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1 / 2)

“對了。”他說,語氣輕描淡寫“你之前要我查的兩個人,已經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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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垂下頭,打量著自己的握起來的手,他的掌心有一個小小的硬物,貼合著手心的皮膚,傳遞著微涼的金屬觸感。

就這個角度,垂下眸子的銀發男人其實是無法看到自己握在手心的東西的,不過他仍能感受著一枚小小的金屬物體的棱角。

同樣,琴酒也知道,他握在手心的東西是什麼。

一枚b。

高遠遙一給他的、金屬質地的ubs。

按理來說,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之後,琴酒應該儘快確認裡麵的資料,以備不時之需才對。不對當這份資料真的拿到手裡的時候,銀發男人忽然發現,他其實沒有什麼想要打開的**。

正向他之前所陳述的那樣,曾經的琴酒和赤井秀一敵對,所以他需要手頭上多一張能控製的牌。

然而現在,他和赤井秀一已經算不上敵人,甚至於,赤井秀一還曾經幫過他的忙……即使琴酒並不是一個會被小恩小惠收買的人,但至少……

銀發男人掌心順勢一轉,將握著b的右手放入了自己大衣外套的口袋。

至少……這些東西,現在還不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太陽已經徹底落下,失去陽光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暗,唯有天空中的一輪彎月還散發著清冷的越發華澤。

月亮在漆黑的天幕上慵懶的懸掛著,看似漫不經心的灑下一層輕薄的銀紗,無聲無息的籠罩著世間萬物,也落在停留在窗前的銀發男人身上。

彆的不說,在倫敦,旅館酒店從來都是不缺的。

琴酒安靜的站在酒店單人房的窗前,垂下眼眸注視著地麵的一切。

他入住的房間在十六樓,酒店的空間布局又顯得格外寬敞,於是著十六層離地麵就有了不短的距離,從上往下俯視,路麵的一切都變得渺小了很多。

視野開闊後,很難說心情究竟會變得曠達起來,還是會變的愈發迷茫。

不過對於琴酒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值得糾結的話題。

幾秒鐘之後,銀發男人後退一步,關上窗戶拉上窗簾,隨即轉身走出房門。

彆的不說,琴酒現在,倒真的是有點好奇了。

高遠遙一……他究竟在賣什麼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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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男人一貫是個果斷冷厲的性格,他想要做一件事的話,其速度和效率都是一等一的高。

而當琴酒終於下決心找出一件事的真相後,他也有自信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即使他的對手是高遠遙一。

高遠遙一自然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在琴酒對他的探究已經從漫不經心轉為誌在必得後,這位性格敏銳的天才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銀發男人態度的變化。

不過地獄傀儡師似乎並沒有要和琴酒轉繞圈繞到底的念頭,他僅僅是微微一笑,然後十分坦率的說“受人之托。”

琴酒哈?

這個回答顯然出乎了琴酒的意料,以至於銀發男人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高遠遙一話語中的含義。

隻是——

受人之托?

受什麼人的委托?托的又是什麼?

琴酒雙手插兜,定定凝視著麵前的看似瘦弱的男人。

從前還在組織裡的時候,琴酒經常會穿一身黑色風衣。黑衣黑褲外加戴著一頂黑色禮帽。這一身黑的裝扮的確很有威懾性,再加上琴酒本人的氣勢,更添幾分不易接近的冷。

銀發男人對於衣著並沒有多麼在意,這一套行頭穿得舒服,他也就沒覺得有什麼改變的必要。於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這套搭配幾乎成了琴酒的標誌性裝扮。

不過現在不行了。

還在組織裡的時候,自然是想這麼穿。然而此時此刻,琴酒已經脫離了黑衣組織,再穿的那麼明顯……顯然就是把自己立成一個靶子。

既然都通過變裝已經改變了樣貌,琴酒自然不會在意再改變一下服裝。

此刻他仍穿了一身風衣,卻是質地輕軟的卡其色風衣,雖然此刻天氣清冷,但銀發青年除了風衣外也不過多穿了一件針織薄毛衣。

米色的毛衣配上卡其色的風衣,色澤頗顯柔和,也讓琴酒冷淡的五官透出一抹淡淡的柔色。

風衣的立領很高,稱出他修長的脖頸,微微垂眸間便顯出一種近乎矜冷的倨傲。

琴酒淡淡垂眸,冷綠色的眼眸仿佛倒映著一汪涼涼的清泉,隻是也僅僅是冷罷了——到底沒有凝結成冰。

他就這麼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高遠遙一,不發一言。

高遠遙一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在這種如有實質的、帶著壓迫性的目光下緩緩收斂,最終化為唇角一抹無奈的弧度。

