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第 226 章(1 / 2)

“娘娘!”

秋華驚呼一聲。皇帝眼明手快往她手腕上一劈,金步搖擦著蓁蓁的脖子而過, 留下一道極深的血痕, 可以想象若是沒有皇帝這一下,此時那金步搖已經紮進她的脖子裡了。

皇帝用力掰開蓁蓁的手奪過金步搖扔在地上, 他看著她脖子上的血痕,從不曾如此痛心疾首。

“你是不是瘋了?”

“我早就瘋了,您忘記了嗎?他殺了盈盈那天開始, 我就瘋了。”

皇帝鬆開手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數步, 顧問行趕緊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顧問行看向蓁蓁,蓁蓁漠然地站著, 沒有絲毫想要過來扶一把皇帝的意思。

“您可以問問您的太子,康熙三十六年他在京城到底做了什麼!”蓁蓁決絕地說, “他該死, 他一定要死!他沒能要走你的命,可他要走了盈盈的命, 他要是活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都會是他的!”

皇帝奪門而出, 落荒而逃。秋華用帕子捂住蓁蓁還在流血的脖子, 流著眼淚說:“娘娘不應該把話說得這麼絕, 這麼狠。”

蓁蓁反握住她的手,輕蔑地說:“怕什麼,都是實話, 說出來不打緊。”

“皇上不知道能不能醒悟呢。”秋華擔憂地說。

蓁蓁彎腰撿起那支帶血的金發簪笑得冷酷, “你以為皇上真的沒有察覺嗎?他如果什麼都沒有察覺, 這幾年禦前的侍衛為何會全變成新滿洲人?他隻是不敢去看清而已。”

秋華點點頭拭去眼淚問:“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蓁蓁冷漠地說:“該怎麼辦都取決於咱們的皇上。一切才剛剛開始,點著了的火可是不會如此就熄滅的。萬歲爺,您可要扛住了。”

……

顧問行扶著皇帝進屋,皇帝揪著胸口的衣服躺倒在炕上臉色蒼白如紙,他之前一日一夜未曾進食,頭暈眼花下吐了幾口膽汁。

顧問行從博古架上取下一隻黑漆描金的盒子,從裡頭拿出一隻白瓷瓶來,倒出幾顆藥丸喂皇帝吃。皇帝吃下藥丸又躺了好一會兒,臉色才看著好了些。

顧問行看著不忍在旁垂淚:“奴才求皇上多多保重龍體要緊。”

皇帝歪在炕上一聲苦笑,“保重?他們這一個個都是要氣死朕才甘心哪。”

顧問行問:“毓慶宮那邊皇上打算如何?”

皇帝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屋外忽然響起魏珠焦急的聲音:“皇上,奴才有要事稟報!”

顧問行剛想斥退他,皇帝一擺手說:“讓他進來。”

顧問行去開了門,魏珠急匆匆地走進來說:“皇上,溫郡王和王妃的娘家人不知怎麼突然停了喪事穿著喪服就衝到索家去鬨事了,一路還大聲嚷嚷是太子逼死了王妃,要找索家的人討個公道,兩撥人在索府門口打了起來,連步軍衙門的人都驚動了,托合齊大人把人都帶回了衙門,如今遞了牌子要求見……”

魏珠話還沒說完,皇帝突然猛烈咳嗽起來,咳著咳著連帶剛剛吃下去的兩顆藥丸都混在裡麵吐了出來,咳到最後已經混著血絲。

“皇上,皇上!”顧問行瞪著魏珠吼道,“還不快去傳太醫!”

皇帝一把抓著顧問行,“朕沒事,彆叫太醫。”

顧問行哭著說:“皇上,您都咳血了還說沒事。”

皇帝道:“要是朕現在病倒了,那不就是坐實了是太子品行不端逼.奸□□嘛!”

皇帝的聲音和他艱難的喘息聲在屋裡回蕩,顧問行和魏珠一句話都不敢說。

好半天後,皇帝回過一口氣來吩咐道:“你去把托合齊叫進來。”

魏珠道:“是,奴才這就去。”

魏珠出去了,皇帝轉過頭,推開顧問行給他擦拭嘴角的手,“你記去把裕王和明珠給朕叫來。”

“是。”顧問行小心翼翼地又問,“那太子那呢……”

皇帝合上眼靠在炕上,“朕現在不想見太子。”

……

毓慶宮裡太子焦躁地在屋裡來回走,他轉頭質問淩普:“延壽怎麼突然又鬨了起來,那日孤看他殺了李延後已經消氣了啊。”

淩普道:“奴才也不知為何會這樣,他突然間嚷嚷說李延是受了太子的指使,李延是太子的替罪羊,還把伊爾根覺羅家也卷了進來一起鬨事。”

太子隻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延壽這個匹夫也不知怎麼突然聰明了起來,他要直接進宮來鬨事他大可以以闖宮的借口處置了他,沒想到他竟然拉著伊爾根覺羅家的人直接去索家鬨事,還大庭廣眾當街四處嚷嚷,敗壞他的名聲,實在是可恨可惡至極!

淩普心裡其實是頗埋怨太子這回的鬼迷心竅的。那溫郡王妃就算再怎麼標致也是宗室婦,豈是能隨便招惹的,太子這事做得也實在是荒唐。可事既然已經出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隻能儘職儘責把屁股給好好擦了。

“太子,好在李延已死,死無對證,隻要您同太子妃一條心,這事就是做死的,怎麼也不可能翻盤了。皇上若是追究起來,您隻要說是溫郡王不知受了誰的指使故意陷害您把臟水往您頭上潑就是了。”

太子點點頭,此時他方才想起小產後一直臥床不起的太子妃。

“孤看看太子妃去。”

自從過了新婚的頭一個月後太子和太子妃就一直分室而居,太子妃此刻麵朝內躺在床上,屋子裡儘是一股濃鬱的藥味。

太子一進屋就皺緊了眉頭,他走到床邊說:“太子妃,孤來瞧瞧你,你可是好些了。”

太子妃背對太子緊閉著眼,一聲不吭。

太子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滿肚子的不爽。他自掀紅蓋頭的那日起就不喜歡自己這個太子妃,毫無姿色不說性情還古板,一點情趣都沒。說白了,若不是因為太子妃其貌不揚,他何苦去另尋春色呢。

想到此處太子也懶得再虛情假意了,開門見山道:“太子妃可要記得同孤的承諾,若是皇阿瑪再派人來問,太子妃就照實說,溫郡王妃午時過後就離開毓慶宮了,是你的人親自送她離開的,而孤一直在毓慶宮裡沒走開過。”

眼淚從太子妃緊閉的雙眼中緩緩淌下。

那日用過早膳兩人準備隨顧問行去暢春園見皇帝,在更衣的時候太子對她說,他已經查明了一切都是李延那個奴才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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