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刑偵檔案 清韻小屍 7552 字 4個月前

南城城區下午兩點,新家地廣場附近的一條街道上,那輛破舊的麵包車停在了路邊基本報廢,奧迪車卻僅僅是擦傷,這場事故引得無數群眾圍觀著,議論紛紛。

宋文打了個電話叫來了幾名同事,把這次行動登記了,又和交警聯係,找了拖車把麵包車拖走,陸司語的奧迪讓保險公司收了,等一係列的步驟進行完,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幾人坐著警車把刀老三和他的同夥押回了市局。陸司語帶人把犯人從側門帶入審訊室,宋文則是先回了辦公室。

一進門,宋文險些不認識自己工作了幾年的單位了,整個門外都是嘈雜的腳印,還有一些金銀白紙散落得到處都是,往裡的辦公區也如台風過境一般,滿地的紙錢。然後他就看到半個警局的人都在打掃衛生,顧局站在走廊的儘頭叉著腰發著脾氣,“撒潑潵到警局來了,成何體統!要不是體諒他們家裡剛死了人,就把他們都銬了!”

宋文奇怪,把黑色外衣搭在白襯衣的肩頭,轉頭問一旁的老賈:“這架勢是怎麼了?顧局發這麼大火。”

老賈一邊打掃一邊道:“唉,彆提了,剛才董芳家裡來人了,除了家屬還有二十多個建築工人,這夥人先去鬨了學校一通,然後又來警局鬨了半天,說要嚴懲凶手,給他們交代。後來被顧局罵了一頓,這才剛走。”

宋文長出了一口氣,心想還好自己剛才不在,董家畢竟是死了女兒,家裡那麼有錢,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正想到這裡,就聽顧局的聲音:“宋文!你給我過來!”

宋文轉身隻得跟著顧局進了辦公室,顧局往椅子上一坐,氣得用手理了理自己所剩無幾的頭發:“宋文我跟你說,這次你不在我幫你頂回去了,下次你得自己收拾爛攤子。”

宋文歎口氣道:“我也不想攤上這案子,再說人家畢竟是死了女兒……”

“你還替他們說話!就算是受害者家屬,那受害者的家屬多去了,也不能都來警局哭喪啊!”

“可萬一,他們氣不過回頭捅給媒體,就更麻煩了。”宋文假裝不經意般說。

顧局也冷靜了下來,宋文這句倒是提醒了他,剛才他的態度是有些強硬了,這個案子如果捅出去,絕對是社會版的頭條,那時候警方的壓力就更大了。他有點後怕道:“那我等下再打個電話安撫下,要解決問題,還是要儘快把案子破了。”說完話顧局上下打量了一圈宋文問他,“你剛才乾什麼去了?”

宋文實話實說:“先去醫院問了下嫌疑人,然後去抓了兩個偷狗的賊。”

“抓偷狗賊?”顧局冷哼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閒心見義勇為?”

宋文正色道:“那偷狗賊是在嫌疑人所在打工的寵物店門口抓到的,他們的藥有可能是毒源……”

宋文說完把案子的進展簡述了一下,顧局也一直在掛念著這個案子,看過基本資料,想通了其中的環節,馬上換了個臉挑了眉道:“哦,乾得不錯。”他從來對下屬有錯就批評,做得好了也不吝表揚。

宋文進一步解釋:“嫌疑人在說謊,等我們把毒源這部分弄清楚,就能夠鎖定凶手。”

顧局連連點頭:“不錯,兩案並查,回頭記功給你。”

宋文:“那……還有彆的事嗎?沒事我去審狗販子去了。”

顧局指了指手表:“記得時間。”

宋文伸出兩根手:“記得,還兩天。”

