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了解我。”鄭煜哈哈一笑,接過薑離遞過來的茶,隨意吹了兩下,便大口灌完了,他這些年在軍中和將士同吃一鍋飯,日子過得非常粗糙,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喝茶要細細品嘗的習慣。
薑離站到一旁,仔細觀察了一下鄭煜,雖然對方的樣貌是陌生的,他卻有種對方便是喬鈺的感覺。
從沈玉之到馮宇再到喬鈺,以及現在的鄭煜。
“小可愛,我沒有猜錯吧?”薑離在心裡問。
“不可說。”係統答道。
薑離也不是一定要確定這個猜想,便也不追問,站在一旁候著。
“對了,幾年沒來,你這裡感覺不太一樣了啊,連果樹都種上了。”鄭煜說道,他剛才進來的時候發現院子裡種了不少果樹和桃花,和當年他離開時那種冷冷清清的樣子大不相同。
果樹和桃花都是薑離種的,他還在偏院種了葡萄,不過鄭煜沒有經過那邊所以沒有看到。
“你專門過來就是為了說廢話的嗎?”蕭啟珩問。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鄭煜不樂意道,“兄弟一場,我特地過來看看你,你應該感激我才對,對了,你的腿怎麼樣了?”
他說著彎腰想去看蕭啟珩的腿,蕭啟珩轉著輪椅往後退了一點,避開他的手:“不要動手動腳。”
這些年在薑離的調理下,他的雙腿已經好轉了許多,即使仍舊不能正常行走,但是肌肉萎縮的情況已經消失了,從外觀看起來,和正常人的腿沒有區彆,但即使是這樣,他也仍舊不喜歡彆人碰自己的腿。
當然,薑離除外。
“我這是關心你好不好?”鄭煜無語地道,不過看他排斥便也不再強求,轉頭對薑離說,“那個……你叫什麼來著?”
薑離答:“奴才薑離。”
“薑離是吧,我記住了。”鄭煜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吩咐道,“你去給我弄點吃的吧,我今天還沒吃飯呢。”
薑離還沒應聲,蕭啟珩便出聲說:“滾回你的侯府吃去。”
雖然薑離身份是個內侍,但是這四年間,他的地位一直“蹭蹭蹭”地漲,在清和殿內,除了蕭啟珩之外,沒有人能使喚他,就連趙清也不能。
所以蕭啟珩這會兒聽鄭煜理所當然地使喚自己的人,下意識便感到不悅了。
鄭煜對他的話感到莫名其妙:“吃你一頓飯怎麼了?我吃了多少米,明天還給你還不成?才幾年不見,你怎麼這麼斤斤計較啊。”
鄭煜不懂問題出現在哪,但是趙清卻是懂的,他主動說道:“小侯爺,我讓人給您準備,您想吃什麼?”
“隨便,我不挑食。”鄭煜說道,他在昔陽關的時候吃的都是大鍋飯和大鍋菜,根本沒得挑。
“奴才去準備吧。”薑離說道。
蕭啟珩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眉心輕蹙了一下。
薑離朝他笑了下:“殿下中午吃得少,這會兒應該也餓了。”
他這話的意思是他是為了去給蕭啟珩準備吃的,鄭煜隻是順道沾了光而已。
兩人相處多年,蕭啟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眉心舒展,點了點頭。
薑離退下之後,趙清則留下來伺候。
蕭啟珩和鄭煜雖然多年不見,按理說應該有說不完的話聊,可是全程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鄭煜在說,蕭啟珩偶爾應兩聲,這讓趙清想起之前見蕭啟珩給對方回信的內容,隻有短短的“已閱”二字。
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啊。趙清心想。
終於,在鄭煜說得口乾舌燥的時候,薑離和翠芽把飯菜送了過來。
因還不到晚膳的時辰,薑離沒有準備太多,隻是做了幾個家常菜和一道肉醬拌麵,以及中午便開始在灶上燉著的老鴨湯。
這些年來,蕭啟珩的膳食一直都是薑離負責的,蕭啟珩對他的手藝了如指掌。
但是鄭煜卻是第一次吃,在關外吃了這麼多年糙食的他,嘴巴都快被養糙了,第一口拌麵進嘴便被它的美味震驚住了。
麵條Q彈有勁道,一咬下去,斷開的麵條像是在嘴巴彈跳,極其有勁,伴著香濃的肉醬吃入口中,簡直讓他有種想哭的衝動。
一頓飯吃完,在關外被大鍋菜折磨了幾年的鄭煜簡直連拌麵的醬汁都吃了,他看著薑離道:“這是你做的?”
薑離看著他,不禁想起上一世喬鈺想方設法蹭飯的場景,點點頭笑道:“是,承蒙小侯爺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太他娘的好吃了!!”鄭煜說道,轉頭看向蕭啟珩,“兄弟,你這個小太監做的麵太好吃了,借我帶回侯府住幾天吧?我保準給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蕭啟珩:“……”
孤養得好好的,要你來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