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赤井秀一一拳揍在臉上的那一刻, 琴酒完全是懵逼的。
他甚至怔愣了一會,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疼痛的襲來。
後背因為黑發探員迎麵而來的衝擊力狠狠砸在了船麵,鈍痛從脊背開始蔓延,漸漸湧上大腦。
琴酒眸色冷戾。
黑衣組織的 kier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在被忽然襲擊之後, 他下意識的露出了殺氣, 目光中一片淬了冰似的冷。
“你做什麼”如果不是知道赤井秀一是什麼人, 估計琴酒會在第一時間反擊。
然而正是因為知道赤井秀一是什麼樣的人, 琴酒才愈發覺得不可思議。
琴酒抬手握住似乎很想再來一拳的黑發探員, 扣住他的手腕將他猛然拉到自己麵前,冷峻的麵容一瞬間猙獰起來“你到底在做什麼”
赤井秀一剛剛那一拳可是絲毫沒有留情,琴酒甚至隱隱可以嘗到自己口中的鐵鏽血氣。
兩個男人以一種略顯奇怪的姿勢僵持著。
這個距離實在有些近。
近到赤井秀一可以清晰的看見琴酒略顯顫抖的纖長睫羽。
近到琴酒可以將赤井秀一瞳孔中灼灼燃燒的火焰看的一清二楚。
“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命”赤井秀一微微喘息著。
他的情緒太過激烈,以至於連言語都有些磕磕絆絆。
不,琴酒想,我還沒想過要去死。
“你就這樣無所謂嗎”他近乎聲嘶力竭的吼道。
看來這就是自己挨了一拳的原因了。
想到這裡,琴酒頗感莫名其妙,他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厲色在綠色眼眸中一閃而過“就為了這個”
下一秒,銀發男人咬牙“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的掌心猛然發力,腰部的肌肉拉伸後猛然彈起。赤井秀一在海水消耗的體力大於琴酒,此刻有正處於無名暴怒之中, 猝不及防之下, 就被琴酒猛然鉗製。
銀發男人順著這股力道硬生生的轉身, 反把赤井秀一壓倒身下。
攻防顛倒。
右臂強硬的橫在黑發探員的脖頸, 隻要微微用力就能要了他的命;左手扣住赤井秀一的左手,將它死死壓在他的頭頂上方。
尚未風乾的水滴順著琴酒的銀發自然滑落,落在赤井秀一的臉上,順著他麵部的輪廓無聲的滴落,消失於衣領深處。
琴酒冷冷的看著他,僵硬的牽扯了一下嘴角。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先前被席拉打斷的爭吵再一次的上演,剛剛被攻擊的琴酒心情顯然更加糟糕。
他的眉眼冷硬“無論如何,我跳下來都是早有準備,總比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跳下來要好”
赤井秀一幾乎快被這個男人氣笑了“我是因為你才跳下來的,你以為我閒著沒事乾嗎”
不然誰會主動跳海啊他又不想自殺
“用得著你多事嗎”琴酒的綠眸中宛如燃燒著冷冰冰的毒火。
冰中帶著火,火中帶著毒。
“如果我是假死,那麼我當然會有後路,用不著你多事。”銀發男人一字一頓道“如果我不是假死,那麼你跳下來也不過是多了一個送命的。”
他幾乎是越想越氣,眼瞳中的冷色也愈演愈烈。
“這麼簡單的分析,fbi的探員都都不會嗎”
一片寂靜。
他們無聲的對視著,相似顏色的綠色瞳孔中都是對方的身影;周圍一片寂靜無聲,隻有海水徐徐吹過,吹拂著兩人未乾的頭發與俊朗的麵頰。
夕陽西下,餘暉為世界灑上一層金輝,琴酒冷厲的麵容映入赤井秀一的眼中。
他逆著光,周身幾乎鐸上了一層金。
在兩人無聲的對視中,在海風徐徐的吹拂中,在夕陽的餘暉都將要漸漸掩去光耀的時刻
赤井秀一忽然笑了。
他笑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僅僅是微微偏頭,然後翹起唇角。
琴酒蹙眉。
他下意識的覺得這不是正常的事情發展,然而一種怔忪湧上心頭,令他下意識的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他想知道赤井秀一會說什麼。
又不想知道他會說什麼。
赤井秀一並不知道琴酒內心的茫然,他仍然是笑著的。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語氣中帶著一絲饜足“你在關心我。”
琴酒蹙眉。
他微微動唇正想反駁,卻聽見赤井秀一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原因的話,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
黑發的探員眼中滿是另一個人的倒影,他輕輕地、輕輕地說,聲音仿佛與海風融為一體。
語氣卻鄭重的仿佛要許下一生。
“我喜歡你啊。”
琴酒徹底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