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於媛滿懷豔羨地看著遠處敞篷跑車裡的美貌女子,感歎道:

“嚴姐, 你看, 她真是太好看了。也不知道她多大年紀了?星雲在她手裡已經有十來年了吧, 她上任的時候也沒多年輕, 怎麼看上去還一點沒有變老的跡象呢,真是羨慕。”

她邊說話邊戳了戳自己的臉,惆悵道:“也不知道等再過個十來年,我能不能有她保養得那麼好。”

嚴清心翻看著手中的文件,發現這份合約對她來說完全有利,隻要簽下就絕對不會吃虧。她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合約,但那都是合作過多次的老熟人才會給她這樣的優待,陡然間接到了這麼份來自陌生人的橄欖枝,她隻覺得什麼地方都不對勁,便遲疑道:“可是我跟她一點也不熟吧?”

“嚴姐說哪裡話。”被派來的助理笑了笑:“我們老總可喜歡嚴姐了,要不也不會在所有人裡挑來挑去, 最終選擇了您呀。”

為了增強自己話語的說服力,星雲公司的助理把手中的文件攤開在了嚴清心的麵前,條分縷析地為她講解這份合作協議的好處:

“這是這個品牌首次打算從我國本土明星中挑選形象大使,如果嚴姐能夠簽下的話,打開海外市場指日可待。我們星雲彆的不說, 在這方麵的經驗可是十分豐富的,到時候咱們強強聯手,還有誰能夠與您一爭高下呢?”

嚴清心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她已經不是剛出道沒見識、被人說喜歡就會高興得頭腦發昏的小姑娘了。不管是這個助理,還是遠處那名過分美貌的星雲娛樂公司的總裁, 都讓她有了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於是嚴清心最終還是選擇婉拒了這個邀請:“這邊的拍攝工作我不能落下,如果真有合作意向的話,找我的助理約時間就可以,我喜歡公平競爭。”

一旁的張萌萌趕緊抱著時間規劃表湊了過來:“您好,我是嚴姐的助理,有什麼事請直接跟我協商就好啦。”

星雲那邊的助理臉色有些不太好,但是還是按照正常的流程約好了日後前來試鏡的時間,才回去對車裡的自家總裁低聲稟報道:

“她竟然沒上鉤。”

“這可太難得了。”一身紅衣的女子笑了笑,饒有興味地端詳著遠處的那三人:

“偶爾有一個兩個人可以拒絕我的邀請,這不奇怪,人類裡也不是沒有此等信念堅定之人;但是如果三個人全都能不為所迷的話,就肯定是哪裡有問題了吧?”

——蝕心門的邪修能夠抓住人心的每一寸弱點,將其無限放大,如果不能在他們的麵前完全放空心神的話,就會被鑽空子。

但是也有彆的方法可以避免被蝕心門的邪修們強行窺探心神:

要麼自身理想和信念足夠堅定,讓蝕心門的邪修們找不到空子;要麼渾身的靈氣足夠強大,便可以將蝕心門的邪氣阻擋在外,一力降十會的說法從來放之四海皆通行。

助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您真的覺得嚴清心不對勁嗎?”

女子笑了笑,柔聲道:“‘她身邊一點靈氣也沒有,身家清白,怎麼看都不過是個運氣略微好一點、正好避開了殺人現場的普通人’——你是這麼想的,對吧?”

“其實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她貪婪地看著嚴清心和於媛的側臉,目光裡有著不正常的狂熱,就好像她正在看著的,不是兩個青春靚麗的女子,而是兩個漂亮的擺設、沒有任何生命力的玩具一樣:

“但是我現在改主意了。不管她們是普通人,還是被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救過……隻要有人敢落單,我就要收下她的皮。”

她的指甲瞬間在擋風玻璃上收緊,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原本應該由人體組織堆積而成的指甲竟然異乎尋常的鋒利,在上麵留下了十道整整齊齊的抓痕:

“這麼賞心悅目的東西,要是不能收藏起來的話,我一定會抱憾終身的。”

在離開這裡之前,嚴清心下意識地看了眼不遠處,曾經發現過楚念屍體的地方,隨即輕輕打了個寒顫。

這裡在出過凶案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內都是被封鎖的禁區,但是他們的拍攝工作又不能因此暫停,所以隻能換到了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好讓接下來的拍攝取景不要有太大差彆;而“楚家的私生子橫死小巷當中”這件事,也意外地被楚家自個兒主動壓了下去。

換作平時的話,楚家的人哪怕再怎麼不喜歡楚念,也會裝模作樣地追究一下——不深究;發誓要給枉死的楚念討個公道——鬼才會去正兒八經地討;然後再辦個體麵一點的葬禮——人死都死了,至少麵子上要過得去。

結果正巧這個時候,一直在外留學的楚家養子楚明遠回來了,而剛剛來訪過的星雲娛樂公司便是他名下的產業。

據說楚明遠已經簽署了放棄繼承遺產證明書,從小到大便聰慧過人,隻可惜跟他同一輩的人裡出了個蕭景雲,才讓這麼個隨便放到什麼地方都會光芒萬丈的天才,硬生生地被襯成了不上不下的萬年第二。

但是哪怕是萬年第二,也是不容輕慢的成功人士。

既然他都回來了,那誰還有空管楚念這個身為汙點的私生子究竟是怎麼死的呢?

