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將計就計(1 / 2)

天寶伏妖錄 非天夜翔 8774 字 6個月前

“鴻俊?”李景瓏說,“待會兒過來,大夥兒碰頭。”

鴻俊隻應了聲,有氣無力地回房,鯉魚妖則跟在他身後,焦急問道:“怎麼樣?鴻俊?救下鯤神了麼?”

鴻俊將一路上的事兒朝鯉魚妖轉述,鯉魚妖隻是聽著,問:“你怎麼啦?”

鴻俊想了想,歎了口氣,說:“我夢見未來了。”

鯉魚妖張著嘴,怔怔看著鴻俊,說:“我會變成龍麼?”

“沒夢見你。”鴻俊拿著衣服,出去搖水衝澡,無奈笑了笑,說,“我和景瓏,不會在一起。”

“哦。”鯉魚妖又問,“那天魔呢?”

“被除掉了。”鴻俊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也好,總算鬆了一口氣,一切都會來,也都會過去。”

鯉魚妖說:“可是未來是不一定的,傳說哪怕鯤神,也不能完全預見。”

“嗯。”鴻俊舉起一桶水,沿著頭頂衝下,嘩啦啦衝得全身濕透,答道,“但至少是一個可能。”

鯉魚妖說:“沒關係,鴻俊,不管到哪兒,我都會陪著你的。”

鴻俊苦笑,他的身體如同漢白玉所琢,一頭濕發搭著,拿著皂莢,在身上搓了幾下,身上搓了些泡,背對鯉魚妖站著,腰線、背肌的輪廓充滿了少年感。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以後是死是活。”鴻俊轉頭道,“也許我也死了呢?我猜說不定真是我猜的那樣……景瓏繼承了不動明王的法力,把我殺了……”

“不會的!”鯉魚妖瞬間喊道。

鴻俊又朝自己身上澆了桶水,擦乾後心中一動,問:“他們怎麼樣了?”

鯉魚妖說:“我不知道,他們都鬼鬼祟祟的,出去也不叫我,總瞞著我,讓我在家做飯。”

鴻俊近來也覺得有點奇怪,眾人似乎不怎麼給鯉魚妖戲,也許也是嫌它戲實在太多了,也或是沒有用到離魂花粉的場合。以前李景瓏常常都會叫上鯉魚妖,甚至連做製服都給它單獨做一份,後來兩人在一起後,確切地說,是從長安去西涼時,李景瓏就開始嫌它礙事了,緣因鯉魚妖偶爾會開口損他,或是看他與鴻俊親熱,突然就說話拆台。

畢竟誰也不想親熱的時候,旁邊盆子裡躺著個絮絮叨叨的嶽父,想調**時這嶽父又要突然大喊大叫,簡直嚇死個人。但後來鴻俊也特地朝鯉魚妖解釋過,自己是真的喜歡李景瓏,鯉魚妖便隻好吃醋歸吃醋,不再乾涉兩人,大多數時候,則自動避開。

鴻俊心裡卻還裝著鯉魚妖,陪伴了這麼多年,趙子龍就像家人般,總有一席之地,也始終記得它要跳龍門當條龍的夙願。

“我去看了三門峽。”鴻俊朝有些無精打采的鯉魚妖說,“等天魔抓到以後,我就帶你跳龍門去。”

鯉魚妖稍一振奮,遲疑道:“那好啊,可是……萬一我跳不過去呢?”

鴻俊說:“那咱們就在三門峽邊上,搭個房子,我陪你修煉吧。”

鯉魚妖刹那就傻了,不住發抖,一聲“真的嗎?”竟是半晌問不出口。它仿佛感覺到鴻俊未曾宣諸於口的某種惆悵,半晌後隻是問:“鴻俊,你怎麼啦?”

