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也是黑暗世界的同行。
那麼不是“熟人”,就是“仇人”了——但無論是哪一種,一般來說,都不會貿然在大街上叫他們,叫的還是“姐姐”。
然而……世界上有的事情,還真是很巧。
白鳥綠子聽見這個聲音,猛地一愣,轉身尋聲望去,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銀發少年將白鳥綠子的模樣儘收眼底,蹙眉道:“怎麼了?”
綠子的眼眸的驚訝很快消失,轉而化成淺淺的擔憂,神色凝重,她衝著琴酒微微搖頭,然後把視線轉到發出聲音的少女上。
琴酒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大概還是上初中的年紀,臉上帶著掩不住的青澀。
同樣的綠眸,眉眼處也可以看到相似的痕跡,琴酒漫不經心的評估,這個少女大概和白鳥綠子有四五分的相似,不過頭發倒是黑色的。
在看到白鳥綠子的正臉後,少女臉上原本的猶豫之色漸漸消去,轉而變成完全的驚喜。
“姐姐!”
白鳥綠子眼裡的擔憂在少女又一聲的“姐姐”中漸漸散去,她臉上原本凝重的神色也慢慢柔和下來。
棕發少女輕輕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眉眼稍稍柔和了起來:“奈奈。”
她這個時候的笑和平時她在琴酒麵前的笑不太一樣,這個笑容更溫和,是一個姐姐對妹妹的笑;在琴酒麵前的笑更輕鬆活潑,是對朋友、對信賴之人的笑。
但都一樣的真心。
小姑娘歡呼的跑到姐姐的麵前,給了好久不見的姐姐一個大大的擁抱。
見白鳥綠子沒有推開她的意思,小姑娘一邊用頭蹭著姐姐,一邊撒嬌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綠子放開妹妹,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語氣溫和寵溺:“都十四歲了,怎麼還撒嬌?”
奈奈笑嘻嘻的說:“你是我姐姐嘛!”頓了頓,小姑娘好奇道:“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啊?”
聽到這句話,棕發少女的綠眸暗了暗,她沒回答。
小姑娘沒有注意道姐姐的變化,繼續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聲音卻漸漸低落下來:“你都好久沒回家了……我好久沒見到你了……”
綠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明顯的難過,但她仍然沒有說話。她微微垂眸,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
到底是青春期的少女,雖然難過,不過她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小姑娘轉過頭,帶著一點點的怯意看著一旁的琴酒,目光落在少年銀色的頭發上時明顯流露出了驚訝。
她好奇的問:“姐姐,這個大哥哥是誰?”
“是你的男朋友嗎?”
白鳥綠子一驚,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情,她沒有立刻反駁,而是看向琴酒。
兩人對視了一眼。
兩雙綠眸相視,他們沒有在對方眼中看出什麼明顯的意味,但在這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悄悄改變了。
綠子收回目光,心情莫名,麵上卻神情不變:“不是,他是姐姐的……”
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在妹妹麵前形容自己和琴酒的關係。
在組織的同事麵前,她可以坦坦蕩蕩的說兩人是朋友,但在和組織無關、卻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麵前,她不確定琴酒還願不願意讓自己說出兩人之間的關係。
畢竟這麼做,一旦自己暴露了,琴酒也是會由暴露的風險的。
即使她很想告訴妹妹,告訴自己的親人,那個少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綠子沉默了一下,到底不想讓琴酒承擔風險,她開口打算含糊過去。
然而還沒有等她把話說出口,就聽見身後傳來少年清亮中略帶磁性的聲音。
“我們是朋友。”
說完,琴酒不太熟練的對著小姑娘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又補充道:“也是搭檔。”
他說的坦坦蕩蕩。
白鳥綠子一驚,自與妹妹偶遇後一直患得患失的心中劃過一道暖流。她抬眸對上少年綠寶石一般的眸子,露出一個笑。
然而轉身對上妹妹似懂非懂的臉時,綠子臉上的溫和不變,語氣卻強硬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姑娘被姐姐轉變的態度弄得有些委屈,嘀咕道:“放假……跟媽媽來這裡玩……”
這可真是……太巧了……
搭檔二人聞言,抽了抽嘴角,心中同時劃過這句話。
“不管怎麼樣,你快回去吧。”綠子的語氣稍稍柔和了一些,但話語中的態度卻分毫不變:“記住,彆跟著我。”
她衝著琴酒點了點頭,銀發少年這才施施然的開口,說出自己早該說出的話。
“我們走吧。”
溫情時刻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