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三章(2 / 2)

銀發青年隨手將半死不活的黑衣男人丟到地上,對方肩上的傷口再一次崩裂,使得他的麵容變得扭曲起來。

琴酒居高臨下的欣賞著黑衣男人的痛苦,緩緩俯下身子,單手扣住他的脖頸。

“讓我想想……你之前都說了什麼?”他發出一句真心實意的疑問,表情十分無辜,一雙綠眸子也溫和的宛如水光粼粼的綠湖。

手上漸漸用力。

“賤.貨?”

青年的語調輕微上揚,他的唇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隨後猛然抬手,將男人的往浴缸上重重撞去。

“砰——”隻一下,鮮血就迫不及待的從黑衣男人的額頭上冒出,為白瓷的浴缸邊緣增添了一抹詭異的血色。

琴酒麵不改色,綠湖仿佛漸漸結了冰,他再次發出一個問句:

“女表子?”

又一下。

黑衣男人發出一聲悶哼,麵色慘白,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琴酒,被扼住的咽喉不乾的發出“嗬嗬”的聲響。

“狗.娘養的?”

琴酒抬手,再一次重重砸下,像是要生生砸破他的腦袋。一點也不顧及這個男人的生死,一點也不在乎弄死這個人的後果。

“臭.娘們?”

他已經不再笑了,寒酷的綠眸終於呈現出他的鋒芒與暴怒,琴酒拉扯著麵部的肌肉牽出一抹不那麼猙獰的弧度,周身的壓迫感與殺意毫不克製的直刺對方。

一時間,連空氣都變得粘稠了起來。

一股從未有過的戰栗感從脊椎一路向上攀沿,空氣逐漸減少的缺氧感讓黑衣男人大腦一片混沌,然而更致命的是這種仿佛被堅冰與刀劍包裹刺穿的煞氣。

優雅的、鋒銳的、寒冷的、殘酷的。

仿佛是被一層層吸滿了水的紙敷在麵上,承受著來自於東方的酷刑(1);仿佛被冰水淹沒,溺斃於幽寒入骨的海域;仿佛被手術刀指著破開膛破肚,一點點劃破皮膚,露出血肉與骨骼;仿佛案板上缺水的魚,漫不經心的被人砍下頭顱。

他第一次感受到從心裡滲出的恐懼。

“你想說什麼?”慢悠悠的欣賞黑衣男人逐漸驚恐的表情,琴酒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打開浴缸的水龍頭。

“嗬……嗬……”男人努力放出聲音,隻可惜挾製著他脖頸的手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琴酒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挑眉,然後譏嘲的笑了笑:“我聽不清呀。”

他放開掐住男人脖頸的手,還沒等對方緩一口氣,便迅速扣住對方的後腦勺,再一次的往浴缸上狠狠砸去。

“砰——”

這一次,男人終於發出抑製不住痛呼。

“你不能就這麼殺了我!”整個世界仿佛天旋地轉,黑衣男人大腦一片混沌,無力多做糾纏,隻能乘著短暫的間隙說出最為重要的話語。

隻可惜,琴酒並不這麼認為。

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白色浴缸壁上扭曲下垂的血色,幾近嫌棄的輕哼一聲,然後對黑衣男人努力掙紮的舉動視而不見。

“我個人一般不太喜歡扇巴掌。”他少見的露出些許遺憾的表情,目光劃過男人的臉,“所以我決定換一種更有效率的方式。”

似乎明白了琴酒想做什麼,對方的眼神克製不住的躲閃:“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

“我暫時什麼都不想知道。”琴酒冷靜的打斷了對方,他的眼睛呈現出一種殘酷的色澤,仿佛高高在上的獵豹在打量一直垂死掙紮的兔子。

“你知道嗎?其實我還是挺佩服你的——”他單手將對方拽過來,目色沉沉:“連朗姆都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動我的人……”

一字一句,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他猛然一腳踢翻了奈奈放置在一旁的衣簍,轉身一把將那個倒黴的替死鬼按進水中。

水麵的平靜猛然被打破,大片水花濺起,有幾顆晶瑩在空氣中翻騰,落在了琴酒蒼白的麵容上,留下一道水漬。

“我的人——也輪得到你來動?!”

清澈的水麵迅速染紅。

銀發青年平靜的聲音第一次呈現出扭曲的音色,低沉醇厚中透露出無法掩藏的陰戾與狠辣。

“你算個——什麼東西——!”

被狠狠壓進水中的黑衣男人痛苦的掙紮起來,人在關鍵時刻爆發出的潛能不容小覷,他拚命撲騰著,激起水花無數,少許直接濺上了琴酒黑色風衣的衣擺。

一向略有潔癖的琴酒毫不在意的看著黑發男人垂死掙紮的醜態,綠色的眸子染上了少許瘋狂的紅意,他的語氣又重新恢複了平靜。

“真可惜……奈奈家的鹽用光了。”他漫不經心的用手抹了一下壁上已經漸漸開始凝固的血跡,心裡默默計數時間,將黑衣男人拽出來,咬字清晰:“不過沒關係,我們的時間還有的是。”

“在我想知道什麼之前……”銀發青年宣告,仿佛地獄出來的惡鬼在他耳邊呢喃:“你先活下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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