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的問題(1 / 2)

“妲己……”伯邑考目露愧疚, 低低喚了一聲。

“彆喊我的名字!伯邑考, 本宮現在可是皇後!”蘇妲己嬌喝一聲,冷笑道:“你這等無情無義之輩,當真死不足惜。還想救姬昌回去?做夢!要不是那老匹夫獻策,我如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妲……皇後娘娘, 還請手下留情。”伯邑考麵色一白,頓時跪倒在地,祈求道:“你怨我恨我也就罷了,還請留我父親一條性命。父親當時也是迫不得已, 想救出你一家人啊。”

蘇妲己眼中滿是失望與嘲諷之色:“你還真是賤骨頭啊,明明可以擁我入懷, 非要跪在我腳邊。伯邑考,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愛上你這等無能之輩, 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伯邑考被羞的俊臉通紅, 辯解道:“你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 臣怎能擁你入懷……娘娘, 還請留我父親一條性命吧, 隻要你能放父親回西岐,要殺要剮, 臣悉聽尊便。”

“這可是你說的,哼。”蘇妲己恨鐵不成鋼地狠狠瞪了伯邑考一眼,拂袖趕人:“滾吧。”

“臣告退。”伯邑考麵紅耳赤,心裡卻緩緩舒了一口氣。

這都是他欠下的債, 已經到歸還的時候了。隻要父親能平安回到西岐,他縱死又何妨?

伯邑考離開後,摘星樓很快掐滅了燈火,蘇妲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眸光越發幽暗深邃。

旁邊房間裡,苗渺傳音道:“看來蘇妲己是對伯邑考徹底失望,要下殺手了。”

她記得書上伯邑考彈琴時,白麵猿猴看出蘇妲己是狐妖,故而衝撞,後伯邑考又怒罵蘇妲己,這才招來殺身之禍。

他不僅被剁成了肉餡,還包成肉餅送給姬昌吃掉了,如此殘忍之事,當真令人心驚。

明日該如何幫伯邑考躲過這一劫呢?

琵琶拽著苗渺的胳膊哀求道:“渺渺,你向來主意多,一定要幫伯邑考一把啊。他要是死了,人家也沒心思活了。”

“沒出息,怎麼為個男人要死要活的?”苗渺戳了戳琵琶的額頭,教育道:“他要是死了,你就該想辦法把他給救活,而不是自暴自棄,自己也去尋死覓活。”

“可是人家沒有那個本事……”琵琶吸了吸鼻子,她就隻是一個小小琵琶精而已,哪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那就爭取有那樣的本事。算了,不說這個,蘇妲己已經生出心魔,日後隻會越發殘忍暴虐,我怕她會失言,要將姬昌一並鏟除。明日咱們這樣……”

苗渺將計劃與琵琶交代了一遍,事關伯邑考能否活下來,琵琶聽得很認真。

“渺渺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次日一早,帝辛果然再次宣伯邑考上摘星樓,要他繼續教習蘇妲己撫琴。

蘇妲己卻笑著說:“陛下,臣妾可是音律天才,昨天晚上就已經全部學會了。”

“哦?美人所言可是真的?”帝辛驚喜不已,讚歎道:“既如此,美人不如奏一曲給孤聽?”

“臣妾正有此意。”蘇妲己鳳眸流轉,嬌笑道:“不過還得請伯邑考從旁指點,如此臣妾方能一展所長。”

“伯邑考,你便在一旁指點。”帝辛言聽計從,吩咐道。

“是,陛下。”伯邑考隻得盤膝坐在蘇妲己身旁,眸光清淺的注視著琴弦。

蘇妲己開始撫琴,隻是寥寥幾個音符,便讓帝辛驚訝:“美人果真是天才,一晚上時間,琴藝居然精進至此。”

苗渺也有些意外,就算她再不懂音律,也發現這一曲比往日高出幾個檔次,與伯邑考也相差不離了。

她第一反應就是蘇妲己往日在藏拙,今天才爆發出真實水平。她突然這樣做,一定藏有陰謀!

