有所長——寧鳳北倒是像克洛森秀的巫瑾,裝在小隊裡能當智腦,單打獨鬥也就是個B ,A-。
巫瑾側過腦袋,眼珠滴溜溜看向大佬。
新出爐的男爵身量頎長壯碩,英俊無儔。
男人伸手。
巫瑾把卡牌交給大佬,隔了一張身份牌的手掌猝然交握。衛時將人往自己拉去,巫瑾和大佬熟練撞肩:“幸不辱命。”
男人嘴角線條鬆融。
養大的兔子不僅學會了蹦蹦跳跳,還能背著胡蘿卜挑翻全場。
巫瑾突然想起,授勳時路易十五似乎被大佬要求的勳爵名號驚的一愣,問道:“冊封的是什麼男爵?”
衛時揚眉開口。
巫瑾瞬間宕機:“什、什麼!……”
旁邊楚楚嘰裡呱啦湊過來:“走走走去休整!小巫你說的都是真?!依靠金融杠杆——”
巫瑾趕緊搖頭:“杠杆也不能無中生有!法蘭西戰敗,霸主地位國家信譽同時下跌,蕭條是必然。以商養戰裡的商指的是實業,不是歪門邪道……”
楚楚依然不死心:“如果在18世紀引入先進金融製度——”
巫瑾思索:“金融的基石是信任。大概率會資本信任、民眾信任一齊下跌,大蕭條下物價飛漲,被送上斷頭台的估計不是路易十六而是十五。”
薇拉寧眉:“這場仗,法蘭西贏不了?”
巫瑾點頭。
鐘聲響起,走廊上布景再換。當資本家卡牌差不多被掠奪一空時,腕表存活數字開始大幅度下降。
114。
“還剩一百人。”巫瑾提醒隊友:“按照克洛森慣例不可能一路避戰到尾。第三輪——路易十六,會有硬仗要打。”
舞會還有半小時開始。
等巫瑾給槍支裝彈完畢,擦亮刺刀,布景再換。牆上一副油畫筆觸匆匆,似乎是遙遠的俄國冬宮。
“冬宮改朝換代,”巫瑾看向油畫:“是七年戰爭的轉折點。法國盟友——或者說,蓬帕杜夫人的盟友,俄國伊麗莎白女皇去世,繼任者是個普魯士控。”
楚楚:“什、什麼!”
巫瑾視線微移,看向一副《黎塞留將軍擊退腓特烈二世》。
“腓特烈二世,普魯士國王。”巫瑾說道:“俄國新皇是他的崇拜者,瘋狂迷戀腓特烈二世,甚至收集腓特烈用過的勺子,下令原本對普魯士作戰的俄軍倒戈攻殺法蘭西。”
楚楚:“……挖槽這什麼操作?!然後法國就敗了?敗了?!”
巫瑾:“路易十五幾次戰略失誤,心態崩了。”
路易十五優柔寡斷,情緒脆弱,並不適合做一位鐵腕國王。相比之下,曾經多次被法蘭西逼入絕境的腓特烈要頑強的多。
腓特烈硬撐了整整七年。最失意時隻有三千兵馬,幾次瀕臨戰死才等到來自俄國的盟友。
——“至於我,必須在沉船的威脅下,在遭遇暴風雨之際,思想、生活和死亡,都必須像一位王者。”
他打贏了一場近乎不可能的戰爭。
舞會前一刻鐘。
一片死寂的凡爾賽宮突然有侍者匆匆奔跑:“國王下令了,法蘭西……會在一周後投降。”
腳步聲自遠處響起,蓬帕杜夫人再次出現於走廊。
失意的國王向她走來,眼中帶著後悔與遷怒。
楚楚作為蓬帕杜粉十分不滿:“本來差點要贏的,而且這場仗又不是蓬帕杜夫人打的!開戰也是國王授意呀!喂喂,這位國王也太喜歡甩鍋了吧!”
樓下。
國王緩慢開口:“印度、加拿大、密西西比河都要割讓。基伯龍灣戰役本來不該敗。”
蓬帕杜夫人靜默幾秒,溫聲開口:“我知道了。”
這位夫人從侍女手中取來一隻眉筆,略顯虛弱的手在紙張上淺淺畫下作戰地圖:“送到前線。”
國王看了她一眼,漠然離去。
楚楚:“什麼意思?!”
薇拉慢慢開口:“基伯龍灣戰役失敗,國王不願擔責。蓬帕杜夫人用眉筆畫的作戰圖出現在前線,民眾會把矛頭指向她——然後歸咎於這位平民情婦指揮錯誤。”
薇拉最後看了眼蓬帕杜。她靜靜站在那裡,望著遠處的窗外出神。
她看過巫瑾那張卡牌。蓬帕杜夫人會在戰爭結束後第二年鬱鬱而終,國王會冷漠看著她的棺材被送出凡爾賽。
舞會開始前五分鐘。
巫瑾火速把蓬帕杜卡牌交給薇拉,在看到薇拉被強行拉入更衣室時鬆了口氣。少頃,大佬再次出現,馬靴刺刀皮革好看的很。
走廊光線幽暗,路過的侍者交談紛紛傳來。
“新王……總會比舊王要好。”
“路易十五陛下去世的時候,據說全身散發惡臭……”
巫瑾迅速與大佬對視。
路易十六時代開啟。
最後一道關卡。硬仗開打。
樂聲自鏡廳舞池響起,選手紛紛湧入——
薇拉一身洛可可蓬蓬裙出現,高潔秀雅。紅玫瑰美豔不可方物,薄傳火主教長袍竟然穿的異常妖豔,約莫是眼線畫太濃眼影沒暈開。凱撒果然沒要到公爵,因為出錢太少隻給了個普通小貴族身份,此時正在和某個選手嗶嗶:“注意你的措辭!你是在和尊貴的紅鑽貴族說話!”
第一支舞曲響起。
薇拉腰間卡牌微微一熱。她立刻把卡牌遞給巫瑾:“你先去探地圖,我還得脫個裙子……”
巫瑾點頭。
少年撚起卡牌,向舞池邊緣走去。
路易十六時代的第一位領舞者走向他的舞伴。
楚楚刷的抬眼:“衛神衛神!小巫過來了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