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我們為什麼要急著回五台山去?”
“有一夥朱三太子的人想要聯絡噶爾丹, 我們要儘快去處置,不能讓蒙古人和這群遺老遺少勾結。”
一晃回五台山已經快八年了,胤祚也已經長成身強體壯的青年,若不是五台山都是出家人, 他出現在街頭怕是有無數春心萌動的少女回頭。
從回五台山開始第一次聽說噶爾丹,到噶爾丹在昭莫多大敗身死他鄉,胤祚在五台山專心研習了藏文和蒙文。他身為皇子之時本就會滿文和漢文, 蒙文在宮中隻有慈寧宮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常用,諸皇子要到上書房後才會開始學習。
不知怎麼, 雖然身處他鄉,遠離宮廷,可胤祚做功課總還保持著宮裡的習慣。
“四哥寫多少張大字我也寫多少張!”
胤祚寫完今日的字帖才開始收拾行李, 江南的蘇州織造來請五台山喇嘛到江南,師傅年歲漸長不宜遠行, 他已請命代勞。
午後, 蘇州織造派來的馬車候在山下,住持喇嘛雖然年事已高腿腳不便, 這一日還是親自到山下送行。
老人家修佛日久已經很少為外物所感, 可這日卻依依不舍拉著他的手反複叮囑:“去到那裡要一切小心啊, 要記得寫信回來。”
“師傅,我知道了。您放心。”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師傅養他十餘年日日教導, 猶如親生, 早已不是父母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胤祚將要上車,老人家又拉住他的手再次叮囑:“有時間回來看看師傅啊。”
旁的眾人都疑惑不解,隻不過去江南辯經,師傅怎麼弄得小師弟要不回來的樣子。
其中的含義隻有胤祚一人明白,他含淚點頭說:“師傅,會的,弟子一定會的。”
住持喇嘛這才鬆開手,扶著他人目送他遠去。
……
兩月後,胤祚已經與額娘相認,這天在泰山下秋嬤嬤帶著一臉神秘地對他說:“今天有人來看小師父?”
胤祚不解,秋嬤嬤一臉“不可說”的表情弄得他心中惴惴不安。
“我這樣不太適合多見人吧?”
秋嬤嬤直搖頭說:“您等著就好了。”
直到傍晚,他獨坐的禪房突然被人大力推開,傍晚的涼風呼啦就倒灌進屋。胤祚被嗆得立馬咳嗽了起來,推門的始作俑者撲到他身上急問:“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哪裡不舒服?怎麼會不舒服呢?額娘不是說你身子早就好了,一切都好嗎?”
好了,胤祚現在知道這神秘人是誰了。
他邊咳邊說:“四哥,咳咳,我這是,咳咳,被你嚇的,咳咳咳咳!”
胤禛捋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順著順著好好一漢子突然開始嚎啕大哭。
這一哭就無法收場,胤祚小時候聽額娘抱怨過,自己這四哥是夜哭郎,能哭到方圓一裡地都不得安生睡不著覺,今日總算見到了現場演繹。
怎麼說呢?胤祚隻有一句:好生佩服!我四哥這勁道,足!
哭了大約半個時辰後,胤祚實在耳朵受不住了,他雖然思念四哥,可不想聽夜哭郎現場發功啊!
他隻能翻了個白眼打斷他的“深情”:“四哥,您能先和說兩句話再哭成不?”
胤禛的鼻涕眼淚都掛在半當中,不上不下,臉上是呆滯也是驚訝,半晌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臭小子,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胤祚笑著勾住胤禛說:“過得好不好?聽說我都有嫂子和侄子了啊!行啊四哥,老婆比老頭子多嗎?比老頭子的美嗎?兒子呢?有沒有弟弟這麼玉樹臨風的?”
胤禛真的無語了,自己想念了多年那可愛聰明乖巧懂事的弟弟啊!怎麼變得這麼不羈?
記他問:“胤祚,四哥有話問你。”
“你說。”胤祚想,四哥要是不哭,自己能和他說三天三夜。
胤禛擺出特彆嚴肅正經的表情問:“五台山風水如何?”
“好啊,山清水秀,人傑地靈,鐘靈毓秀。”
“啊,是嗎?”胤禛若有所思,抹著下巴說,“可我怎麼覺得那地方有妖氣呢?”
“什麼什麼?”胤祚這下被他的四哥弄得摸不著頭腦。
胤禛突然掐上胤祚的脖子氣呼呼說:“哥哥我惦記你十幾年,每回想起你都哭天搶地直抹淚,你倒好不給四哥來個信,現在回來就拿我開唰!小子,膽子肥了啊!小時候圓溜溜多可愛,我說什麼是什麼,現在還敢拿你嫂子做文章了,你嫂子可是愛騎馬打獵的主,你這麼亂說話等回京你嫂子拿馬鞭和弓箭教訓你!”
胤祚拉著胤禛掐著他的手呼救:“我錯了我錯了,四哥我錯了!”
胤禛這才放開他,摸了下他的禿腦門說:“要乖一點,以後都要聽四哥的話啊,不要亂說亂動,不要讓人擔心,不要再生病了”
胤祚心裡長歎,唉,小時候怎麼沒察覺自家四哥是個話癆呢?
……
回京後,某個不正經的和尚獲得了某個心酸苦痛的大皇帝的賜封。可惜了了,那冊封金冊某人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扔到了犄角旮旯積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