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2 / 2)

“我本來不信,卻不想竟然真的是這樣的人,這種奪人妻子的惡事也做得出來,呸!真叫人不恥於口!”

沈修止慢慢抬眼看著施梓漆,又看向四周同門師兄弟,皆是冷漠相視。

沈修止抬頭看向洵淩,他的師父依舊麵無表情,這裡的所有突然間變得極為陌生,好像根本不是他從小長大的師門,這些的人也不是他的同門師兄弟。

他一時無措,像一個孩子茫然,他可以不在乎閒言碎語,可他不可能不在乎他的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父親要置他於死地?

這個時機太好,絕不能叫沈修止緩過勁來,有開口的機會,洵淩當即看向四周,示意立刻動手。

突然淩空而來,一條象腿粗長的重鐵鏈猛地甩向沈修直後背。

沈修止猝不及防受了重擊,猛地往前一個蹌踉,五臟六腑如被挪位一般巨痛,胸腔氣血上湧,喉頭腥甜,當即噴了一口血。

耳旁又是一陣勁風,那巨型鐵鏈帶著極強的內家功夫襲來,沈修止當即翻身避過了致命一擊,落地時,腳下蹌踉險些沒站住腳,素白的道袍上已沾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連這般狼狽都風度飄然,這點眾人毋庸置疑,這外表做派確實稱得上玉樹,可惜表麵再花功夫,裡頭也還是不堪入目。

周遭護院模樣的人悄無聲息,不等他反應過來無數道鐵鏈便衝他襲去,極為熟悉他的武功路數,就像他的師父一樣,連他習慣性的招數都了如指掌。

這些人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其中多有隱居之人,若不是賣浮日一個麵子根本不可能出來,又加之了解他的一切,不過片刻沈修止便越顯吃力,一個不防深受重擊,胸口宛如被千斤巨石砸中,好像連骨頭都斷了。

他暗自咬牙勉力強撐,一處鐵鏈當即以極詭異的角度襲來,他空手無法迎上,隻能淩空而去,旋身避去,卻不防這廂避開,那廂便一對鐵爪扣向了他的雙肩,利爪入肉,刻進骨裡,將他整個人拖到了地上,似乎要將他的雙肩生生勾去。

沈修止當即一聲悶哼,劇烈的疼痛險些叫他暈厥而去。

幾人手持鐵鏈上前圍著沈修止,浮日觀這一遭根本不打算讓他離開。

尤醨見狀一聲驚叫,嚇得渾身顫抖。

施梓漆猛地後退一步,身子後傾,險些坐到了地上。

見得惡人被擒,一男子隱帶怒意的聲音蓋過了眾人的聲音,“此人必須誅殺,如此不良於行的人稱之為道中玉樹,往後叫我道教如何立足於天下,這根本就是在玷汙我們修道之人的名聲,若是這樣的人放他安然離去,那往後還有多少人會為之效仿,多少人嗤笑不恥修道之人,浮日觀今日必須清理門戶,誅殺沈修止,給我們修道之人一個交代!”

此言一出,眾人的情緒皆被帶起,

“誅殺沈修止,清理門戶!”

“殺了他,他的罪惡隻能用血來洗乾淨!”

“殺了他,殺了他!!!”

呐喊聲一波接著一波,如浩瀚大海中的漩渦一般,若入其中必定屍骨無存。

那一張張麵目扭曲的臉,高聲呐喊的嘴,帶著惡意和不知從何而起的憤怒,如惡鬼一般醜陋不堪,唯一不同的便是他們披著的是人皮,卻偏生自以為正義!

浮日沒有一個人替他說話,沒有一個敢為他說話,明明他正大光明,磊落坦蕩,可道觀中的同門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

沈修止肩上的血染紅了身上的道袍,地上全都是他的血,看著機會觸目驚心。

雙肩上的鐵爪死死的扣著,動之一下便牽動了全身,那撕裂骨頭的疼痛,根本痛不欲生,他卻依舊固執地往前爬去,沾滿血跡的手撫上了台階,身後手執鐵爪鏈的人,當即往後一撤,如拉畜牲一般拉住了他。

他不由痛叫出聲,眼裡視線一片模糊,一開口嘴裡止不住的血流,卻還是開口質問,“……師父,為什麼……?”

他在祈求他能給他一個解釋,為什麼這樣對他,他有哪裡做得不好,為何不說,哪怕隻是一個眼神也好,可為什麼了這麼渺小的祈求都不給。

他眼眶濕潤,雙目充紅,手在台階上死死抓住,那手指都嵌進石階裡,幾乎聲嘶力竭,“為什麼?!”

似玉無所事事呆在院子裡,拿著水壺去澆那幾朵修成了靈識的花,前頭她才不去,畢竟這些時日在道觀中走一走都會引人注目,指指點點,她自然是不願意出去的。

她倒是閒得無聊找到事做,可那些花卻是氣得破口大罵,怒罵似玉不要弄禿了她們的發型!

似玉完全當做耳旁風吹過,手上的水壺非要往她們的花瓣上澆,弄得花瓣搖搖晃晃,這靈怪獅可是壞了呢。

天色突然陰沉下來,陰風陣陣拂來,剛頭還晴空萬裡的天一下變暗,看上去極為嚇人。

似玉見馬上就要下起大雨傾盆,便慢慢悠悠回屋去,打算靠在窗旁看著她們在風雨裡麵搖曳,討個樂子看看。

卻不想剛踏進房門,天邊突然一道驚雷劈過,劃破天際而來,雷聲轟隆隆巨響,烏雲密布,仿佛踏進了無間地獄。

似玉跨進門欄的腳忽而一頓,看向天邊似曾相識的異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心口驟然一悸,手中鐵壺子“砰”一聲掉落在地,在寂靜昏暗的屋裡極為突兀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