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1 / 2)

似玉一出破廟便在周圍搜尋起來,奈何這處荒山極為偏僻,遍尋不到水源,到底還是不放心叼到嘴的肉離身太久,便隨意摘了些許野果子就原路返回。

她兜著一裙子的野果,跑著回了破廟,一邁進破舊的大門便見到沈修止還在,安安靜靜地坐著,瞧著十分聽話,懸著的心當即鬆了下來,還莫名有了一種喜悅感。

沈修止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聽見動靜抬眼看來,她這般快回來似有些疑惑,“這麼快便找到了?”

廟上頭的屋簷瓦片破落,露出幾許空洞,日光絲絲縷縷地從上頭照射下來,那細碎的塵細在光線中飛揚,莫名顯出幾許溫暖。

他的眼眸太過乾淨,這樣安安靜靜坐在破廟裡頭,即便衣衫染血,形容狼狽卻也掩蓋不了他周身的謫仙般清冷味道,反倒襯得破廟破舊古老得極有韻味。

那麼乾淨的眼神看向她,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剛頭可是完全不相信他的,隻這想法自然不能表露在他麵前,免得叫他不開心,又冷著臉一句話不說。

“這處太荒僻,沒看見彆的東西,隻瞧見許多野果子,你先將就著吃一些,下回我再尋彆的給你。”

似玉拉著裙擺往他身旁走去,在他一旁坐下,拿起裙擺裡頭的野果,垂著眼兒認真擦乾淨,滿眼歡喜地遞給他。

沈修止見狀微微怔忪,看了眼似玉便又恢複了尋常模樣,伸手拿過她遞來的果子,連指尖都不曾碰到她的手指。

似玉見他拿去吃了,一時有了些養寵物的感覺,心中頗有些許成就感,連忙又認認真真擦了一個遞去。

沈修止接過野果,指尖依舊不曾碰到她的手指,清了清嗓子淡聲道:“我自己來罷。”

似玉聞言連忙將果子全部遞去給他。

沈修止疑惑,“你不吃嗎?”

似玉搖了搖頭,這些最多就是拿來磨磨牙,她想吃的還是他,不由笑眼道:“我還不餓,你吃罷,多吃些,可不能餓著你。”免得她以後吃得不爽利。

這笑太過妖裡妖氣,一看就意味頗深,沈修止垂下眼睫不再說話,一言不發吃了幾個果子便停了,似乎沒什麼胃口。

似玉見他好像又不高興了,一時有些不明所以,隻能悄悄打量起他來,搜尋些蛛絲馬跡。

隻一刻便被他的眉眼吸引了注意力,他的麵皮生得很好看,初始隻覺清雋乾淨,可越看便越惑人,有些那清冷的眼神看來,都會莫名叫人心口一窒。

似玉知道,這種皮相凡人都喚作禍害……

亂葬崗飄來的鬼,名喚青衣,生前是戲子麵皮也極巧,唱戲很好聽,在亂葬崗可是紅透了半邊天。

他成了鬼以後依舊前塵記不清,隻來來回回唱著戲詞,男角兒女角兒的戲都會唱,其中有一調子甚是淒美悲戚,有句叫似玉記得格外清楚,便是說得沈修止這樣的人,

‘平生怎遇這禍害,倒叫奴家摧殘心~’

他們這些終日無所事事的低等靈怪都愛聽,也算是唯一一個半夜來擾他們,沒叫他們愁煩的一隻鬼了。

似玉的視線在他麵容上流轉幾分,從他微微垂下的眼睫,慢慢下移落在他的唇瓣上。

昨日嘴旁的血跡已經被他隨手擦拭了,剛頭的野果果肉是紅色的,果汁也是深紅,吃時自然會沾上,棱角分明的唇瓣沾染些許越顯瀲灩,隱帶水澤,唇紅齒白卻半點不覺女氣,反而更添幾許不容侵犯的凜冽感。

似玉越看越覺好看,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他的唇,觸感卻不像看上去那般凜冽,指尖隻覺溫潤柔軟,很是舒服。

細白的指尖輕輕碰到了沈修止的唇瓣,他當即往後一退避開,看著她神色未明,琥珀色的眸色漸濃,卻沒有開口說話。

似玉被看得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般,隻得收回了手,毫不吝嗇誇獎道:“你的唇生得真好看,比我的好看多了……”

沈修止靜靜看著她,唇線抿成了一條線,瞧著頗為冷淡。

似玉見他不說話,便又伸手比劃了下自己的,“我的嘴可大了,都能塞下一個石球,還有大牙,看著很是凶殘,我家那處的鄰居都笑話我毀了這麼個好名字。”似玉說著頗有些惆悵,這是她心中揮不去的刻骨傷痛!

沈修止依舊不發一言,收回了看向她的視線,微垂著眼睫看上去極為安靜乖巧,似乎在認真聽她講話。

似玉見狀越發喜歡他這樣乖巧的性子,往日在破廟前,那些個靈怪可高冷了,與他們說話都是愛搭不理,很是不討喜;而如花那個性子,三句話說不到頭便要吵鬨起來,怎麼可能認真聽她說話。

似玉曾一度很是寂寞,感覺天地茫茫隻有她一個,現下見他這樣認真聽話,自然喜歡。

她不由又挪近了他一些,瞧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皙白修長很是好看,比她的手還大上許多。

忽然想起頭先他在溪邊替她洗澡的時候,這手摸得自己很是舒服,一時頗有些心動,便伸手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背上放,“你摸摸我罷,上回兒摸得我很舒服,我整個脊椎骨都鬆了下來,可是舒服呢~”

似玉一隻獅求個撫摸是再尋常不過的需求,可旁人不知道,她一副媚態還這般獻媚,不知道的人自覺放蕩形骸至極。

沈修止手猝不及防觸碰到一片溫軟,當即眉間一斂,用力抽回了手,直牽動了自己身上的傷,惹得一聲聲重咳。

似玉聞聲有些慌了,連忙湊過去扶他,“你沒事,不會死罷?”

沈修止一把甩開她的手,言辭怒極嚴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我嗎,你可知什麼是廉恥?!”

這話尋常姑娘聽了大抵也都是覺得刺耳的,姑娘家怎麼能沒有廉恥之心,那可不就是指她是個淫.娃.蕩.婦?

似玉暗搓搓琢磨了番,認真點了點頭,她確實很想要他,都養了這麼久了,不能白費功夫罷。

沈修止見這般一時氣急攻心,腦子嗡地一聲,隻覺炸裂了一般疼。

他麵色隱隱有些發青,似乎有些難以招架,微微緩過了勁便狠狠閉上了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

似玉見他麵色不好,剛頭又這般凶,一時有些不敢招惹他,便隻乖乖坐在一旁守著他,一宿都舍不得閉眼,唯恐丟了嘴邊的肉。

沈修止隻覺頭更疼了,內傷不但沒好,反而越來越重。

二人沒有了交流,倒也相安無事度過了一日,似玉再出去尋吃食便放心了許多,且還有種都有一種養膘所有物的滿足感,心中極為喜悅。

沈修止真的是一個很好養的人,除了有時候太安靜不喜說話,且還會莫名其妙特彆凶地看著她,旁的全是優點,尤其擺在那裡極為好看,叫人百看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