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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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該知道自己跑不過那個男人的。

黑發姑娘憤憤然的想,進門的瞬間一個矮身順勢拉過一處隱秘的拉繩,拉動機關。

重物劈裡啪啦的往下落了黑衣男子一頭一臉。

這可不是什麼班上惡作劇的玩笑,可以布置的防身物品樣樣都是不求重量也求鋒利的。猝不及防之下,男人的額頭上被砸出了血。

他反應極快,當下忍住疼痛向後退去,單手護住頭腦要害,及時止損。

一個利落的滾翻起身,奈奈不做停留,當下搜尋起屋子裡可以用來防身的物品。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一個趔趄向前摔去。

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大得嚇人,奈奈幾乎以為自己能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響,身體受重心影響跌落於地,胳膊卻被禁錮著向上拉拽,皮膚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她咬著牙不哼一聲。

沒被禁錮的手撐著地,奈奈艱難的維持著重心,不讓自己淪入毫無反抗之力的地步。

男人一把將她甩出去,幾步踉蹌之餘,重心不穩的她被狠狠甩向茶幾,身體與家具的碰撞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交織著沉悶的撞擊聲,譜寫一曲單方麵的淩虐。

茶幾上的玻璃杯被打落,碎片落了一地,單手撐地的瞬間,幾塊鋒銳的玻璃直截了當的紮入右手手掌,殷紅的血液在下一秒湧出,甚至有一枚陷入了指尖。

翻白的肉與黏膩的血,總有一種令人作嘔的色澤衝擊。

又要買新的玻璃杯了——奈奈漫無邊際的想,大概是因為太痛了,以至於不得不讓思緒飄遠以緩解疼痛——轉念間她又嘲笑自己。

還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走出這扇門呢。

男人冷笑的斜睨她,隨即轉身向倒在一旁生死不知的君惠走過去。

“你就是琴酒來找的女人?”

黑衣男人的嗓音雄渾喑啞,帶著絲絲縷縷的殺意與陰霾,其中滿是不懷好意的戲謔。

奈奈愣了愣——這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然而此刻的情境根本沒時間讓她細想,君惠被大手狠狠捏住下巴,對方強迫她抬起頭來逼問,言辭陰戾:“長得倒是頗有幾分姿色。”

君惠半仰著頭,發出粗重的吐息聲,一雙黑眸似嘲非嘲地看著他,不發一言。

男人哼笑一聲,甩手將她丟遠。君惠的上半身與地板碰撞,不由悶哼一聲,腹部的鮮血仿佛流不儘一般,染紅了一片。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這句話充滿著不詳的意味,男人起身似乎在尋找什麼合適的“工具”,他肩膀上仍然有傷,但本人好像不太在乎這個——又或許是格外在乎,才那麼想報複回來。

奈奈眸色一沉,她艱難的站起身子,目光冷厲的看著黑衣男人,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你找錯人了。”

“哦?”黑衣男人對她的話起了幾分興致,他貓捉老鼠一般的走上前,一雙黑眸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奈奈,發出一聲冷笑:“沒胸沒屁股的丫頭,看來琴酒的品味也不怎麼樣。”

結合他上一句話,奈奈幾乎瞬間明白他誤會什麼,當下冷靜下來,試探起自己的猜測。

她微微揚著腦袋,做出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既然知道我是誰的人,你就不怕得罪他?”

男人雙眼一眯,嘴角張揚的揚起,他頭上的血跡還沒有處理,充滿進攻性的表情在奈奈眼中顯得分外驚悚。

——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露怯。

“你不如試試看去向琴酒告狀……”黑衣男人古怪的咧了咧嘴:“在組織外麵金屋藏嬌……”

他的目光掃過客廳內的家具擺設:“看來是動了真感情了?”

“是又如何?”奈奈偏過頭,調理自己的呼吸,目光直視男人。

“怎麼樣?”男人似乎被逗樂了,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撫摸著奈奈的麵頰,粗糲的老繭配合男人的眼神讓黑發姑娘有種嘔吐的衝動:“想坐在他位置上的人多得是,狼王一旦被拉下來,你覺得會怎麼樣?”

“我可是很期待看到那個巴結白蘭地上位,又跟貝爾摩德他們糾纏不清的小白臉的下場呢——”

他嘲笑似的說著這些絕不會在他口中‘小白臉’麵前說的話,目光順著奈奈的麵龐滑下,落在她的胸前。

“那也跟你沒有關係。”在男人抬手想要扯她衣服的時候,奈奈一把擒住了他的胳膊,右手手掌上嵌著的玻璃碎片為男人精壯的胳膊添上了幾條血痕,而同樣感受著玻璃入肉疼痛的黑發姑娘眼睛都不眨一下。

奈奈牽扯出一絲辛辣譏諷的冷笑:“狼王再怎麼落魄都是狼!不管他的下場如何,都跟你這種臭蟲沒關係……”

她高高仰著頭,眼含輕蔑,驕傲的宣告:“因為你不配!”

男人雙眸一眯,黑色的瞳仁裡顯出昭昭的怒火,奈奈下意識預感到了危險——

果然,下一秒,惱羞成怒的男人就一巴掌向她扇去。

“啪——”

臉頰仿佛灼燒一般的疼,其力道之大讓半邊臉迅速的紅腫了起來,奈奈的嘴角沁出一點血跡。大腦一陣眩暈,劇痛占據每一根纖弱的神經,每一處溝回;耳邊嗡鳴作響,咿咿呀呀的傳入耳蝸,乃至於鼓膜震動。

她依稀聽見心跳的搏動,血液的回響。

頭皮被一陣劇痛,男人抓住她濃密的發絲,迫使她仰起頭來,抬手又給了她一巴掌,然後拽著她的頭向茶幾撞去。

“砰——”

額頭上的劇痛她已經感覺不到了,隻是後知後覺有鮮紅的液體從腦袋流淌而下,她努力睜眼,血液便流進她的眼中,整個世界仿佛扭曲了一般。

人果然是要理智一點的。眼前一片光點斑駁閃爍,仿佛壞掉的老舊電視屏幕,不斷閃爍著灰白色噪點;奈奈無聲的閉眼,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真狼狽呀——她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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