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星望剛才還興高采烈的,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跟老師一塊住後果是什麼。
“真……真的嗎?”
季臨秋和薑忘一起笑眯眯點頭。
小孩嗚嗚兩聲。
完了,以後寫作業還要被老師盯著,都不能偷偷看漫畫了。
他們在彭家老院裡呆了幾天,臨走前悄悄結清飯錢食宿費,壓在客房的遙控器下,囑咐前台小妹幫忙收好。
再回到城裡時已經快要開學,得趕著時間一塊搬家。
鶴華高苑的房子硬裝一直很不錯,換軟裝以後開半個月新風也沒了味道。
薑忘這邊的房東太太特彆不舍,聽說他買房子了也隻能遺憾點頭,還特意送了一掛臘肉香腸表示祝福。
彭星望一聽說要搬家了,蠢蠢欲動地打探以後能不能養鳥養狗。
“養鳥沒問題,”薑忘很仔細地想了想:“我以後可能也會去外省出差,跟你爸爸輪流照顧你。”
“狗狗獨自在家會很難過,等我們生活再穩定一點就養。”
彭星望想想也有道理,心平氣和地答應了。
雖然沒有狗,但地下室真有了遊戲廳,客廳還有從二樓下來的滑滑梯,陽台之一還被改成了給小孩種植物養蝸牛的觀察性花房,相當不錯。
薑忘這邊家裡房子乾淨簡單,像小孩的東西,衣服雜物什麼的全都分類打包進收納盒裡,一天就可以全部收拾乾淨。
他要忙公司的事,沒太多時間給季臨秋幫把手,直到搬家當日才又去找他。
季臨秋同樣整理出七八個大盒子,正囑咐著幫忙搬家的工人一定要輕拿輕放。
“好多東西。”薑忘順手拿起門口掃帚幫忙清灰,掃了幾步
瞥見牆角吉他:“這個不帶走?”
季臨秋想了想:“這是把練習吉他,螺絲都生鏽了,有點走音,我回頭再買一把。”
薑忘掃完灰瞧見沒彆的事,趁著搬家工人進進出出的時間玩他的吉他,跟彈棉花一樣聲音悶亂,反正聽著不對。
季臨秋看得想笑:“哪兒是這麼彈得。”
他當著他的麵抱好吉他,信手一撥又按弦掃弦,走音的情況下都彈出一首槍與玫瑰的《don\039t cry》。
薑忘略有幾分不服,依著季臨秋的指導學左右手該如何把,以及按哪兒才能出不同弦的聲兒。
沒想到彈吉他是很痛的事兒。
倒不是青春傷痛似水年華的那種痛,是堅硬鋼弦一根根勒進肉裡還得忍著繼續邊壓邊撥的那種痛。
偏偏彈吉他把和弦位需要四個指頭都摁著弦,彈個小星星都兩手一塊疼。
他突然對彈吉他這麼文青的事有了全新的認知。
連帶著感覺季臨秋的形象都有幾分堅毅可敬。
“好家夥,”薑忘把吉他還了回去:“這玩意兒原來得用勁兒按?我一直以為就是拿個三角小撥片掃掃掃。”
季臨秋噙著笑把四指張開,給薑忘摸指尖薄薄的繭。
“玩吉他的都有這個,躲都躲不掉。”
薑忘摸那薄繭摸的滿臉訝異,但又不小心觸到繭外羽毛般柔軟的指腹,心裡莫名一跳。
他把這種異樣感壓下心底,故作好奇道:“那女孩兒玩吉他也是一手繭?”
“沒區彆,”季臨秋收回手,從手邊布籃裡翻出來一個木塤。
“你怕痛,那試試這個?”
“不用,”男人和盤托出:“其實讀小學時候這個和學校發的豎笛我都試過。”
“曲子吹得不怎麼樣,口水亂糊。”
“怎麼跟星望一樣,”季臨秋笑得無奈:“算了,我以後有空多教教他。”
大小雜物全部裝上貨車駛向新屋,兩個破舊黑暗的小屋也就此關上門,像是終於可以被遺忘一樣。
薑忘開著車跟在貨車後麵,等開到地方了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從兜裡摸出一把鑰匙。
“院門鎖和正門鎖,”他分出四把,首先交給副駕駛的季臨秋:“我一套,季老師一套。”
然後轉過身,鄭重而平等地遞給彭星望。
“你也一套。”
“以後,這兒就是我們永久的家了。”
“哪怕你長成大人,以後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也隨時可以回來住,在家裡痛快的哭,沒心沒肺的笑。”
“哪怕工作累了,再也不想應付老板和加班了,也可以隨時回來。”
“星星,你永遠可以在這個家裡做小孩兒。”
季臨秋聽著他的囑咐,像是內心有什麼被觸動,低著頭也很慢地點點頭。
彭星望似懂非懂的接過鑰匙,當著大人的麵把他串到自己的奧特曼掛墜上。
“我會保護好它的!絕對不會弄丟!”
“嗯,哥哥相信你,”薑忘看向季臨秋,此刻已經把他接納為一家人:“季老師也一樣。”
季臨秋望向他們兩,沒再說話,張開手臂用力抱過去。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