“其實真的沒什麼事。”高遠遙一眨了下眼睛,目光投到遠方“她是關心你。”

頓了頓,地獄傀儡師攤開雙手偏頭一笑,這笑容透著幾分無辜“而我隻是覺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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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在日語中,‘她’和‘他’的讀音是不一樣的。

琴酒低頭,開始思忖起來。

高遠遙一依然能以這種輕鬆的口吻回答琴酒的疑問,想必他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

既然這樣,那麼這個‘她’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從高遠遙一的話語和態度中,琴酒可以提取兩個信息。

一、這個人畢竟是琴酒身邊比較親近的女性。

二、這個人和高遠遙一有一定交集,至少能夠“拜托”高遠遙一。

這兩個範圍一定下來,人選立刻就少了很多。

琴酒身邊沒有多少女性。

事實上,他身邊親近的人不多,更彆說是女性了。

至於‘關心’……

奈奈到算得上是一個,隻是她和高遠遙一實在沒有什麼交集——她倒是和金田一的關係不錯。

那麼……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選……幾乎隻有一個人了。

島袋君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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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的名字一出現在琴酒的腦海中,他就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的確,他身邊的女性,隻有島袋君惠,曾經在高遠遙一手下鍛煉過一段時間。

也隻有島袋君惠,即使不知道琴酒的目的地究竟在哪裡,但卻知道“琴酒要去見高遠遙一”這一訊息。

君惠為自己變裝的情景浮現在腦海中。

黑發女子沉穩的雙手,眼角的緋紅,顫抖的下頜,蒼白的嘴唇,已經唇上被咬出的深深齒痕。

還有她眸中隱隱閃爍的晶瑩,以及最後那個看似輕鬆,實則擔憂的笑容。

隱約間,琴酒又想起了在人魚島上看見她時的場景。

黑發的巫女神情溫柔的文曉,將手中被祝福過的箭遞給他;深深彎腰鞠躬時,脊背彎成一條好看的弧度。

以及後來,島袋君惠看著熊熊燃起的大火,清秀麵容上那種複雜的神情。

再後來,她跟著自己離開了人魚島。

一轉眼,時光匆匆流逝……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啦。

隻是他還是有些不理解。

即使知道了拜托高遠遙一的人是島袋君惠,但是這姑娘……

“君惠拜托了你什麼?”他抬眸,問出自己的心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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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袋君惠顯然不可能讓高遠遙一幫助琴酒躲避組織的追捕,以她對琴酒的了解,這種自作主張的事情,她是不會去做的。

即使她關心則亂真的做了,高遠遙一也不會因為‘覺得有趣’而答應下來。

更何況,這些天大名鼎鼎的地獄傀儡師帶著他東遊西逛成天不務正業……怎麼看也不像是被拜托了正事的樣子。

也無怪琴酒對此感到好奇了。

高遠遙一對於琴酒口中的名字,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這無疑是一種默認的態度。

同樣的,高遠遙一對於琴酒猜出這個人的身份一事,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

畢竟,他都提醒的那麼明顯了,琴酒也該猜出來才對。

不過,對於銀發男人的後一個問題,他的表現就沒有那麼坦率了。

高遠遙一輕輕一笑。

早晨的太陽明亮且溫暖,無聲無息的照耀著世界,為人間灑下暖洋洋的光芒。光芒落在大地上,落在屋頂房簷上,落下疾馳而過的車輛上,也落在路邊一排排的樹木上。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打下層層疊疊光影交錯的斑駁景色,光與暗的對比並不是很明顯,卻實在清晰可見。

於是幾縷透過樹葉縫隙的陽光,便也顯得愈發明亮起來。

這一縷陽光正巧落在高遠遙一唇角的笑容上,讓他的笑容也顯得溫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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