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 麵對宮野明美欲言又止的神情, 琴酒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這種煩躁並不嚴重,隻是隱隱約約纏繞著他,若是可以忽略則根本感受不到, 然而——
對於琴酒來說, 已經足夠明顯了。
銀發男人微微蹙眉, 隨即不經意的掃了對麵神色溫柔的長發女子一眼。他眨了眨眼睛,覺得一切正常,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這幾天太累從而想太多了。
安室透似乎想和宮野明美說些什麼,不過礙於琴酒在場,又不好言明。
其實宮野明美跟他並不是很熟。小時候的降穀零曾經受到過宮野艾琳娜的幫助,對她心懷感激, 連帶著對故人的兩個孩子也多了一分在意。
隻是即使是在臥底期間,他和宮野姐妹的相處機會也不多——而為了防止意外, 安室透更加沒有挑明自己身份的意圖。
也就導致了如今尷尬的局麵。
不過,與此同時, 他也在心底猜測:琴酒……到底知道了多少呢?
他的問題下一秒就被當事人揭開了:“你們慢慢聊吧……可以聊一些, 關於宮野艾琳娜的事情。”
安室透:…………
他懷疑琴酒是偷看了劇本。
相比之心情複雜的安室透,也同樣一切都被.摸.得清清楚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宮野明美, 就單純的多了。
反正她也都不過琴酒, 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跟著對方的安排走。
長發女子瞪大了眼睛, 連瞳仁都因為驚訝而微微擴大, 纖長的睫羽在燈光下落下一層薄薄的陰影。宮野明美目光狐疑的凝視安室透:“你……認識我媽媽?”
在對話開始的時候, 琴酒默不作聲的離開了客廳。
他想抽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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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陽台上瞭望外麵的風景,山間特有的清冷空氣卷席周身,琴酒微微垂眸,寒氣於他的睫羽凝結,連呼吸間吐出的氣流都具現出了薄薄的霧。
他沉默著站在陽台上,指尖動了動,隨即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一盒煙。
用指甲劃過包裝的塑料封紙,透明的塑料紙懶懶的垂在一邊,琴酒大拇指用力,輕而易舉的打開了煙盒。
他從新拆封的煙盒中取出一根JILOISES。
山間的彆墅看似顯眼,但周圍空曠無人,且居高臨下,可以輕易看清周圍可能的埋伏,陽台的地理位置也很方麵進行反擊。
與此同時,離彆墅不遠處,有幾顆零零散散的樹木——這是人工種植的,其密度既不會乾擾視線讓敵人隱藏,有可以阻止直升機之類的飛行器降落。
琴酒本人就是專業的.狙.擊.手和頂流的.殺.手,由他精心挑選布置的地方,其被.暗.殺.難度幾乎可以說是‘同行何苦為難同行’了。
他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宮野明美,而是為了白鳥綠子。
如果安室透能夠走進其中一件臥室、並在裡麵仔細觀察一段時間的話,就會發現那間毫不起眼的臥底下麵的通道。
密室裡麵,有兩具.屍.體。
綠子的,以及,他偷來的那位白雪美人的。
此前,這間彆墅一直是由君惠時不時的看顧一二——這也就是君惠告訴奈奈她工作很忙的原因。在宮野明美假死之後,琴酒將她帶到這裡,照顧綠子。
並告知了宮野明美自己專用的手機號碼,若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就第一時間通知他。
琴酒動了動手指,從大衣裡摸出自己的打火器。
銀質的Zippo做工精致,雕紋簡潔優雅,巧妙的融合了現代化的質感與少許古色古香的清韻;高超的防風技術能夠讓使用者在惡劣天氣下也能應用自如。
琴酒拇指一挑一扣,橙紅色的火焰燃起,小小的火苗在風中孤獨不安的飄蕩,映照出琴酒略有些蒼白的麵容。
他的綠眼睛倒映出這朵小小的火焰。
頓了頓,銀發男人抬起手,將火焰湊近煙頭。
然而他到底沒有得償所願。
“不是說了這幾天不要抽煙嗎?”一個清亮好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尾音微微上揚,似乎在彰顯主人的好心情。
銀發男人微微垂眸,他的大拇指鬆了力道,於是銀質打火機上的火苗也消逝於風中。
“傷早就好了。”男人頭也不回的丟下這麼一句話。
然而他到底沒有堅持自己原先的打算。
這個舉動似乎讓波本心情變好了。金發青年幾步走近他,與他並肩而立:“能少抽就少抽一些吧。”
波本意有所指的看著JILOISES煙盒表麵的印著的字跡,清清楚楚的寫著關於吸煙有害健康的警告:“你肯定是識字的,對吧?”
琴酒嗤笑一聲。
這年頭有害健康的東西多了去了,又有哪個人能夠做到一樣都不碰。
如果僅僅是幾行字就能起到作用,那麼全天下的煙草公司乾脆通通宣布破產算了。
人總是這樣,有些東西明明知道是.誘.惑,明明知道觸碰了就會萬劫不複,還是會像豬油蒙了心一般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
也不怕被燒的渣都不剩。
安室透微微垂下眸子,莫名篤定道:“至少現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