不知不覺,帝辛就沉醉了進去,苗渺看向伯邑考,發現他也陷入其中,唇角揚起淡淡笑意。

片刻之後,就見一隻又一隻彩蝶翩然而入,圍著蘇妲己翩翩起舞,與昨日伯邑考撫琴時彆無二致。

厲害啊,苗渺暗讚一聲,沒想到蘇妲己還藏著這樣的本事。

就在此時,忽聽一聲破音響起,蘇妲己竟是繃斷了一根琴弦,青蔥如玉的手指頓時被劃出一道口子,疼得她吸了一口涼氣。

“妲己,你怎麼了?”伯邑考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就要去抓蘇妲己的手,這樣的事情似乎以往經曆過很多次。

蘇妲己麵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主動將手抬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二人的手要觸碰到時,一道無形力量襲來,伯邑考頓時被扇飛出去,滾向了一旁。

那一瞬間,苗渺驚得冷汗都要出來了,她千防萬防,卻沒防到蘇妲己打著這樣的主意!

很明顯,蘇妲己與伯邑考以前經常這樣坐在一起撫琴,蘇妲己剛才那一曲,定然是勾起了伯邑考的回憶,讓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以至於琴弦斷開時,伯邑考麻痹大意,根本沒有意識到眼下情形。

剛才若是讓他抓住蘇妲己的手,定然還會進一步作出逾矩之事,再被帝辛看在眼裡,他不想死也得死了。

蘇妲己的陰險狠辣,更勝以往了。

所以她剛才才毫不留情出手,直接將伯邑考扇飛,這是想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伯邑考確實清醒了,心裡不禁一陣後怕,駭得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蘇妲己卻沒料到如此變故,美目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美人,美人你怎麼了?”帝辛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上前一把抓住蘇妲己的手便高呼道:“太醫!太醫!”

“陛下,不用興師動眾,臣妾不過是手指被割開一道口子。”蘇妲己暗自壓下胸中鬱悶,她不甘心的看了伯邑考一眼,才軟軟靠在帝辛胸前。

帝辛肅然道:“美人受傷,何言小事?來人啊,將這琴砸了,換一把更好的來!”

“是,陛下。”宮人領命。

苗渺與琵琶則履行著貼身宮女的職責,趕緊取來絹帕,為蘇妲己擦拭著指尖上的血跡。

“想是美人撫琴太投入,才斷了琴弦,這也說明美人的琴藝登峰造極,無出其右啊。”帝辛冷靜下來後,又想起方才的琴聲,不禁一臉回味。

太醫很快到來,開始給蘇妲己包紮傷口,蘇妲己歎息道:“陛下謬讚了,都是伯邑考教的好,他昨晚可是手把手教導臣妾的。臣妾不從,他還相威脅……”

“手把手?好膽!”帝辛當即大怒,狠狠瞪著伯邑考。

伯邑考剛爬起來便又跪倒在地,心知今日恐怕是逃不掉了,妲己這是一心要置他於死地啊。

“陛下息怒,臣怎麼對皇後娘娘做出那般事情?還請陛下明鑒。”

“嚶嚶嚶……陛下,難不成臣妾還會拿這種事情誣陷他?他分明就是仗著沒有證人,才如此推脫。陛下,你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蘇妲己淚眼朦朧,端的是無比委屈。

“美人所言甚是,定然是伯邑考輕薄了你,又推脫責任。”帝辛氣急敗壞的上前踹了一腳,正踹中伯邑考胸口,伯邑考疼得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苗渺與琵琶對視一眼,終究還是來了,她們得按照昨晚擬定的計劃行事!

就聽帝辛高聲怒喝道:“來人啊,將這個膽敢冒犯皇後的惡徒拖出去,以金瓜擊頂!”

“陛下,這伯邑考如此欺負娘娘,金瓜擊頂豈不是便宜了他?也無法以儆效尤。”苗渺適時開口,一臉怒容。

因為翠瑩是侍奉蘇妲己多年的貼身宮女,所以在帝辛和蘇妲己眼中,還算有些地位。

蘇妲己美眸一轉,問道:“你有何想法?”

