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右改去其他遊戲區玩了。
蕭啟站在一截網狀管道處。
視線透過細密網眼，沒有情緒地望著下方玩滑梯的小女孩。
養在溫室裡的花朵，什麼也不懂，妄想對他負責。
笑話。
他討厭她。
他抿緊唇，恨恨地想。
*
新的一周到來。
右右正式開始她的幼兒園生涯啦～
聖星幼兒園早上九點到校，從碧水灣到聖星車程十多分鐘。
右右八點起床來得及。
由於小姑娘第一次上學，昨晚主動聯係了師父，跟師父吧唧了很久。
又對上學有些興奮，導致晚上很晚才睡著。
——因為太過興奮，她差點給自己用上昏睡咒。
晚睡的結果就是早上醒不過來。
大哥的叫醒服務失敗，隻好強行把小家夥從被窩裡撈出來。
“還去不去上學了？再不醒就要遲到了哦。”
“右右想第一天上學就遲到，然後被老師同學笑話嗎？”
“……！”
朦朦朧朧的小姑娘瞬間清醒。
不要哥哥幫忙，飛快地跑去洗漱。
等吃完早餐，見哥哥還在換衣服。
她反倒急起來了，催促：“哥哥快點呀，要遲到了！”
蘇時深不疾不徐地換好，和她講道理：“是你先賴床的。”
右右這下理不直氣也不壯了，烏溜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
“放心吧，哥哥可不會讓小公主遲到。”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她嫩嫩的臉上戳了下，唇角笑意明顯：
“隻要十分鐘就夠了。”
相信哥哥的小姑娘背著新的小書包團團坐進車裡，自己乖乖係好安全帶。
蘇時深啟動車子，一腳油門，距離九點還有一分鐘時成功抵達。
小小飆了下車的蘇大總裁轉向小家夥，略有幾分幼稚地問：“哥哥帥不帥？”
右右握緊小拳頭，眼睛晶晶亮：“帥！”
男人眼尾愉悅地輕揚，滿意地牽著小家夥走到門口。
年輕的女老師在蘇時深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時，臉微微發紅。
右右認出她是那天帶自己參觀幼兒園的朱老師。
她甜甜喊人：“朱老師好~”
“右右好。”
朱老師伸手牽過她，抬眸望向蘇時深：
“右右哥哥，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右右的。”
蘇時深：“勞煩了。”
“和老師進去吧。”他摸了摸小家夥的頭發。
朱老師心中感歎，男人溫柔起來仿佛全身都在發光，對比冷峻的氣質，反差得叫人失神。
右右在哥哥臉上啾了口，快快樂樂地和老師走了。
以為她會依依不舍，不停回頭的大哥：“……”
是我想太多。
回到車上，剛剛啟動。
影子微晃，冷不丁聽到一個聲音：
——“俺看到了，那個女老師一直盯著你看，還咽口水。”
——“俺覺得，她饞你身子！”
蘇時深：“…………”
握在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男人麵無表情地說：“以後能請你不要突然說話嗎？”
——“哦。”
——“那怎麼說話才叫不突然？”
蘇時深掐了下眉心，幾秒後，道：“需要你說話時，我會主動問你。”
——“哦。”
過了會兒。
——“那你怎麼才會主動和我說話？”
蘇時深：“………………”
*
朱老師牽著右右進入教室。
聖星幼兒園裡，一個班三個老師負責。
小朋友們在另外兩個老師的引導下，安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右右進來時，他們全部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望過來。
“……”
頭一次被這麼多小朋友看的右右有點緊張。
由於右右真實年齡五歲，她分進了大班。
但和同齡小朋友相比，她整體得小一號。
她穿著粉粉嫩嫩的可愛小裙子；
腳踩黑色小皮鞋，露出白色襪子的蕾絲邊；
長至腰間的頭發有些自然卷，柔順地披散在背後；
頭頂彆了個不大不小的蝴蝶發夾，露出白皙精致的小臉。
——像櫥櫃裡用來展示的最昂貴漂亮的洋娃娃。
朱老師鼓勵右右自我介紹。
不能給哥哥丟臉！
心裡裝著這個念頭的小姑娘抬頭挺胸，脆生生地向小朋友們說：
“我叫蘇右右，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你們遇到危險，我會保護你們的。”
這另類的自我介紹讓一群小朋友露出豆豆眼。
在場三位老師儘皆哭笑不得。
隨後將右右安排坐到第一排。
小朋友們都是獨座，座位之間的間隔倒是不大。
右右坐上去。
感覺旁邊的小朋友在看自己，她轉眸回看。
那是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
右右朝她友好一笑。
小女孩咻一下把頭轉了回去，不理她。
有一位老師接了個電話，和朱老師低聲交談了幾句。
朱老師笑著對小朋友們道：“我們今天還有一位新同學哦，老師現在去接他過來。”
過了會兒朱老師回來。
小朋友們都好奇地張望，右右隨大流把視線也投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一個比較熟悉的身影。
他麵無表情，臉上的情緒冰冷漠然。
台下小朋友們好像都有點被他的氣勢震到，有輕微的騷動。
朱老師cue他我自介紹。
“蕭啟。”冷冷吐出兩個字，沒了。
朱老師和另外兩位老對視一眼，隻好結束這個環節。
蕭啟應該是全班年齡最大，同時也是最高的小朋友。
朱老師把他安排在最後一排。
和右右成了一個對角線。
下課後，不少小男孩圍到右右身邊。
有調皮的見她頭發長，伸手扯了扯。
不過大多數都比較規矩。
右右拿出哥哥準備的巧克力分給所有小朋友。
不計前嫌的也分了一顆給蕭啟。
——下課後，沒有一個小朋友往他那裡湊。
蕭啟手裡握著拚音卡，瞄了一眼：“拿走。”
右右果斷拿走了。
反正她給了的，他自己不要。
……
右右的幼兒園生活平靜而美好。
和小朋友們相處得也沒什麼矛盾。
慢慢治愈著小姑娘在福利院的陰影。
但是小孩子嘛，有些時候還是免不了攀比。
周四下午，小朋友們玩完遊戲，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我爸爸會什麼”係列。
然後慢慢比拚起來。
右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也參與了進去。
其他小朋友比的是爸爸，她比的是哥哥。
諸如“我哥哥會開車”“我哥哥長得帥”“我哥哥會拍戲”。
她有三個哥哥呢，除了二哥哥還沒見到。
——哥哥說二哥哥被派到國外去救援，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大哥哥和三哥哥在小姑娘心裡是最好的哥哥。
她能找出哥哥的好多優點。
對麵和她比拚的小男孩秦書言搜藏刮肚自己的爸爸會什麼，越到後麵越急。
他爸爸會的，蘇右右哥哥都會。
他爸爸不會的，蘇右右哥哥也會。
他要輸了！
小男孩最後一急，脫口而出：“我爸爸會吃屎，你哥哥會嗎！”
右右條件反射：“我哥哥也……”
驀地反應過來，嚴謹仔細思考過後。
小姑娘把後麵那個“會”字咽了回去。
老老實實認輸：“我哥哥不會。”
“我贏了！”秦書言得意，興奮得哈哈大笑。
右右小臉滿是敬佩，真心實意地說：“你爸爸好厲害。”
秦書言感受到她的崇拜，更神氣了：“當然，我爸爸是最厲害的！”
……
放學後蘇時深把小團子接上車。
右右迫不及待向他分享了這件事。
蘇時深：“……”
沉默片刻後，他親了親小家夥，語氣慶幸道：“謝謝右右。”
右右很是茫然——
哥哥謝右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