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對玄門正道們來說,這或許是最黑暗的、最令人難忘的一年:

前有堪稱年少英傑的S市特彆督查組之首許君命,濫用職權放出一乾邪修,帶著他們氣勢洶洶地襲擊了泰山大比的會場;後又有人放出消息,說百年前的山海主人終於被黑暗侵染,轉投妖修的陣營。#小@說

兩大中流砥柱儘數倒下,正道修士的士氣低落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哪怕他們到最後終究沒能正道人士們造成多少實際上的傷亡,但是玄門正道這邊一瀉千裡的士氣,卻是無論如何都再難回轉過來的了。

即便葉楠沒在雙方開戰的時候露過一次臉,但這個消息放出來之後,以龍虎山為首的名門正派們和特彆督查組竟然全都默認了“山海主人活到了現在”的這個事實,這無疑比任何的話語都讓人心灰意冷。

如果真的硬要從這件事情裡找出什麼好處的話,彆說,還真有一點:

那就是原本既定去襲擊大比會場的邪修們不得不中途折返了大半,去迎接這位轉換陣營的大人物,順便去試探一下這究竟是真是假。人都跑了大半,大比這邊的年輕人們也不是無能之輩,自然便能應付得過來了。

不管正道那邊士氣如何,至少邪道這邊都在彈冠相慶。每隔一段時間,邪修和妖修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聚集到一起,向現在那位統率整個邪道的大人物彙報狀況,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完成了“把山海主人拉到這邊陣營裡”任務的老邪修激動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心想,不知等這條消息報上去之後,大人會怎樣獎賞我?

——結果他完全沒能等來所謂的獎賞。

在他說完“山海主人已投入我等麾下”這個消息之後,一直在首座上背對著他們、優哉遊哉把玩著手裡茶壺的人直接一個失手,將那隻價值千金的紫砂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蠢貨!!!”

楚明遠終於第一次在這幫他素來看不上的螻蟻麵前丟掉了所有的風度。他陡然從為首的椅子上起身,低聲怒喝道:

“山海主人絕不可能叛變,她絕對另有圖謀!”

他生得極為俊秀,說一句“貌若好女”也不足為過,再加上他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又蓄著長發,便更是有點風流的中性之美。

世間多數人看彆人,其實是隻看皮囊的,在大家的固有認知裡,既然是好看的人,那便不能發火,否則就不好看了;再加上楚明遠自從多少年前身在國外的時候,就已經暗中收攏了邪道,且從來沒在人前動怒過,邪道上的諸位就都覺得這是個脾氣不錯的家夥。

——直到今天楚明遠陡然動怒。

他怒喝出聲的時候,烏色的長發無風自舞,身後隱隱有血色霧氣浮動,刹那間燈火通明的廳內,便黑雲慘淡,冤魂嘶鳴,刹那間便讓所有人都大氣也不敢出了。

這個老邪修除外。

他一心以為自己立了件天大的功勞,本來就是抱著討賞的心思來的,被這麼一吼,便肯定不服;再加上他年長得很,跟他比起來,楚明遠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青頭小子而已,這也是年紀漸長的人們的通病了,他們很不願意自己被年輕人落麵子,因此他便成為了眼下唯一一個敢跟楚明遠爭辯的人:

“可、可她怎麼說也是一大戰力,就算不能幫我們,那麼不讓她去正道的陣營也是好的,能削弱正道那邊的勢力一點是一點。”

“再說了,她和這個小夥子一走,正道人士就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樣——”老邪修看了看許君命,就差沒把“我沒犯錯,我做的是對的,憑什麼咱們都乾了同樣的事情都策反了正道的主力,你就是英明睿智的那個我就是犯錯的那個”這句話,堂堂正正地寫在自己臉上了:

“——咱們獲勝還不是指日可待?”

