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魔火蝕心(2 / 2)

天寶伏妖錄 非天夜翔 8725 字 6個月前

“起來。”一名黑衣男子上前,以手掌托起莫日根,令他緩慢站起。

安祿山的眼神變得複雜了不少,說:“既然想殺大唐的皇帝,為何不早點動手?”

莫日根低著頭,全身沐浴在黑火裡,那黑火則慢慢地收入了他的身體裡去。隨著這個過程,他緩慢地抬起頭,望向安祿山雙眼。眸中出現了兩團黑色火焰,不停地旋轉。

“還有一把箭矢何在?”安祿山沉聲道。

屬下捧上一個木盤,盤中置六把釘頭箭,莫日根抬起左手,虛放在木盤上,六箭開始震動。

清晨,係在陸許手腕上的箭頭拉扯紅繩,不住震蕩,朝著某個方位指去。

阿泰與阿史那瓊等人正商議著,陸許快步走出,示意他們看箭頭所指區域。釘頭七箭乃是上古西方精金所打造,如鴻俊所用的斬仙飛刀般能認主,在過往曆史中,能認主的法寶俱擁有著相當悠久的淵源與強大的法力,隻不知莫日根是如何讓它認主的。

“他開始召喚釘頭七箭了。”陸許說。

莫日根提前告知過他們,釘頭七箭一動,意味著他恢複了召喚法寶的能力。而這也就暗示了他們,他已成功獲得安祿山的信任,計劃正式開始。

“必須告訴你一個不大好的消息。”阿泰臉色凝重,朝陸許說道,“計劃也許有變。”

陸許:“……”

“根據你們所探的第一波情報。”阿史那瓊嚴肅說道,“我們對照典籍作了分析,你看到的,確實是神火,但那隻是神火的其中一個形態,並未完全出現。除了火神之臂外,它還有更多部分,會根據安祿山的需要而隨時轉換載具,發揮威力,下一次再動手時,它未必就在他的後腰上了。”

“神火無形。”阿泰又說,“我現在有一定的把握能將收回來。”

陸許說:“動手時,必須確認安祿山將它轉移到了什麼地方。”

裘永思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道:“同時,需要安祿山使用它,大夥兒還得準備一件水係的法寶,才能成功將它收走,並暫時封印住。”

陸許心道還好現在莫日根已在安祿山身邊,若冒冒失失動手,恐怕現在隻有失敗一途。

日上三竿,洛陽驅魔司中,鴻俊睡眼惺忪地推開整個人抱在自己身上的李景瓏,起來查看其他人情況。昨夜李白與自己二人歸來後大夥兒便呼呼大睡,此時李白還在廳內衣衫散亂地打鼾。

文濱服過藥,情況好了些,正坐在廊下曬太陽。

“我好多了。”文濱見鴻俊過來,便忙道,“恩公,您的藥是有用的!”

鴻俊讓他伸出舌頭看了眼,說:“你不是生病,是中了毒,我調些解毒的藥予你吃,服下後便會稍好些,但能否把毒徹底解掉,還得看你造化。”

說著鴻俊便到內間去給文濱配藥,昨夜走了一輪歸來,文濱中的乃是牡丹花妖的情|欲之毒,解藥還需著落在花妖的身上。然而,不少妖怪原本就有妖毒,與人族交歡後,連自己也無法解掉。抓那花妖過來費時費力,且不一定有效,於是鴻俊興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以毒攻毒。

世間妖力,俱與奇門遁甲“生、傷、休、杜、景、死、驚、開”中八門對應。象征開花結果,花妖以“繁殖”“情|欲”之力見長,應了奇門遁甲八門中的生門之力,同樣的,文濱全身潰爛,亦是皮肉臠生不止之故。

而戰死屍鬼則象征著萬物寂滅,恰好應了死門,屍毒一劑下去,瞬間便能讓一切生之景象化為死之悲涼。

先前在涼州時,鴻俊曾對戰死屍鬼的屍毒驚奇不已,朝劉非討了少許頭發,燒成灰燼,又討了幾滴血,封在瓶中,此刻提出以毒攻毒,文濱將鴻俊奉作神醫,自然無不應允,隻要能治好這該死的病,什麼都好說。

