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這頓飯吃得孫導那叫一個提心吊膽。

不能怪他想太多, 實在是蕭景雲此人深居簡出得很,在談生意以外的時間要是能見到他一麵的話,當天去買彩票就絕對不會走空。

再說了,就算不談生意的話, 想跟蕭家來一段姻親關係的人也大有人在。現在蕭景雲的腿疾已經完全好轉, 年紀輕輕又英俊好看,還家財萬貫、地位顯赫,怎麼看都是絕對完美的丈夫人選。

——退一萬步講, 就算不能成為這樣的人的法律上的妻子,那就退而求其次地被他養著, 也不失是個衣食無憂的輕鬆活計。

於是之前在相親市場裡還是個滯銷貨的蕭景雲, 一下子就變成了無數人心目中的鑽石王老五,多少之前見了他都恨不得因為他的腿疾而繞道走的女人現在嘴臉一變, 恨不得貼在他身上, 扒都扒不下來,要不蕭景雲的助理也不用一看見嚴清心和於媛就如臨大敵了。

果不其然, 這頓飯還沒吃多久呢,就有人來敲響了他們包間的門。

這位不速之客一進來便相當熟稔地跟孫導打了個招呼,一點兒也不見外:

“文道啊, 咱們是不是好久都沒在一塊兒聚過了?我今天出來有公事要辦,剛路過這裡想歇歇腳吃個飯, 就看到了你的車停在外麵。我一想, 嘿, 這不是緣分麼?就趕緊過來了, 你不會介意吧?”

孫導對這套話可半點也不信,但是還是要表麵上裝出一副久彆重逢的樣子來,同時在心裡尋思著要怎麼把這人趕走:“喲,老錢!的確好久沒見了,要真這麼巧的話,那還真是緣分。”

“不過我們正在這邊說話呢,不太方便招待你。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等下去結個賬,咱們老兄弟倆好好敘敘舊?”

還沒等這人回答呢,從他的背後就傳來一個細聲細氣的女聲:“爸,我能不能先回去?我就不跟著打擾你們了……”

錢弘毅恨鐵不成鋼地狠狠瞪了自己女兒一眼,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把她給強行從身後拽了出來,一把推到了全桌人的麵前,對孫文道笑著開口:

“我這女兒平日裡除了幫我打理公司之外,也沒啥彆的愛好,就一點,她最喜歡嚴影後了。這不,本來她今天害羞怕生,不想跟我一起出來的,結果一聽說嚴影後正在文道你手下拍戲,就跟了過來——怎麼事到臨頭你又害羞啦?”他在自己女兒背上推了一把,對嚴清心笑道:

“嚴影後,就讓她坐過去跟你聊會唄?”

嚴清心的位置可妙著呢,她的右手邊是拐角,左邊正好便是蕭景雲,蕭景雲和葉楠的中間還夾著個於媛,坐得那叫一個錯落有致,說這是牛郎織女這個故事的現場版本,這倆人的角色就是那道銀河也沒問題。

不過這也可以解釋,嚴清心和於媛已經在娛樂圈裡見過太多令人作嘔的男性了。這些家夥們還表麵上裝的一個比一個道貌岸然、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導致她們連帶著對蕭景雲的感觀也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蕭景雲在外麵的名聲越好,這倆姑娘就越警惕。

再說了,葉楠還是她們的救命恩人。彆看這姑娘麵上有些冷淡、不好相處,卻是實打實的好人,年紀又小,長得又好看,自然便能讓人心生憐愛之情;和那些一出手就動不動索要幾十萬報酬的人不一樣,她無欲無求得讓人都從心眼裡替她擔心起來了,生怕她這麼一路不求回報地幫人幫到最後會把自己先搞得破產,或者落下什麼隱患來,自然便對她更加照顧。

於是嚴清心半真半假地對著門口的這兩人笑了笑:“哎呀,說來真是不巧,我今天拍戲的時候傷到了腳,不是很方便呢,左邊又有點擠,不方便加座……這樣吧,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就坐在我右邊如何?”

蕭景雲的助理:???嚴影後請你不要睜眼說瞎話,你剛進包間的時候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拉開椅子隔開了我們老板和葉小姐的時候可矯健著呢!

