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沒有白疼你。”翠芽說道,用梳子梳了下自己的劉海,心裡歡喜極了,不過很快又犯了愁,“哎呀,我都沒給你準備禮物。”
薑離擺擺手,非常大方地說:“禮物就不用了,多幫我燒火吧。”
“沒問題!”
兩人聊了一會,翠芽拿著梳子歡喜地走了,薑離一回頭就看到主殿門口的蕭啟珩,他坐在輪椅上,長發披散著,肩上隨意披了件外衣。
今日天氣雖然清朗了不少,但是氣溫還是很低,薑離看他這樣,也不知道在門口坐了多久,連忙上前把他推進去,嘴上忍不住說:“殿下怎麼起了也不叫奴才,這麼冷的天,彆著涼了。”
“看你聊得挺開心,孤就不打擾了。”蕭啟珩淡淡地說道。
從薑離剛才給翠芽送梳子的時候,他便出來了,隻是沒有出聲打斷兩人罷了,全程聽完了兩人的對話之後,他更加佩服了薑離這個小王八蛋胡說八道的本事。
翠芽就長相而言,不過是清秀而已,薑離卻連“最好看的梳子,就要配好看的姑娘”這種睜眼瞎的話都說得出來,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
這小王八蛋要是個真男人,保不準要勾搭多少姑娘家。
“過年嘛,本來就是要開心。”薑離把他推到屋裡,拿了梳子幫他梳頭發,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煉,他已經能順利把發髻盤好了。
蕭啟珩看他拿起梳子,想到他剛才送給翠芽的那把梳子,輕哼了一聲:“你倒是會籠絡人心,隻不過宮女到了年齡是要出宮的,收起你那那些旁門左道的心思。”
“嗯?”薑離梳著頭發,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有些好笑,“翠芽姐姐之前幫了奴才許多,給她送梳子隻是一點小心意而已,沒有其他意思,再說嬤嬤我也送了,也給趙大哥準備了,哪有什麼旁門左道的心思。”
還給周嬤嬤送了?連趙清也有?
蕭啟珩眉心一皺,敢情是所有人都送了,就自己沒有是吧?
想到自己教他讀書識字,卻連幾個下人的地位都不如,蕭啟珩心裡堵了一口氣不上不下,覺得昨晚薑離說的那一堆看似剖心的話簡直就是放屁。
這一想,臉色不免又黑了下來,全程陰著張臉不說話。
他喜歡變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薑離毫不在意,把他的頭發盤好,一手固定著,一手伸進懷裡掏了掏,從中掏出一根木質的發簪,插入發髻中:“好了。”
蕭啟珩不語,薑離便去打水過來給他洗漱,再伺候他換好衣服,把小暖爐放到他手中。
吃過早膳,薑離看天氣確實不錯,抱著蕭啟珩的一些外衣到院子去曬,他剛走不久,趙清便過來了。
昨晚是除夕,蕭啟珩許趙清回去陪家中二老守歲,今天一早吃了早膳趙清便趕回來當差。
趙清一眼就看到了蕭啟珩發間的發簪。
平時蕭啟珩用的都是玉簪或者玉冠,趙清突然看他換了個木簪,不免好奇:“殿下,您今天挺樸素的啊。”
蕭啟珩:“什麼意思?”
“第一次看您用木簪。”趙清指了指頭發,“不過還挺好看的。”
蕭啟珩根本不知道他說什麼,伸手將發髻上的簪子拔下來,發現確實是一根木製的簪子,上麵雕刻著一隻不知名的鳥,紋路雖然簡單,卻也能從打磨得細致光滑的手感上看出製作的人非常用心。
薑離盤發的時候,他光顧著心裡不平衡沒有注意其他,是以也就沒有發現對方給自己用的是這樣一隻簪子。
看來還不算太沒良心。
蕭啟珩勾了下唇角,將簪子插回發間。
薑離從外麵回來,給蕭啟珩添茶的時候發現他的簪子歪了,便知道他已經發現了,伸手把簪子拿下重新幫他插好:“殿下,簪子好看嗎?奴才親手做的。”
這個簪子和送給其他人的不同,確實是他親手做的,刻壞了好幾個才得了這麼一個勉強滿意的。
還行吧,勉強入得了眼。
蕭啟珩心裡想著,嘴上卻說:“手藝太差。”
薑離對他的喜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若是真的嫌棄,定然不會摘下又再戴回去:“那奴才再磨煉一下,下次給您做個滿意的。”
蕭啟珩不置可否,翻書看了一會兒,突然狀若不經意地說:“這裡沒有外人,不用自稱奴才了。”
薑離愣了一下,喜笑顏開:“好啊,謝謝殿下。”
蕭啟珩視線對上他眉眼彎彎的笑容,似是被他毫無防備的笑意感染,哼笑了一聲,視線緩緩移向窗戶外麵的天空。
何必謝我,不過是你自己努力換來的罷了,隻是你可彆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