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蓁蓁奉綺佳命在門口候著皇帝恰巧看到這一幕,隻見安嬪捏了捏帕子眼角透著點不乾,又朝敬嬪屋子這兒看了眼有些害怕地扭頭回自己屋子去了。

皇帝進了屋臉色鐵青地問:“可是認準了?”

“齡華進去看過了,應是錯不了的。”綺佳略有些猶豫地看了皇帝一眼,“若要確確實實地認準就得驗了……”

這民間若是有人疑似被毒死是要仵作驗屍的,可敬嬪不是一般人,是皇帝的嬪妃,即便是死了身子哪是隨便什麼人能碰的。故這事十分棘手,綺佳就是為了這才把皇帝請來的。

皇帝眼神一沉,身體挪了挪想往沒關的門裡頭看一眼,蓁蓁眼明手快已經擋在了皇帝前頭:“皇上,這種臟東西您看不得。”

皇帝長歎了一聲倒也沒堅持: “找個老太監來看一看,然後就把人收斂了吧。”

蓁蓁回身將沒合上的門關上,她隻瞥得一眼,敬嬪倒在敞開的大衣櫃前,死相甚是可怕,隻這一眼蓁蓁都被嚇得渾身哆嗦。

皇帝見她肩頭發抖又是歎口氣:“好歹敬嬪也入宮侍奉多年,和朕總有恩情在的,人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接下來的事皇後必須徹查。”

“皇上說的是,這事都是臣妾管束後宮不當才出了這樣大的亂子。”

綺佳對著皇帝便要跪下,皇帝攔了道:“人心難測,你即便管得住人也管不住這些人的心的。隻是既然出了,就絕沒有放過的道理。你身子也不好,彆待在這汙穢地方了,讓人把鹹福宮看管起來,有什麼事都讓慎刑司回給你就是了。”

綺佳得了皇帝的準略鬆了口氣。“是,臣妾遵旨,老祖宗那邊臣妾這裡有眉目了也會去稟報。”

綺佳命人將鹹福宮裡裡外外看管了起來,至於安嬪,同住一宮,自然是嫌疑最大的那個,綺佳首先就去安嬪的屋子裡和她好好“敘敘舊”。

安嬪自從“病”了一場後,頗有些病西施的味道,她施施然地將綺佳請到上座,又是親手奉了茶,綺佳心裡納罕,自己還是頭回在宮裡見著這麼“有禮”的李吟月。

綺佳接過茶也不喝,開門見山問道:“你可知道敬嬪怎麼了?”

安嬪拿著手絹擦了擦微紅的眼角:“妾早上起來隻見院子裡亂得很,派人去姐姐那兒也問不出個什麼來,還是娘娘來了才知道敬嬪沒了。”

綺佳不想接她話朝蓁蓁使了個眼色,蓁蓁懂得便替她問安嬪:“主子娘娘想問,安嬪娘娘昨日做了些什麼。”

蓁蓁因著往事是極怕安嬪的,但有綺佳撐腰也能壯著膽子來問安嬪一二。

安嬪的鳳眼一轉,甩了甩手絹:“昨日臣妾自然是要去給兩宮請安的,倒是在慈寧宮花園那兒沒再見著什麼不懂事的宮女。”

蓁蓁也好,綺佳也罷自然知道她是在往事重提,蓁蓁又問:“那昨晚安嬪娘娘在做些什麼?”

“我自然是窩在我這小暖閣裡,能乾什麼,我這一年能出幾回門,皇後主子可以問問外頭的宮女。”

安嬪這話的意思,綺佳如何聽不懂,這就是露骨地挑釁她對自己的壓製,說大了就是不想和她這個皇後相安無事。

綺佳知道對著這樣的一個女人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也不欲與安嬪多糾纏便先行離開。

一行人回了坤寧宮,綺佳囑咐道:“讓趙福去盯著慎刑司仔仔細細審。”

她按了按額角,雖說自己歇了好幾天,可畢竟還沒好全,此時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剛剛安嬪你們怎麼看。”

齡華跟著綺佳時間久,看得也更多,先答道:“雖說她比以前有禮了,可這說話裡帶刺是一點沒變。敬嬪和她同處一宮多有不痛快,可敬嬪死她是頭一個被疑,奴才覺著她還沒這麼蠢。”

綺佳點點頭,她心裡也覺著安嬪還沒如此蠢笨,又看向蓁蓁:“你覺著哪?”

