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2 / 2)

小橋河畔,男女二人獨自月下散步,男子清冷出塵,女子妖嬈多姿,便是什麼也沒有做,看著也能叫旁人覺出那無所遁形的曖昧。

眾人見狀心中越發相信了蕭柏憫先頭所看到的事,師兄竟真的和這女子耳鬢廝磨過。

施梓漆一時直握緊手中的劍,麵色慘白一片。

眾人中唯有蕭柏憫麵色尋常,他視線微微在二人身上流轉一番,落在了似玉身上,似有幾分興趣。

一行人聚在一起再沒有了先前的氣氛,不再有人閒扯話頭,便是連尤醨這般慣來任性說話的,也不敢再開口多舌。

一行人在客棧中等到城門大開,一路相對無言往太清觀去。

尤醨本想趕似玉走,可似玉哪會理她,根本半點不想搭理,這本就是她救的肉,憑什麼不讓她守著,隻氣得尤醨火冒三丈,卻又拿之無可奈何。

施梓漆雖然不開口說什麼,卻也希望沈修止能開口讓似玉離開,可他沒有……

他一直沒有再說過話,似乎已經亂了心……

沈修止這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畢竟他並沒有做出什麼更不妥的事。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他名聲太響,他的名字已經等同於道,又是要出家入道的人,自然沾不得這些俗欲,言行舉止一點都不能錯,稍微有個不好,不止他一個人名聲敗壞,所有道觀的修道之人都會有損道心。

因為彆人會說,連道中玉樹沈修止都無正心,也不過門前擺弄擺弄,那麼還有誰願意真正入道清修?

九中太清觀與浮日觀同根而生,掌門人是師兄弟,打小一道修行,兩個道觀弟子不分你我,分外親近。

沈修止帶著子寒三人拜見了觀中師叔,幾人寒暄幾句,其餘三人便退下了,隻剩沈修止。

美髯老道坐於木椅上,看他幾許,伸手撫須,“你師父這些日子身子可還安好?”

沈修止伸手作揖,恭敬道:“師父身體安泰,特囑咐弟子向師叔問好。”說著,他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錦囊上前遞去。

錦囊的布料繡法看似相同,卻與之前的完全不一樣,顯然是換了一個,沈修止卻並無察覺一般。

坤虛子伸手接過錦囊卻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含笑說道:“既來了觀中,便多留幾日,初十五有一場道,還需你替我去瞧一眼。”

沈修止聞言自不會推脫,“弟子謹遵師叔吩咐。”

坤虛子微微頷首,衝他揮了揮手,“下去好生休息罷,這一路也多有勞累了,子餘,給你沈師兄帶路。”

一旁兩個弟子是雙生,皆是一表好人才,瞧著頗為溫潤有禮,其中一個聞言當即應聲,伸手請道:“師兄隨我這處來。”

二人一道離去後,坤虛子才從沈修止的背影收回了視線,伸手打開手中的錦囊,裡頭是一張油皮紙,隻這般疊著便能看見裡頭透出來的紅漆。

紅漆著字,視為不詳……

坤虛子手間微頓,終是伸手打開了這張紙,

‘高山仰止,流水行止。’

一句沒頭沒尾的詩,看的人不同,領悟的意思自然也就完全不一樣。

坤虛子看了許久,麵色慢慢凝重。

一旁的子墨見了這一行字,根本沒有提起沈師兄,一時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師父,師伯他老人家是何打算?”

坤虛子將紙折回去,卻不言明,“這幾日多與你沈師兄好好切磋道學,能學便學多少……”

子墨聞言瞳孔微收,驚而吸氣,根本說不出話來。

高山仰止,流水行止。

所意既為,品德如山仰望不及,言行如水清而無可擊。

山高登不去,水深行不成。

終止,才是唯一的方法。

坤虛子終是長歎了一聲,即便知曉個中緣由,也還是唏噓不已,道中常青有許多,可玉樹又有幾個,便是以天下人才濟濟,廣以數計,也未必出能找得出第二個沈修止……

有些東西終究無可奈何,全是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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