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沒有一絲生氣, 外頭是天兵把守, 便是一隻蒼蠅都容不得飛出去,整個九重天這一處最是冷清。
似玉坐在空蕩蕩的宮殿裡頭一動不動, 如老僧入定一般沉寂, 宮裡唯一浮動地隻有玉石地上薄薄一層流雲緩緩流淌著。
忽而地上的流雲被一陣風勁帶地四下流竄, 罄衣從外頭急忙奔進來,“玉姬, 天帝救了殿下, 殿下如今已經好了,你不會有事了。”她說完,卻一陣語滯,即便姑嵩殿下好了, 陛下也還是沒有解去玉姬的禁足,甚至沒有讓她辯解一句, 便定了她的罪,連再問一問的意思都沒有, 冷心冷情地太過。
玉姬這般喜歡自由驕傲的獸, 怎麼受得了這樣困著原地?
罄衣心中起了一陣憤恨,越發為玉姬感到不值。
似玉從沉寂中回過神來,空洞的眼才有了些許光,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卻沒有開口說話, 這些於她來說已經不重要, 她現下想回荒漠去了, 回她應該回的地方去……
“你去問他,何時讓我回荒漠,若是想要治罪責罰便早些與我說清楚,我不想再浪費時間耗下去。”她說完,似乎連力氣都沒了,她一直向往仰望的美好已經沒了,如今做什麼都是無力,隻想回到荒漠吃吃睡睡,或者回去凡間做一隻鎮門的石獅子,也好過在這裡被人當成個傻子欺弄。
罄衣聞言一臉泫然欲泣,似乎感同身受,“玉姬,陛下救了殿下身子有虧,說是要尋一處地方靜養,誰也不能打擾。”
似玉聞言一怔,抬眼看向她,“靜養?”
罄衣連忙點頭,“是的,我聽那些天兵討論,說是陛下為救殿下的命用了引血古法,如今身子虛弱,見不得風,暫避朝政休養身子,朝政暫由殿下代理。”
似玉微微蹙眉,姑嵩會好她不會意外,可天帝休養卻出乎她的意料,她忽而想起姑嵩的眼神,“是誰替他們引血?”
“聽說引血之時外界不得乾擾,那日夜裡所有仙侍醫仙都被天帝驅散到外頭,還特地布下的結界,任何人不得入內,想來是陛下自己親自引血。”
似玉越發不解,“確定是他自己?”
罄衣聞言一愣,“想來是的,這九重天上誰敢假扮天帝,這麼多仙家再旁,絕不可能認錯。”
似玉一默,隻覺古怪非常,以他那一日的雷霆之怒根本不可能不治罪於她,這樣不明不白,多少讓人疑惑,“你再去問問,他去了那一處休養?”
“是,奴婢這就去。”罄衣見玉姬轉移了些許心神連忙應了聲,轉身往外頭飛快跑去。
殿中沒了人說話,一時又陷入寂靜之中,隱隱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所有的一切都壓而不發,無端讓人心頭壓抑。
似玉隻覺心中沉悶,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了雕花窗子透氣,靜看著外頭的流雲。
殿中忽而出現一人,幾乎未驚輕輕浮於地麵上的流雲,緩步靠近她,伸手輕輕摟住她的細腰,清冽熟悉的男子氣息一下襲向她。
似玉眼睫一顫,抓著窗子的手猛然收緊。
姑嵩身子越發貼近她,極為親昵曖昧,麵上卻依舊是清心寡欲的做派。
他微微低頭,視線在她細嫩側麵和小巧軟玉般的耳垂上流轉一瞬,忽而靠近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唇瓣在她的麵上停留一瞬,他唇瓣間的熱氣噴在她的耳畔,惹得她身子一顫。
姑嵩似乎毫無似覺,又輕輕碰了下她的耳垂,越發將她摟緊,如在凡間那樣親密無間,低沉著聲音輕問,“姨母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