等宋文從顧局的辦公室出來,陸司語已經回到了工作位,拿了張紙巾在擦臉頰上的血跡,這邊的人民群眾都去打掃門口的紙錢和腳印了,整個辦公區域空蕩蕩的,就剩了他們兩個人。

宋文走過去靠在辦公桌的桌沿上:“回頭車修好就把你那豪車開回去吧,下回還是多用警車。”

陸司語道:“謝謝。”然後他抬頭看向宋文,“宋隊,你不是怕再撞幾次以後沒車坐了吧。”

宋文搖搖頭:“不是,私車公用不合規定,而是幸好剛才你那車不在,要不然回頭被暴民砸了。”

陸司語低了頭繼續擦臉上的血跡,不再說話。

宋文卻不離開,看向陸司語的傷口:“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彆回頭留了疤。”

陸司語隻是被眼鏡片的碎片劃傷了臉頰,那傷口在右眼角下,不太深,現在出血也止住了,他眨眨眼睛道:“我還沒那麼嬌氣,等下副隊回來,我找他借個創可貼就可以了。”要是這麼點傷就要折騰去醫院,他得成整個警隊的笑話了。

“你這才沒來半個月,副隊叫得真熟練。”宋文說著話拉開了自己的抽屜,取了酒精棉簽和創可貼出來,從事刑警工作以後,這些東西他都是常備著的,“你彆看傅臨江平時老好人一個,處理這些可是沒我經驗豐富,我來吧。”

陸司語起身看向他,眨眨眼:“宋隊,你不急著審刀老三去嗎?”

宋文道:“讓他們等著去吧。熬一會等下好問。”說著話他伸出手去捏住陸司語的下巴,陸司語下意識想躲,宋文低聲說:“彆動!”他用的又是這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陸司語縮了一下,眼睫抖了抖,乖乖沒動了。

宋文一隻手執著他白玉般的下巴,另一隻手拿了棉球輕輕擦著傷口,那道傷口落在陸司語的眼角下,清秀的麵容沾染了紅色,給他整個人平添了一種危險的氣息。一瞬間又讓宋文想起了之前他滿身殺氣之時,他的心裡越發對陸司語有些看不透了。

棉球一上去陸司語被疼得微微一縮,身體緊繃了,宋文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是用碘酒合適,可是這裡就剩酒精了,忍著點吧,讓你長點記性。”

陸司語沒吭聲,一時辦公室裡沒了其他的聲音,宋文覺得身旁的這個人安靜極了,難以想象就是他在兩個小時以前市區飆車然後暴打了刀老三一頓。他忍不住說:“你這車,今天開得太猛了。”

陸司語低聲道:“我有分寸,要不是那安全氣囊……”

“這叫做有分寸?要是鏡片傷到了眼睛怎麼辦?”宋文說著話,手上用力,擦到了傷口裡麵,這段時間傷口結了痂,現在是要把這傷口融開。

陸司語‘嘶’了一聲,他們兩個貼得有點近,甚至可以聞到宋文身上淡淡的味道,他對屍體的容忍性很高,卻對距離自己過近的活人有點潔癖,難以忍受,但是現在麵對宋文,他對他身上味道並不討厭。

宋文的動作很輕,眼神溫柔,可是痛還是不可避免,傷口再次被酒精融開,好像是在撕開陳年的傷疤。

似乎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宋文一邊動作著一邊開始碎碎念地說著話:“我吧,開始覺得你這個人挺嬌氣的,餓也餓不得,渴也渴不得,可是後來,我想明白了,你看我這個人,從小到大被我媽慣壞了,廚房我也沒怎麼進過,衣服也懶得洗,什麼事情都隨意了。”

血跡全部被擦去,隻留了一道兩厘米長的傷口,宋文撕了創可貼,小心翼翼地比劃著往陸司語臉上貼:“人的習慣和過去的經曆密不可分,你這麼會心疼自己,並不像是被嬌慣大的,肯定是平時沒人想著這些,才會自己打理,做飯也是自己做,車開成這樣也不怕家人著急。歸根結底,是沒人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