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姐姐。”蓁蓁擋住了她,她走到女人跟前揚手給了對方一記耳光,“衛答應,惠姐姐養著八阿哥,為了八阿哥她不能打你,這一巴掌是我代惠姐姐打的。”
衛答應倒在蒲團上,雙目含淚可憐兮兮地問:“不知娘娘為何如此震怒,奴才不曉得做錯了什麼?”
“不曉得?”蓁蓁揮手又是兩巴掌打在衛答應臉上,她原本就姿色平平,這三下巴掌之後臉腫得和豬頭一樣,更是醜陋不堪。“你若不曉得那我們就來算算賬吧。”
蓁蓁不緊不慢地道:“那年我懷著身孕在瀛台養病,是你讓你額娘在給送菜仆婦的饅頭裡下了瀉藥,又趁她拉肚子的時候說給她聽皇上要出繼六阿哥的事,好讓這個多嘴的婆子來我跟前嚼舌根害我流產的,是也不是?”
衛答應縮在蒲團上,哀哀泣泣地哭了起來,“娘娘說的這是什麼,奴才不知啊。”
蓁蓁瞧著她裝腔作勢的模樣冷冷一笑:“你被我揭穿辛者庫的身份,被皇帝厭棄本來已經成了廢子,偏偏裕王為了報複太子想同宮內的貴妃合作又想起你來了,你就順水推舟同裕王說是我害死了安嬪,想借裕王和貴妃的手除掉我,是也不是?”
衛答應這下是趴在地上嚎哭了起來:“娘娘,奴才冤枉,奴才不敢,奴才沒有啊。”
在她的哭聲裡蓁蓁繼續說:“皇上去景山看我,你看出皇上對我舊情難忘知道我馬上就要回宮,而我若從壽皇殿回來貴妃勢必要倒台,你看貴妃已經成了廢棋就假借她的名義來毒死我,把這樁事全推到貴妃身上,可你偏偏忘記了,我若死了貴妃就是頭一個被懷疑的,貴妃會那麼傻嗎?就是在那時候我才起了疑心。”
衛答應的哭聲小了下去,改做了抽噎。
蓁蓁說:“我那時才隱隱約約察覺到,貴妃的身後還有一個人,貴妃不是自儘的,是被這個人推出來當了替罪羊,隻是我不知道這個躲在貴妃背後的小人是誰,直到裕王臨死前做了樁好事,同皇帝說八阿哥最賢。”
衛答應的哭聲一頓,眼神閃了閃。
蓁蓁用鞋尖挑起她慢是淚痕的臉。
“這些年你躲得真好啊,不聲不響的,我都快把你給忘了。可惜,你到底是沒能藏住你的尾巴。裕王恨我害死安嬪一直想要報仇,我一直病著皇上把我帶在身邊寸步不離,他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下手,可他如今病重自知天不假年,他不知道自己死前還能不能報得了安嬪的仇,此時你就同裕王說,隻要裕王死前在皇上跟前替八阿哥美言幾句,你就一定會幫裕王報此大仇。隻是你沒想到,裕王反倒想利用起這件事引我出來,可巧了我倒也想會一會裕王。你說,你是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衛答應抽抽搭搭地說:“娘娘,奴才沒有,奴才沒有這樣的本事,奴才根本聽不懂娘娘在說什麼。”
蓁蓁嗤笑一聲,回頭看了惠妃一眼,惠妃沉聲道:“胤禩,你出來!”
一陣腳步聲從真武大帝的真身背後傳來,衛答應渾身發抖地轉過身,隻見八阿哥胤禩一身白色孝服站在她的背後,冷漠地俯視著她,臉上帶著一絲厭惡。
惠妃問:“你剛才一直在欽安殿裡,她在我們進來之前說了什麼你都聽見了?”
衛答應驚恐地盯著胤禩,哆哆嗦嗦地說:“不……不……胤禩……”
胤禩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惠妃身旁對她道:“是,額娘,兒都聽見了,衛答應說給貴妃娘娘和大伯父出謀劃策的人就是她,她還說接下來她要對付的是大阿哥。”
衛答應一下癱軟在地上,她突然又掙紮著起來,抓著胤禩雪白不染一絲塵埃的衣角說:“你為什麼要承認,額娘……額娘做的這一切記都是為了你啊!她們……她們一個個都視我如草芥,我就是要做給她們看,即便是一顆她們看不上的肮臟塵埃也可以扭轉乾坤!”
胤禩麵無表情,輕輕自她的手裡抽走自己的衣角,像拂開一粒沾在他衣服上的灰塵一般。
“我的額娘是養我育我教我的惠妃娘娘。”
衛答應張著空空如也的掌心,眼睜睜地看著惠妃把胤禩攬到身邊,親昵地說:“好孩子,不愧是額娘的好兒子。”
惠妃帶著蔑視的眼神輕輕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衛答應,轉身溫柔地對胤禩說:“好孩子,你去尋你哥哥吧,這個臟的地方母妃會替你收拾乾淨的。”
衛答應驚恐地喊了起來:“胤禩……胤禩,我才是你的額娘,我才是生你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裕王對皇上說了你才可堪為太子,等額娘除掉了太子,你就是新的太子了!”
胤禩沒有再看她一眼,就像當初他壓下胤祥的頭讓他不要再去看被太監拖出去的章佳氏一樣。他朝惠妃和蓁蓁一拜,轉身走出了這座冰冷的大殿。
衛答應看著他無情離去的背影突然眼睛一瞠,“哇”地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蓁蓁俯視著趴在她麵前的衛答應,聲音冷若冰霜。
“你最在乎什麼我就偏要奪走什麼。你現在還覺得自己能母以子貴,將來胤禩登基後當你的太後麼?我今兒就是要讓你看清,即便到了那一日,坐上太後那個位置的也是惠妃不是你!”
說罷蓁蓁再也不去看這她眼中螻蟻一般的人,直接對外喊了一聲:“來人。”
兩個太監走了進來,蓁蓁吩咐道:“把衛答應架回永壽宮去,你們看好了,從今往後沒有惠妃娘娘的命令,誰都不準去看她,也不準她踏出永壽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