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1 / 2)

似玉動作粗魯地扯下她衣裳上的係帶,將人綁得嚴嚴實實,又伸手脫了她的襪子塞進她嘴裡,如法炮製地將哭著想跑的柳絮也綁成了粽子。

剛綁完了人,外頭突然傳來震天響的敲門聲,管事娘子大吼,“作死呢,大晚上得鬨騰什麼,明日的活還乾不乾了?!”

三千連忙掙紮出聲,扭著身子想要求救。

“對不住娘子,剛頭我們被老鼠嚇著了,現下已然準備睡下了。”似玉一邊回應道,一邊用力推給三千撞向柳絮的腦袋,二人疼得眼淚直流。

似玉目露凶光地看著她們,做了個手刀在脖子旁比劃了一下,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口咬上來,二人見狀心下大駭,再不敢動。

管事娘子見態度還好,略略教訓幾句便回屋去了,同院裡開著窗看熱鬨,見沒得著什麼樂子,便也失望地閉了窗子歇下。

似玉在屋裡的抽屜中找了一把剪子,又上前剪了三千的一縷頭發,聚到一團做了一個簡單的毛刷子。

似玉坐在炕邊拿起三千的腳放在腿上,百無聊賴地拿著毛刷往她腳底板輕輕劃著,“我瞧著你的腳有點間歇性抽搐的毛病,這會子天色還早,我花點時間替你瞧瞧毛病罷。”似玉說著,麵上還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自得。

三千隻覺一陣陣難以忍受的癢意直從腳底心鑽,癢得想要收回腳卻被牢牢抓著承受著,想叫還叫不出,一時扭動著身子哭得幾近崩潰。

柳絮隻覺似玉形容很是瘋癲,一時又怕又慌,眼淚大顆大顆往外冒,滿心希望她鬨累了放過她們。

然而天不從人願,一整個晚上,似玉都沒放下過手中的毛刷,撓完了三千又撓柳絮,耐著性子輪軸來,這般流水線上的活兒都能磨一宿,性子是真的乏味無趣透頂。

天光朦朦亮,院裡隱約有了人聲,大夥兒都陸陸續續出屋準備去乾活。

似玉才勉為其難地停下手,起身將毛刷隨手扔到她們身上,伸著懶腰看向床榻上精疲力儘的三人,“今個兒就到這罷,小打小鬨我也乏了,下回兒若是睡不上覺兒可以和我吱一聲。”

三人聞言怕得發抖,卻不知似玉是個閒得發慌的,本來睡覺對她也是可有可無的事,若是她們不耐煩睡,她也不介意每天晚上做這活兒。

畢竟她們哭哭啼啼的模樣太是討喜了,凡人的表情又比她以前的那些高冷鄰居要生動活潑許多,著實讓她得了不少樂子。

外頭天色不知不覺發亮,可屋裡頭卻還是灰沉沉一片,似玉麵上浮起詭異滿足的笑容,披頭散發地站在屋裡,那火燭忽明忽暗地映著她的臉,仿若一個女鬼,形容極為瘮人。

同屋三人看著隻覺毛骨悚然,背脊一陣陣寒氣往上冒,似玉一番威脅,她們不敢衝外頭說什麼,直避她如惡鬼。

似玉因為活乾得挺好得了管事娘子的滿意,且昨日的活確實勞累,今日便派了些輕鬆的活給她,讓她與柳絮一道去庭院掃除。

柳絮怕得不行,一路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庭院便遠遠避開了似玉,去了院子的另一頭掃起。

似玉拿著掃帚掃地上的落葉,這處道觀彆的不多,種的樹倒是極多,到了秋日就如同和尚的頭發一般,一根不留落了滿地,看著是蠻有詩意,可打掃起來卻頗為麻煩,難怪這道觀這般缺雜役,這來來回回要乾得活都是門麵功夫。

似玉一到就埋頭苦乾,掃著掃著才發現自己掃偏了位置,直歪到了一處山院裡頭。

這處山院很是彆致,沒有刻意雕刻的石山積鬆木,自然生長的草木雜亂之間卻有序,階上青苔隱痕未曾刻意去除,顯得格外雅致生動,如同一副水墨畫,三三兩兩落筆,入目儘是風流。

似玉久居荒山野嶺,蹲在破廟門口風吹雨打太陽曬,對於有屋簷遮頭的屋子有種莫名的執著。

雜役房倒是有屋簷,隻是裡頭擺設太過隨意,沒有半點美感,看過幾眼便徹底失了興致,這處山院卻不同,對於她這種沒見過世麵的荒野擺件兒,誘惑力可不是一般兩般這麼簡單。

似玉拿著掃帚在外頭徘徊了許久,見屋門大敞開著,終是忍不住心中稀奇抬腳邁了進去。

天光漸漸發白,天際一道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照射下來,洋洋灑灑落進屋裡顯得極為敞亮。

麵山的那一側開著窗子,風輕輕打在竹簾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入目是漫山遍野漸漸凋落的青綠色,早間鳥啼靈動悅耳,在葉隙間傳來自成悠然曲調。

這屋子大而寬敞,如院中一般沒有多餘的擺設,乾淨大方,古樸雅致,一看就是男子的屋室。

似玉才踏進屋裡便覺屏風那處有人走動,耳旁皆是衣衫行走間的窸窣聲響。

她心下一頓,還未來得及躲避,便見那人拿著幾卷竹簡從屏風那處繞了出來,白色道袍乾淨地不染纖塵,烏發隻用一根木簪束著,他身上隻有黑白二色,純粹清冷到了極點。

沈修止見屋裡出現了個人,腳下一頓,視線剛剛落在她身上,眉間便微不可見一斂。

似玉有些恍惚,一時沒想到他昨日竟然沒有尋死,這倒是出乎意料。

似玉見他神情有些嚴肅,連忙出言誇道:“你的屋子真好看,和你的人一樣好看。”這話雖是客套,確也是大實話,如花每回兒見著他,都是這樣的流程,一般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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