不少邪修和妖修們麵麵相覷,交換著眼神,明顯跟他持有同樣的意見。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在盛怒的楚明遠的注視下說半個“不”字出來。也隻有這個老邪修一心求功,才敢在盛怒的楚明遠的冰冷視線下犯犟:

“再者,玄門正道早已凋落多年,您也太過小心了。”

因為在正道身份不低,之前又立下大功、把所有被關在特彆督查組裡的邪修們都放了出來,所以許君命也是能夠和那些數得上名的邪修們一同坐在上位的人之一,甚至他的座位僅在楚明遠之下。

本來這個位置輪不到他坐的。隻可惜自從白骨靈修的佼佼者、那個曾經是葉家人的叛徒,還有蠱師的張柏瑞和蝕心門譚星雲全都折在了葉楠手裡之後,這個位置便順延到了許君命的頭上,直接讓半道出家的他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在這次聚會裡,許君命一直保持著沉默,存在感低得要不是這名妖修老者點了他的大名,都沒人反應得過來,“曾經率領部下追捕我們不死不休的S市特彆督查組組長現在和我們坐在一起”的這種現實荒誕喜劇真的發生了。

被點名的許君命抬了抬眼又低下了頭,安靜地坐在一堆噤若寒蟬的邪魔外道們中間,聽著楚明遠大發雷霆:

“好,好,好。”

楚明遠怒極反笑,連說了三個“好”字,看來是真的被這家夥的執迷不悟給氣狠了,終於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底牌給掀了開來,反正現在正邪兩道已圖窮匕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再不把這張底牌讓自己人知道的話,還不知道這幫烏合之眾會給他添多少亂子呢:

“你還是不知道我們的底牌在哪裡。”

他陰森森地開口,道:“泰山腹地早就被我們埋下了逆向大陣。”

一乾邪魔外道們麵麵相覷,實在弄不明白這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詞,怎麼就成了他們的底牌?隻有許君命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想來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我知道這個名字你們沒聽過。”楚明遠冷笑道:

“畢竟這是玄門正道們的東西,是我從他們那兒偷過來的。”

他居高臨下地環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邪道們,聲音越發輕柔絲滑,如同毒蛇吐信,嘶嘶作響,讓人無端便心底生寒:

“百年前的正道布下過一個陣法,叫做‘大陣’,是真真正正能逆天改命的東西。”

“它能夠把天地之間所有的邪氣都轉化成正氣,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有些機靈一點的邪修們已經反應過來了,如果楚明遠句句屬實的話,那麼這個陣法著實厲害,布陣之人的野心已然昭昭,與天爭鋒的時候,也要勝天半子!

“隻要大陣一落成,甭管我們多麼法力高強、修行精深,不管我們身在何處,隻要是邪修,就必然要死在這個陣法之下。”

“這個陣法的功效甚至不僅限於我們,就連普通人都囊括在內,如果他們作惡多端到了能夠觸動大陣的程度,本來要花好幾十年才能遭到的報應,便會立刻儘數加在他身上!”

“大陣隻要一落成,便必然要海清河晏,再也不會有我們的半點容身之地,所以我才會布下逆向大陣,這才是我們有底氣宣布開戰的關鍵。你們還真的以為讓我等能夠無懼開戰的,是你們的實力?彆開玩笑了!”

“在‘山海主人’的麵前,誰都不是一合之將,懂了嗎,蠢貨?!”楚明遠厲聲怒叱道:

“不管明麵上他們死傷多少人,不管他們士氣多低落,不管山海主人的名聲差到了什麼地步,隻要她像百年前的那些家夥們一樣,能夠想明白,從最根源的地方入手,直接來解決我的‘逆向大陣’的話,那麼這些東西就都是虛的,都是沒用的!”

“更何況你們還為了試探她投誠的真假,全都中途折返了,根本就沒能重創正道的年輕力量!”

楚明遠這一席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老邪修越想越臉色蒼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這已經不是做了件蠢事了,簡直就是“女媧造人的時候把腦子天女散花灑向人間隻有他自己撐了把傘”的程度,為了給自己爭取一下苟活的機會,他顫巍巍地努力辯解道:

“可是……正道修士們沒錢啊。”

“您也已經出手了,他們根本就等不到山海主人回去的那一刻。”

這番話很在理,有錢能使鬼推磨,一文錢還能難倒英雄漢呢。再加上現在一開戰,正邪兩道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就表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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