錢弘毅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擠出了一個假笑,對嚴清心說話的時候就更不客氣了:“看來今天趕巧的事情真的不少。”

兩廂正僵持不下著呢,蕭景雲突然站了起來。

錢弘毅一看到蕭景雲有動作了,險些沒兩眼放出光來,剛想趕緊走過來跟蕭景雲說上幾句話,就看到蕭景雲轉身走到了葉楠的身邊,他的助理相當有眼色地趕緊在葉楠的身邊給自家老板加了個位置,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嚴清心和於媛:???失算了失算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蕭景雲,哦湊!

嚴清心這才看向僵立在門口,手腳都尷尬得不知道要往哪兒放的錢弘毅,笑道:“好了,這下有位置了。”

錢弘毅恨得險些沒把一整口牙都咬碎:他好不容易拿到了這個消息,趕緊大老遠的飯都沒吃地跑過來,難道真的是要讓自己女兒追星的嗎?肯定是要來堵蕭景雲的!

結果這下好了,堵是堵到了,可這樣一來,兩人中間就要隔著整整兩個人。在這樣的距離下,根本就沒法搭話,一搭話就明顯是刻意而為之,怎麼能夠達到他構想中的那種不動聲色便能拉近關係的效果?

跟自己父親的僵硬神色完全不同,這姑娘當場就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來到了嚴清心的身邊坐下,生怕要是自己的動作再慢上一秒,她父親又不知道能想出什麼招數來把自己往外送。

孫文道也鬆了口氣,對僵硬在門口的錢弘毅笑道:“這樣不就成了嘛,哎,還是蕭大少知道變通。來,老錢,我去結賬,咱們倆另找個地方好好敘舊,就跟著他們年輕人一起鬨騰了。”

等孫導把錢弘毅給帶走之後,被強行塞進來的這姑娘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嚴清心的神色,開口道:

“嚴、嚴姐!彆的不說,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作品的!”

嚴清心看著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沒說謊,便對這姑娘笑了笑,問道:

“多謝喜歡,等吃完飯我給你簽個名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姑娘沒想到自己分明是被強塞進來的,嚴清心還不計較,依然願意對她這麼和顏悅色,興奮得臉都要紅透了:“我、我叫錢夢遙——”

或許是太激動了的緣故,這姑娘剛說完這句話,便咳了個撕心裂肺,好像下一秒就能厥過去似的。旁邊的於媛趕緊伸手給她拍了拍背,關心地問道:

“你這是生病了,還是嗆著了?要吃藥麼?”

錢夢遙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她覺得自己剛坐下就鬨了這麼一出實在太失禮了,又是當著整個劇組的陌生人和自己偶像的麵,臉都紅到了脖子根,斷斷續續道:“不、不是,我這是……咳咳,老毛病了,情緒一激動就會胸悶氣短,不是什麼傳染病……”

她們正在這邊說話呢,最後一道壓軸菜便上來了,是最新鮮的陽澄湖大閘蟹,據說這些螃蟹運來的時候,還在水裡活蹦亂跳的呢,可見這頓飯有多考究了。

嚴清心剛想動筷子,突然覺得心頭一跳,就好像是自家的白菜一不小心就被豬拱了的那種感覺瞬間襲上了她的心頭。

果然,她往左邊一看,就看到了讓人幾乎眼球脫眶、覺得自己現在肯定沒睡醒在做夢的一幕:

蕭景雲已經很順手地拿起蟹八件來,開始幫葉楠拆螃蟹了。

不光嚴清心覺得自己在做夢,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在做夢。終於有個膽大的人顫聲開口了,問道:

“蕭、蕭大少,這是你的妹妹嗎?”

彆說,這人的猜想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

彆看葉楠的蕭景雲的眉眼間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可是兩人身上那種如出一轍的貴氣感可還真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硬要說有什麼區彆的話,也隻有和兩人都深交的人才能分辨出其中微妙的不同:

蕭景雲看起來溫和得很,但實際卻疏離得好像整個世界都跟他沒半點關係似的;葉楠正好跟他相反,隻是麵上看起來冷漠了些,真要遇到什麼事的話,便會給人以無與倫比的安心感。

連嚴清心都陷入了深思,覺得這個說法不無道理:

如果葉楠真的跟蕭景雲有親戚關係的話,她剛剛豈不是一直都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