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這才躺下,臉朝著蕭啟珩,伸手勾住他的手指,低聲說:“晚安,殿下。”
蕭啟珩反手握住他的手,回道:“晚安。”
……
第二天一早,薑離和蕭啟珩剛用過早膳,鄭煜就過來了,人剛到門口,還沒進來,便衝著主殿裡麵嚷嚷::“你們有沒有良心啊?良心被狗吃了啊?我好心提議出宮散心,你們竟然偷偷摸摸出去不告訴我?!!你們……咦,這是什麼?”
他看到薑離懷裡的薑糯米,腳步一頓,隨即又快步走進來:“這是什麼玩意兒?”
薑糯米根本不理他,扭頭一臉高冷。
“小侯爺好。”薑離笑著向他問了個好,彎腰把薑糯米放在地上,小家夥一下子便跑得不見蹤影。
“怎麼跑了?”鄭煜往薑糯米跑走的方向探頭看了兩眼,看它已經不見蹤影,這才把話題放回剛才的話上,“喂!你們還沒有回答我呢!你們一聲不吭就出宮,我昨天這裡巴巴等了一天,你們不覺得內疚嗎?”
蕭啟珩對他的念叨有些心煩,隨手抓起桌麵的果子扔過去:“閉嘴。”
鄭煜順手接住,咬了一口:“還挺甜的。”
薑離見狀,無聲笑了一下,簡直二貨。
屋裡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隻留下薑離、蕭啟珩和鄭煜三人,鄭煜吃完一個果,收起了嘻嘻哈哈的心思,對蕭啟珩使了個眼色。
蕭啟珩明白他的意思,看了薑離一眼,說:“薑離是我的人,不用避諱。”
聽他這麼說,鄭煜便知道薑離可信,隻是這一句“我的人”聽起來他怎麼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不過要事在身,他也沒有空細想,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蕭啟珩,說:“這是朱大人派人秘密送來的。”
蕭啟珩接過來拆開,讀完手中的內容,將它還給鄭煜。
鄭煜接過一看,臉色一變,破口大罵:“我操這幫天殺的龜孫子們,竟然貪了這麼多,這些都是賑災用的銀兩,難道不怕天雷劈嗎?!”
蕭啟珩聞言笑了笑,目光卻是冷漠的:“天打雷劈?良心都沒有了的人,哪會怕這種東西。”
“可恨!”鄭煜咬牙罵道,他在昔陽關多年,見多了窮苦人民,看到這些人拿了老百姓用來救命的錢財,恨不得將他們一刀刀淩遲!
“稍安勿躁。”蕭啟珩道,“按計劃行事。”
鄭煜點點頭:“我知道。”
鄭煜隻是進來送信的而已,信送到之後便離開了,屋裡隻剩下薑離和蕭啟珩。
薑離拿起桌麵的信件看了一下,發現上麵所言的貪汙數額巨大,且還牽扯道朝裡幾個官位較大的官員,便對蕭啟珩說:“殿下,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蕭啟珩搖搖頭:“暫時不用,把信燒了吧。”
薑離知道快到周院首過來針灸的時間了,應了聲,將信件燒毀了。
不多時,周院首便到了。
接下來,周院首每日都上門替蕭啟珩針灸,一直持續了半個月才停了針。
經過半個月的針灸治療,蕭啟珩的雙腿雖然情況有所改變,卻極其細微,想要行走仍舊艱難。周院首直言,雖然有心醫治,奈何蕭啟珩久病沉屙且自己終究是醫術不精,無法將他治愈,隻能通過慢慢鍛煉,也許能夠借助拐杖慢慢行走,望蕭啟珩諒解。
事到如今,蕭啟珩也已經不抱希望,沒有為難他。
期間,薑離一直按【生筋複骨丸】的使用要求每天用水溶一粒給蕭啟珩喝下去,雖然半個月過去,它仍沒有絲毫效果,但是薑離根據自己的親身經驗來看,這個東西肯定是有效的,便也不擔心。
從清和殿搬了出來之後,除了蕭啟珩每日去向元帝請安之外,日子過得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那些一開始上趕著來拜見蕭啟珩的人,在觀察了半個月不見他有什麼變化之後,似乎又冷淡了下來。
薑糯米一來就獲得了東宮所有人的喜愛,大家看到它都忍不住逗一下,不過它最喜歡的還是追翠羽玩,翠羽原本最喜歡在院子裡的架子上嗮太陽,薑糯米來了之後,直接把翠羽逼上了屋頂不敢下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係統裡【生筋複骨丸】的數量也越來越少,隨著數量的減少,薑離的心也開始變得不平靜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看愛人能重新站起來的樣子。
最後一顆藥丸薑離是在晚上就寢前給蕭啟珩吃的,吃完後,他蹲在床邊摸了摸蕭啟珩的雙腿,力道非常輕柔,像是對待什麼貴重珍愛的寶貝。
蕭啟珩以為他是在意之前周院首的話,便出聲安慰他:“不用在意,我已經習慣了。”
哪知薑離卻搖搖頭,一臉不讚同地看著他說:“不能習慣,你明天要開始習慣自己走路,殿下,你這麼大的人了,天天坐著怎麼行?”
蕭啟珩一愣:“什麼?”
薑離掐了掐手指,一臉高深莫測地說:“我掐指一算,用執念替你治腿已經一個月了,你的腿應該快好了。”
蕭啟珩扶額:“……又在胡說八道。”
蕭啟珩以為之前他說要用執念替自己治腿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還真仔細算起了日子,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最後有些無奈地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將他拉上床,在自己身旁躺下,說:“睡吧,彆儘想些亂七八糟的。”
“我是認真真的。”薑離拉住他的手,親了親他的手指,一臉認真地說:“殿下,你相信我。”
蕭啟珩看他一副“你不相信我就不睡了”的表情,投降地說:“行了,我信了,明天我就自己走,快睡吧。”
“一言為定。”薑離伸出手指,要和他拉勾。
蕭啟珩失笑了下,寵溺地伸出手指,和他拉勾:“一言為定。”
薑離這才滿意,就這樣勾著他的手指,閉眼入睡。
蕭啟珩看著他的唇角帶笑,似乎真的相信自己明天就能下地走路的樣子,轉頭看了眼自己的雙腿,旋即自嘲地勾了下唇。
我知你心意,我又何嘗不想呢。
他搖了搖頭,跟著躺下,閉眼就寢。
翌日,蕭啟珩在睡夢中感覺雙腿有些發熱,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不自然地動了動腿,將左腿彎曲起來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下一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他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動了動左腿,然後驟然從床上坐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彎曲起來的左腿。
雖然這段時間來,針灸使得雙腿地血液流通了,但是想要隨心彎曲雙腿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刻,蕭啟珩心裡突然有一種理論上不可能卻又強烈存在的預感,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一樣,他慢慢曲起了另一條腿。
在雙腿毫無障礙地彎起之後,他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轉頭看向睡在自己旁邊的薑離,發現薑離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早啊,殿下。”
蕭啟珩:“……”
……真……執念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