苗渺有條不紊的說道:“陛下,娘娘,何不將伯邑考帶去羑裡,讓姬昌親自斬殺?如此父子相殘,才有趣呢。姬昌若是殺了伯邑考,就放他回去,如此看他以後還有何顏麵在西岐立足。”

“你這個主意很不錯,看來我平日裡沒有白疼你。”蘇妲己甚是滿意,還有什麼比姬昌親手殺掉自己兒子更能折磨他的事情?“陛下,不如就照此辦理?”

“嗯。”帝辛微微頷首,又道:“辦法是翠瑩想出來的,翠瑩你便親自去羑裡監督,姬昌若是不殺伯邑考,就將他父子倆一塊兒殺了。”

“奴婢遵命。”苗渺唇角含笑,餘光看向琵琶,二人皆鬆了一口氣。

隻要出了皇宮,不當著帝辛和蘇妲己的麵,她有一百種辦法救下伯邑考。

當即,帝辛派了大將晁田押著伯邑考去了羑裡,隨行除了苗渺,還有上百個侍衛,並不擔心伯邑考逃跑。

晁田是個年近四十的壯碩漢子,深得帝辛與蘇妲己的信任,因此時常在宮中出沒,早就打起翠瑩和清蓮的主意了。

倒不是垂涎美色,而是可以借機提升地位與信任,因此今日這般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他騎著馬與馬車並行,開口奉承道:“翠瑩姑娘真是厲害,能想出這樣的法子,讓晁某好生佩服。”

苗渺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因此隻是淡淡答道:“為陛下和娘娘分憂解難罷了。”

她暗自琢磨著,薑子牙應該已經做好了布置,到時候隻需要找個替死鬼就好了。

“姑娘說的是,姑娘能得陛下和娘娘這樣看重,前途光明遠大啊。晁某最欣賞姑娘的為人,若是能與姑娘共結連理……”

“晁將軍,翠瑩早就發誓要一輩子侍奉皇後娘娘了。你有什麼想法,還是與娘娘說吧。”苗渺聽得不對味,索性直接打斷了對方,隨即放下了簾子。

晁田討了個沒趣,他要是敢跟皇後娘娘說這話,就不會這樣拐彎抹角了。看來娘娘身邊的宮女,果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一路行至羑裡,兩人再無言語,早有羑裡的牢頭出門相迎,滿臉堆笑。

晁田騎在馬上吩咐道:“姬昌之子伯邑考輕薄皇後娘娘,犯下死罪,陛下特讓本將軍押送人犯來此地,由姬昌親自行刑。姬昌若是奉命殺掉伯邑考,即刻便能啟程回西岐,否則,一同斬首!”

“小的領命。”牢頭暗自心驚,西伯侯可是賢德之人,伯邑考怎會是這樣的性子?莫非是被冤枉?

西伯侯若是親手斬殺自己兒子,恐怕會一生煎熬。

他幽幽歎了口氣,下令道:“將姬昌帶出來。”

立刻有兩個獄卒打開了姬昌的牢房,將人帶了出來。一晃七年,姬昌麵容老去不少,衣著襤褸,與普通老人並無差彆。

隻是苗渺發現,他透著一身正氣,雙眸飽含智者光芒。待看向伯邑考時,輕輕搖了搖頭,想必早已算到這一劫。

“父親,是兒子來晚了。”伯邑考雙手被縛於身後,直直在姬昌麵前跪了下來,淚眼朦朧。

姬昌摸了摸他的腦袋,歎息道:“早就叮囑過你不要來,你卻不聽……兒啊,你為何不聽啊?”

“少廢話,姬昌,陛下如今給與你一條生路。隻要你殺了這個膽敢輕薄皇後娘娘的不孝子,即刻便能回西岐。若是不殺,你們父子都得死在這裡。”晁田這才跳下馬,噌的抽出長刀,遞到了姬昌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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