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是個令人心折的混蛋。
令人心折是真的, 混蛋也是真的。
這份“令人心折”不單單指她的美貌,更指她的風華氣度。
她行事極為灑脫, 甚至可以稱之為我行我素, 瀟瀟灑灑如同一陣從不停留的風;喜歡她的人讚歎不已,討厭她的人恨她入骨。
這姑娘身上混雜著年長者的包容, 使得她可以對弱者溫柔以待, 言談舉止體貼有度君子翩翩;也隱藏著年幼者的憤世嫉俗, 以至於冷笑譏諷時的牙尖嘴利讓人恨不得掐死她。
她出身於古巴的戰亂地區,父母卻都是亞洲人, Bay of Pigs Invasion後被迫停留於異國他鄉。ba小小年紀就流竄於大街小巷,憑借著街頭巷尾學會的打架技巧和不要命的衝勁,收複了一群歧視她的本地混混。
以至於後來返回母國,她身上那股子桀驁與冷銳還是沒能抹除,讓年少時的她有一股刀鋒般的銳利感, 折服人也刺痛人。
ba是個天才, 不僅格鬥天賦超群, 本人更是精通情報收集、追蹤、槍械等多項技巧。年少的經曆讓她擁有一口流利的英語漢語西班牙語,後天的學習令她精通意大利、法語。
“她對感情的認識……似乎相當淡漠。”海恩提起這位女性時,心情十分複雜。
琴酒理解他,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對跟父親母親都有一腿的家夥平常視之的。
“我舉個例子吧……”黑發男子頓了頓, 語氣十分猶豫, 飄乎乎的在空氣中找不到落足地:“她跟我父親的關係很親近, 但似乎又隻是互利互惠, 哪怕上了床也隻是露水情緣;對我母親卻很好, 關心體貼,但似乎隻是對待一個需要照顧的朋友。”
哪怕海洛伊絲算不上她的情敵,這樣的態度未免也太奇怪了。
“以至於後來海洛伊絲甚至故意提起我父親來吸引她的注意。”
琴酒:…………
這三個人的關係是畸形而扭曲的,情感複雜又似乎一掐即斷;黑手黨的首領身邊情.婦不少,一夜情更是視之如常;ba也是葷素不忌,極佳的身手和容貌令男男女女心動,同行間都有不少愛慕者,更彆提419的對象了。
反倒是海洛伊絲,就像是初嘗情絲的小姑娘,一頭栽進這位東方雇傭兵——雖然海恩沒有正麵回答,但琴酒覺得ba的作風職業真的很像是雇傭兵——的黑曜石般的雙眸,死活沒能出來。
這份感情甚至延續了下去,令她對ba的孩子也愛屋及烏。
“等會?”琴酒忙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青碧色的眸中混含著驚訝:“孩子?”
“對啊。”海恩點了點頭,表情相當無所謂。他甚至給琴酒倒了一杯紅茶,水汽嫋嫋間隨手扯了自己手邊的羊毛一把:“孩子。”
“她對ba孩子很好,跟她親生的差不多。”海恩有些慵懶的眯起眼睛,喝了一口自己手邊的咖啡潤潤喉:“不過小家夥的確招人喜歡。”
然後垂眸,聲音如常,卻暗含著幾分隱藏不住,隱隱約約流露出一星半點的黯然:“可惜死了。”
琴酒:…………
銀發青年抑製住抽搐的嘴角,也拿起手邊的紅茶,喝了一口稍嫌滾燙的茶水,壓壓驚。
他有種接下去的發展會更加令人混亂的預感。
不過海恩不打算繼續講述這個‘貴圈真亂’的故事,他話鋒一轉,開始講他自己的事情:
“後來我被我父親找回去了,他對子女還是不錯的——如果以他對自己旁的親人的態度作為對比的話。不過我的確不想繼承他的位子。”
不是裝出來的。
他仍然記得,那個時候老爹還很耐心的,仿佛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藍眸中充滿著包容與理解:“你跟我那時候不一樣,不必韜光養晦,好好做我讓你做的事情就行。”
個鬼啊——
少年海恩在心中狂吼:我是真的不感興趣,不是裝出來的!
他就像任何一個青春期中二少年那樣,與父親激烈的爭吵;之後做出來大多數青春期中二少年做不出的事情——離家出走。
考慮到他們家的特殊情況,離家出走這件事的難度還是很大的,以至於現在海恩對年少的自己能完成‘逃家’這一壯舉還是頗為自得。
當然,後來的雞飛狗跳以及一頭栽進黑衣組織這些倒黴事……就不必多說了。
“所以這次的事件,其實是因為你父親發現了你的行蹤?”琴酒對同僚跌宕起伏完全可以去寫的經曆不做評價。他心理素質極佳,當下考慮到了這次會麵的重點。
“算也不算。”海恩沉默了五秒,無可奈何的回答,聲音蔫蔫的:“他恐怕早就有所猜測了,不過這一次的確是我先撞上去的。”
銀發青年挑眉,哼出一個單音:“哦?”
海恩嗬笑一聲,抬眼看向對麵一派自在的青年,目光流轉出幾分笑意:“明知故問。”
他站起來,晃晃悠悠的伸了個懶腰拉拉筋骨:“我們這有多少臥底啊?彆告訴我你不知道。”
琴酒:一開始我還真不知道。
“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可不打算跟組織共沉淪。”
海恩說到這裡,藍眸一眨,長腿一跨逼近琴酒,言語中半是調侃半是調戲:
“不過若是你我二人是‘同林鳥’,說不定我會願意哦~”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藍眸中的濃情蜜意,嘴角彎起的似笑非笑,都訴說著這句話是多麼的“不正常”。
虛虛實實分不清有幾分真心。
琴酒冷笑一聲,反手扣住海恩自然垂下的右手,眸光一閃湊近黑發男子:“下不為例。”
他沒有繼續用力,於是海恩握著的右手中暗藏的刀刃也沒有機會展露它的鋒芒。
海恩歎氣,仿佛真心實意的覺得可惜:“瞞不過你啊,真厲害!”最後的誇獎到似乎很誠懇,不過考慮到如今的狀態,誠不誠懇已經無關緊要了。
對峙片刻後,琴酒慢慢放開手,於是他黑發的同僚也順勢收手,仿佛剛剛的劍拔弩張不存在一樣。
銀發青年起身,清冷的音色中暗含警告,黑色風衣在空中劃過一條流暢而淩厲的弧度:“做事小心點。”
他離開的身影和他的作風一般果斷,什麼也沒有留下,什麼也沒有帶去。
——又或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