“主子,奴才總覺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哦?”綺佳知道蓁蓁一慣聰穎,“你說說哪裡不對?”

“安嬪上來先把奴才的舊事給提了,奴才總覺得她是想試奴才什麼。”蓁蓁想起那晚還略有不安,“又或者奴才隻是太怕了,想多了。”

過了一會兒趙福領著慎刑司的人前來回話,慎刑司的總管太監叫毛二喜,是個乍一看像個白麵書生的人,說話也是細生細氣慢條斯理,完全看不出是那樣有手段的人。按照毛二喜的回複來看,這最有嫌疑的人便是音秀了,她是敬嬪身邊的大宮女,敬嬪的事她最清楚,她又是第一個發現敬嬪暴斃的人。

聽到說是音秀蓁蓁嚇壞了,“主子,不會是音秀的,不會是她的……”

毛二喜又慢悠悠道;“姑姑彆急,奴才還沒說完,敬嬪身邊前一夜值夜的玉梅也甚有嫌疑,敬主子在房裡到底,她卻一夜絲毫沒有發覺,這也是疑點。其實奴才還有一點疑惑不解,經檢查的老太監說,敬主子手裡握著一段黃條,還是從一件櫃子裡放的腰帶上扯下來的。”

蓁蓁經毛二喜這番說辭也想起來了:“主子,奴才剛剛關門時候就有疑惑,敬主子的衣櫃大開著,她倒地的姿勢似乎是拚命要抓著衣櫃裡的什麼東西。”

綺佳一聽似乎看見了曙光,問道:“毛二喜,你知道敬嬪手裡握著的是什麼?”

“奴才也問過敬主子身邊的宮女,那是過去皇上來的時候曾落下的黃帶子,那時候在敬主子這邊勾壞了,敬主子說給皇上補好了下次給皇上帶上,後來皇上也沒再去過鹹福宮了。”

黃帶子原是這般故事,又想起敬嬪身前也不甚得寵的命運,綺佳、蓁蓁、齡華都是不無感慨。隻是不知道敬嬪非拉著這黃帶子做什麼。

“你可還問出什麼來了?安嬪那兒又有什麼口子沒有。”

毛二喜歪頭想了一想,又道:“旁的也沒什麼,隻是二人身邊的宮女說,兩人前些日子還在安嬪屋裡吵了一架,似乎是為了安嬪在繡的一個荷包。”

“什麼荷包?”

“敬主子的宮女音秀說,敬主子說是什麼月照君子。”

綺佳皺緊眉頭:“安嬪名中帶月,她最近盯著皇上,想繡個荷包是自然。可這後頭還有什麼文章?”

“奴才仔細查問了敬主子白日的行蹤,說敬主子給兩宮請安以後走到慈祥門突然說自己想散散心,就撇開了宮女自個兒去慈寧宮花園了。約莫半個時辰後也就回來了,心情也比出去時好了很多,晚上還多要了一碗羊湯。”

毛二喜說到這兒停了下來仔細思索了一番,才又道,“鹹福宮的粗使宮女說,安嬪和敬嬪那日是貼著回來,安嬪在前頭,敬嬪在後頭,進門時候敬嬪還追著安嬪說了會兒話,但沒聽見二人說了什麼,就看見安嬪一甩手黑著臉自己進屋了。”

“你等等!”綺佳突然如夢初醒,“你說敬嬪要自己去散心,然後和安嬪前後腳回宮的?”

毛二喜點了點頭:“沒錯,那宮女是這般說的。”

綺佳突然笑了笑,回頭一看蓁蓁也笑了,明白這聰明孩子是和她想到一塊去了。綺佳讓毛二喜再去細細查看還有什麼疏漏,便讓他退下了。

毛二喜一走綺佳便問蓁蓁:“如何?想說什麼?”

齡華見綺佳如此問蓁蓁,很是不解:“主子這是和蓁蓁打什麼啞謎?”

蓁蓁對齡華搖了搖頭,又對綺佳回道:“既然敬嬪是出了慈寧宮才想去散心,如若安嬪是從慈寧宮徑直回的鹹福宮,那沿著西二長街走回來,怎麼也不能比去散心的敬嬪早了一點點回到鹹福宮。所以安嬪絕不是隻請了安,一定去過彆的地方,兩人在外頭發生了什麼,又說了什麼隻有安嬪和死了敬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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