鴻俊穿上衣服,笑著擺擺手,他的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這會兒卻也說不清。曾經他對這紅塵世間眷戀無比,如今卻隱隱約約,生出了疲憊之意。仿佛天底下的繁華,歸根到底,並不屬於他,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也將就此結束。

“我去找陸許。”鴻俊朝鯉魚妖說,“我想吃蛋卷,軟軟的。”

“行。”鯉魚妖說,“給你煎個一麵帶點兒焦黃的,裹著豆腐絲和鹵排肉條吃!”

鴻俊快步上二樓,隻見屏風後眾人正在商議,李白正倚著欄杆喝酒,陸許神情委頓,在角落裡躺著。鴻俊見他受傷,當即大叫一聲,怒道:“你怎麼了?!”

陸許有氣無力道:“頭痛得很,撞了下……你弄點止痛的湯藥來……”

鴻俊見陸許手臂那傷口隻是外傷,頭痛卻是危險,忙翻開他眼皮看是否有後顱瘀血,又按他穴位,問長問短了一番,陸許卻怔怔看著鴻俊,眼中竟是有淚。

“怎麼了?”鴻俊跪在陸許身邊,陸許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讓我抱一會兒。”陸許低聲說,“好累……”

鴻俊沉默片刻,看屏風後眾人議事身影,見沒有莫日根,心中隱約便有不祥預感,但沒有問,隻是反手抱住了陸許。

李景瓏探頭看了一眼,也不打斷他們,朝裘永思續道:“……我認為不要立即動手,還剩幾天?”

“三天。”阿泰說,“我們的時間還比較充足。”

李景瓏沉吟不語,裘永思說:“我就怕拖得久了,遲則生變,萬一安祿山橫豎無事,左猜右猜,回過神來,知道那寒冰匕首是個引蛇出洞的陷阱……”

“聖器下落已經查明。”阿史那瓊說,“他還能把戒指吞肚子裡去不成?”

“還真有可能。”裘永思笑道,“萬一他猜到咱們的計劃……”

李景瓏:“再給他個將計就計如何?我們還有誘餌呢。”

說著李景瓏扔出一個瓶子,在桌上當啷啷地轉,內裡出現了一隻奇怪的蟲子。

“抓到了?!”裘永思驚訝道。

“就一隻。”李景瓏說,“另一隻被錯手殺了。”

裘永思說:“太好了!我正猶豫著是不是把冒充翰國蘭那隻也抓回來……”

“太容易驚動他了。”李景瓏說,“且容我安排,先按兵不動,過兩天,待他們找上門再動作。”

“就怕不來。”阿史那瓊說。

“我有把握,壽誕之前,一定會來。”李景瓏說。

鴻俊先是以混合的油為陸許推拿後頸,再熬了濃濃的一大碗疏風活血的藥給他灌下去,陸許問:“要開顱麼?”

鴻俊哭笑不得:“我沒這本事。”說著以法力注入陸許經脈中,為他疏通腦中瘀血,憤怒地說:“怎麼都沒人管你?”

陸許一半是因莫日根之事難過,另一半也是受傷了草草包紮了事,竟未有人關心,最後驅魔司裡隻有鴻俊緊張得要死。

“是我沒說。”陸許道,“不想讓大夥兒擔心。”

鴻俊心想陸許這人有時候也真夠糾結的,喜歡莫日根吧,不說;受傷了,也不吭聲,總是冷冷淡淡的,又似乎對這被拋棄的孤獨感樂在其中。

“是莫日根動的手嗎?”鴻俊突然問。

陸許“嗯”了聲,鴻俊頓時大怒問:“人在哪兒?反了他!”

鴻俊以為莫日根隻是單純與陸許吵架打起來了,沒想到陸許解釋完後,鴻俊一時腦子竟有些不夠用,說:“等等,我不大明白……”

“簡單地說。”陸許說,“他當臥底去了,而且為了杜絕一切露餡的可能,他徹底入魔了。”

鴻俊道:“可他是知道你們先前計劃的……”

“我用了一個夢。”陸許說,“把他關於這點的記憶抹掉了,他隻以為我們當天晚上就去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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