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席拉也到現場,必要的時候,攔下波本。”
來不及思考這句話中蘊含的信息量,海恩的神情頓時冷了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死死攥著手機,麵色沉的嚇人,整個人都帶著生人勿進的森森寒意。
金發男人沉著聲,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這跟席拉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琴酒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指出這個在他看來分外明顯的答案。
“那你也應該知道不可能!”海恩怒吼出聲,絲毫不顧及對麵人的身份,“彆——想——動——她——!”
他鄭重宣告。
“你想要保護她?”琴酒卻覺得這一切實在有點好笑:“你知道這不可能。”
“你彆以為揪到了我的把柄就可以威脅我。”海恩的藍眸呈現出一種寒冰的色澤,男人風流俊逸的容貌隱隱呈現出一種猙獰。
他一手抓著沙發靠背,力道之大幾乎要將真皮表麵生生撕破:“大不了就——”
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在她加入組織的那一刻,在她獲得代號的那一刻,就不可能了。”銀發青年沒有理會海恩的叫囂,淡然的陳述事實。他目光幽幽的投向客廳,這裡仍舊一片狼藉。
“這是我的事情,跟你沒關係。”海恩眼中劃過一絲刺痛,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堅定,全然不為所動。
“琴酒,”他慢條斯理的說,語氣卻比先前的氣急敗壞更有力量:“我不想跟你為敵。”
我不想跟你為敵。
你的手段、你的頭腦、你的本事,我都知道——所以我從來不想多出你這樣的敵人。
但是你如果一定要動她的話,我們就不得不——
對麵銀發青年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海恩的沉思,海恩不知道琴酒是怎麼想的,卻能聽見銀發青年通過手機傳來的聲音裡,隱隱夾雜著一絲失真的茫然:“你這麼在乎她……”
隨即又是冷冰冰的、毫無人情味的譏諷:“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有一個這樣在乎的人,結局恐怕不會好。”
“那是你——”海恩冷笑的回擊,言語如同一把利刃像是要不顧一切的刺痛對方,以報複對方之前的言辭:“你不想有軟肋,是你的事情;你眼睜睜看著她死,是你的事情!你TM彆把自己的想法按在我頭上!”
“我願意保護她,是我的事情。”
“我願意承擔她所遇到的危險,是我的選擇。”
“我跟你不一樣!”
他字字句句,宛如被侵犯領地的凶獸,又仿佛垂死的獵豹,發出最後的怒吼,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
“哪怕是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身份,也有想要不顧一切去保護的東西!”
許久的沉默。
半晌,對麵傳來了一點動靜。
語氣之虛弱,讓海恩幾乎懷疑,說話的人到底是不是琴酒。
他說:“閉嘴。”
海恩想:他在刺痛對方的時候,也在刺痛自己。
琴酒又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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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想過,打破寂靜的人會是席拉。
那個擁有著天人般驚豔容顏的姑娘安安靜靜的走了出來,她的舉動仿佛自帶柔光特效,不過寥寥幾步路,生生讓她走出了T台的效果。
黑發姑娘的形容清麗明豔,一雙藍眸仿佛湖光山色倒影其中,她靜靜的看著海恩,後者露出遮掩不住的驚訝。
席拉笑了笑——她一笑,仿佛枝頭的春花綻放:“他讓我做什麼?”
海恩蹙眉放下手中的手機,眸光沉沉盯著席拉,口中含糊道:“沒什麼,跟你沒關係。”
他頓了兩秒,補充道:“你彆管。”
“我彆管。”
最後一句話,席拉與海恩詭異的重合了,後者微驚,席拉卻神情自若:“你想說的是不是這個?”
海恩一時失語。
“你讓我彆管的話……我的事情,不是也輪不到你來管嗎?”這麼說著,席拉的神情卻是很溫柔的,她的眼睛隱隱帶著細微的笑意——以及安撫:“你不用什麼都瞞著我的。”
“我也,早就不是當初你羽翼下的小姑娘了。”她輕輕的陳述,與她的聲音截然相反,黑發姑娘的語氣卻是格外的堅定:“我可以自己飛,也可以去保護彆人。”
在海恩驀然睜大的眼睛裡,席拉忽然笑了起來,在前者澄藍的瞳孔中,昳麗的容顏呈現出一種狡黠。
她眨了眨眼睛,帶著一種絕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場合的輕鬆,揭開謎底的歡喜,以及隱隱約約的戲謔:“你認出我的時候,就不想一想我會不會認出你嗎?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