嚴清心總覺得星雲娛樂的來訪和楚明遠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思前想後了好一陣子,她才撥通了葉楠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陣子,幾乎都要自動掛斷了,那邊才有人接了起來,嚴清心長出一口氣,對著聽筒那邊道:

“葉大師,太好了!我還以為您又要不接電話了呢……”

然而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卻不是葉楠的:

“我記得你,你是嚴姑娘!”

羅羅鳥歡樂地撲扇著翅膀,險些沒把自己的鳥喙懟進手機屏幕裡:

“你有什麼事要告訴阿楠麼?跟我們說一聲就可以啦,我們會幫你轉達的。”

嚴清心問道:“葉大師做什麼去了?”

“阿楠去給我們找吃的啦!”羅羅鳥在那邊又飛了好幾圈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悅之情:

“因為這次要偷偷過去一網打儘,抱著我們很礙事,所以她就自己一個人去了。你有什麼事,直接跟我們說就可以,我們會幫你轉達的!”

九尾狐在那邊冷笑了一聲:“你確定是帶著我們很礙事,而不是帶著你很礙事?”

羅羅鳥瞬間就垂頭喪氣了,努力地為自己辯解了一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不能怪我!我是鳥,鳥餓了就想吃蟲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本能嗎?”

九尾狐一巴掌把羅羅鳥從麵前打飛,頗有幾分葉楠本人的風采。隨即,它對電話那邊呆若木雞、覺得自己收聽了一整場動物世界的嚴清心道:

“阿楠等下就會去找你們,你不用擔心,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好啦。”

得到了九尾狐的保證之後,嚴清心可算是徹底地把一顆心吞回了肚子裡;隻不過在另一邊,有人的想法就跟她截然相反了:

張柏瑞現在特彆想找個他用來養蠱蟲的空罐兒,把自己的骨灰塞進去。

他多年來居無定所,走到哪裡算哪裡,完全憑心而動;再加上蠱蟲發作是有時效性的,所以即便是特彆督查組也沒辦法把他怎麼樣,因為根本就逮不著他本人:

有可能在最北邊的案子剛剛勘破,確定了是他的手筆,他本人可能已經在中原地區悄然再次埋下禍根了;等到特彆督查組根據剛剛拿到的情報在中原地區布下天羅地網之後,他本人已經一路南下了,就算再怎麼提防,也抓不到他本人,隻能跟在他的蹤跡後麵不停善後。

這也是s市的特彆督查組一定要將羅飛收編進來的原因:

有了能夠精準感應邪氣的人之後,彆說隨心而動的張柏瑞了,隻要是個人,沒法像葉楠一樣用土遁術瞬間遠遁千裡,他們就一定能逮到人!

而羅飛果然也不負眾望,第一次跟著特彆督查組出任務,就成功地逮到了張柏瑞這條大魚。

張柏瑞此人真是白瞎了這麼個看上去又吉祥又和善的好名字。哪怕在邪修中,他的危險程度也是數一數二的;尤其他還長了張看上去特彆和善的鄰家老爺爺的臉,這就讓他的危險性成倍地提升了:

誰能把一個走路都慢吞吞、說話做事全都慢吞吞,臉上還常年帶笑的人當做是危險人物去防範呢?

也正是憑著這份外貌上的便利,在特彆督查組的力量還沒能完全凝聚在一起、隻是各自為政的當口,他把西南某個偏遠村莊裡的所有人都種上了蠱蟲。

等到當地的特彆督查組終於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派人前去查看的時候,去的修士當場就瘋掉了,隻來得及傳回了一份影像資料:

那個村莊裡已經沒有活人了。

說得更準確一點的話,那個村莊裡的所有人,全都變成了蠱蟲的養分。

他們的臉上、大腦裡、血肉裡、甚至連中空的骨髓裡也全都是蟲子,五花八門地糾纏在一起蠕動的這些生物吃光了它們的宿主,然後寄生其中,操控著人體像往常一樣移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全都維持在半死不活的邊界線上,日日夜夜都要忍受被蠱蟲吞噬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