“我是真的愛她。”文濱還不知道那名喚香玉的女孩兒是個妖怪,又說,“恩公,您能不能也救她一救,這輩子我就給您做牛做馬了……”

鴻俊心不在焉地應著,將那屍毒的劑量稀釋再稀釋,恐怕文濱受不了,哪怕解不了毒,也不能把人給活活毒死,一邊觀察,再一邊慢慢加量也不遲。最後稀釋成一小杯酒,遞給文濱,文濱端著酒,朝鴻俊說:“我這一輩子,隻有在那一刻,覺得自己真心愛上了一個人。”

“快喝吧。”鴻俊說,“彆囉嗦了。”

鴻俊稍有些許被這囉囉嗦嗦的家夥打動,孰料文濱正要喝時,李白卻不知何時醒了,說:“酒!有酒!”

鴻俊馬上喊道:“你不能喝!這是藥……”

李白劈手就奪,鴻俊趕緊去攔,李白那速度竟是比鴻俊更快,倏然鑽了個空子,鴻俊還是頭一次撲凡人給撲失手了,當即院內雞飛狗跳亂成一團。幸而李景瓏聽到聲響,匆忙出來,朝李白手腕一截,兩人聯手,才把杯子給攔了下來。

鴻俊忙道:“廳裡還有點兒你自己喝去。”說著喂文濱喝下,文濱一口喝光酒後,大喊一聲:“我死了——!”

所有人嚇了一跳,馬上轉頭看文濱,文濱瞬間直挺挺倒了下去。鴻俊趕緊去看,李景瓏問:“你給他用了什麼藥?”

鴻俊簡明扼要地解釋了幾句,李白則在旁哈哈笑,徑自穿過前院,朗聲道:“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

鴻俊單膝跪地,檢查文濱,李景瓏突然想起一事,問:“這不是封魔咒嗎?”

鴻俊茫然道:“這是他的詩!”

李景瓏眉目間似有疑惑,說:“也是封魔咒,是不是?”

鴻俊點點頭,答道:“對啊。”

李景瓏又問:“青雄聽說過這首詩?抑或在更早之前?李白作這首詩,是什麼時候?”

“李白就在廳裡你為什麼不問他去啊!”鴻俊都快忙死了,說,“趕緊救人要緊!”

李景瓏這才回過神,把文濱半抱起來,試他鼻息,說:“還活著,彆擔心。”

鴻俊見文濱身上漸漸地浮現出不少屍斑,仿佛與那爛瘡互相克製,通紅的皮膚色澤竟是漸漸暗了下去。李景瓏手中握著白光,按在他的胸膛上,預備隨時將法力注入他的心脈,助他對抗毒素。

文濱不住抽搐,呼吸卻漸漸變強了許多,全身傷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較之先前氣若遊絲,狀況已恢複了許多。鴻俊鬆了口氣,兩人守在文濱的身邊,末了,文濱睜開雙眼,說:“可疼死我了。”

“奏效了!”鴻俊長籲一聲道。

李景瓏扶著他進去,文濱正要給鴻俊磕頭,李景瓏卻道:“且不忙叩謝,我問你,你為什麼會遇上我家鴻俊?”

鴻俊:“???”

鴻俊簡直莫名其妙,這不是湊巧嗎?

文濱想了想,想起來一件事,說:“啊!對了!那個瞎子!九天前,我碰上一個瞎子,瞎子說,我命不久矣,生病了,得到集賢寶堂前去看病……”

鴻俊:“……”

鴻俊再一次被李景瓏的智力震驚了!李景瓏卻馬上揪住文濱,低聲道:“說清楚,瞎子長甚麼模樣?還有何話說?”

“沒……沒有了。”文濱苦思冥想,答道,“你們認識他?他……臉色很白,白得不像個人……似乎……有說……”

李景瓏眉頭深鎖,沉聲念誦了幾句咒文,抬起一手,直接按在了文濱額上,另一手則牽著鴻俊。

刹那間白光一閃,鴻俊直接看見了文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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