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刑偵檔案 清韻小屍 6039 字 5個月前

晚上九點半, 南城市殯儀館裡依然亮著幽白的燈光,這種白色之中透著一股冷意, 整個房間比外麵的低了好幾度。

屍檢已經完成,林修然把雙臂支撐在解剖台上,低著頭觀察著解剖台上的這具半腐的男屍, 神色有些凝重。

顯而易見,殺人者不想讓被害人輕易死去, 在被害人死前,經受了漫長的折磨, 屍體的表麵滿是各種虐待的傷痕, 這個時間可能會有幾天,乃至一個星期。屍體的胃容物是空的, 這代表在被害人死前的長久時間都沒有進食。

伴隨著腳步聲,宋文和傅臨江從門外走了進來。

宋文的鼻子動了動, 除了腐臭味, 屋子裡還有一種濃烈的血腥味, 這兩種氣味之外,空氣裡還有點特殊的味道,那是一種令人厭惡的腥氣, 像是混了海水的液體蒸發的一種味道, 仿佛整個屋子的水汽都重了很多。

林修然指了指解剖台上的那具男性屍體,開門見山地介紹道:“屍體是三隊給運過來的,死者名叫張培才,今年三十五歲, 生前是自媒體公司的外聘調查記者,有著自己的公眾號,還挺知名的。死者身高一米七八,死亡時間初步可以斷定,是三天以前,屍體今晚被人發現丟在了暗河區的河溝旁。”

“那裡地廣人稀,又沒有什麼監控,估計拋屍的人很難尋找了。”宋文說著往解剖台上看去,死者身份敏感,他有點理解為什麼這個案子會到了他的手上,“從現在的信息,隻能夠確定投屍人可能有交通工具,才會把屍體運送到了那種地方。”

“根據發現屍體的拾荒人的證詞,昨天晚上這具屍體還是不在那邊的,我們初步可以把屍體的投屍時間確定為今日淩晨左右。最近溫度升高,各種蟲子到了活躍期,**的時間要比平時快了很多。”林修然做了個簡單的說明。

此時平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具青年男人的屍體,皮肉已經開始腐爛,發出濃濃的惡臭,屍體已經完成了基本的解剖,胸腹打開,頭部也被剃去了頭發,頭骨鋸開。

在白燈之下,屍體的眼睛微微睜著,若說有其他的不同,那就是屍體的眼白處透露出一種淡紅色的渾濁。像是人們眼睛發炎的時候。眼球完全變成了紅色,裡還有著紅色的血線。在這慘白的燈光下,像是長了一雙血瞳。

宋文忽然想到了自己看過的電影,裡麵的喪屍好像就是有這樣的眼睛。他低頭再看向那腐爛的屍體,仿佛隨時會坐起身來。

死者正值青年,渾身的肌肉修長而結實,他的身高不低,是誰製服了這樣的一個男人,並且把他折磨致死?

林修然繼續介紹道:“張培才過去是位社會調查記者,後來他辭去了自己的職務,卻沒有停止社會調查,再後來他自己開始做網絡自媒體的新聞發布,之前做的比較有名的係列比如外賣工廠的探訪,還有私立幼兒園亂象。”

傅臨江點了點頭:“我好像看過他的一個五星級飯店衛生情況揭秘。那些工人用的都是強力漂白的清洗劑,把清理完的床品直接丟在地上,隻要想起來,我就感覺身上要起雞皮疙瘩。”

宋文道:“你不用太緊張,五星級的酒店,我們這些警察也住不起。”

傅臨江捂著胸口道:“謝謝寬慰,很有道理,可我怎麼更心酸了呢。”

世間不乏黑暗,甚至有很多眾所周知的灰色地帶,許多人都有各自隱藏的秘密,張培才的工作就是把這些事情爆出來,而他自己,也早已經為了錢財和知名度身處在灰色的地帶,不能用單純的好人還是壞人來評定他。

他的報道有的是真的,有的則誇大了一些事實。

這種做私人調查的,要是想發財,要麼是做狗仔查明星,要麼是像張培才一般做這種有轟動效應的社會新聞。伴隨著一條有轟動性效應的新聞,他們往往是名利雙收。

林修然繼續道:“死者在出事前,曾經和自己的親人說,要去調查一段時間,家人也就沒有在意他的行蹤,大約是在一周前,他的弟弟多次無法聯係上他,就報了警,由於親屬提供了張培才的具體特種以及胎記的照片,這次才能夠這麼快確定屍源。”

宋文熟門熟路地伸手取過一副手套戴上,然後低頭觀察著屍體:“死因確定了嗎?”

“確定了,是外傷失血過多而死。”林修然開口道。

“可這麼看上去,屍體上各種傷痕很多,並沒有明顯的致命外傷……”傅臨江仔細觀察著那具腐爛的屍體,大部分的傷口都不致死。

林修然解釋道:“屍體的身體各處,都有很多的傷痕。軀乾,四肢,包括頭部。凶手知道怎麼虐待彆人,能夠讓受害人更痛苦。”

“也就是,被害人被人放血慢慢折磨而死。”傅臨江說著話忍著惡心,俯下身去觀察死者的腦部,宋文也跟著看去,此時那屍體的頭蓋骨被鋸開,裸露出來的大腦暴露在空氣之中,有部分已經腐爛,硬腦膜血管充盈,數個出血點有瘀血,成蟲和蒼蠅已經收集完成,但是屍體裡還是難免存留了一些蟲卵和幼蟲。整個大腦變成了蟲子的樂園,像是一個被蛀空了的蟲巢。

“這個是……”傅臨江發現大腦上有幾個白色的囊狀物,那東西像是米花一般大小,他伸手想要去觸碰。

“彆動!”林修然說著話,伸出手用一根鑷子夾破了一個那像是卵一樣的白囊,然後把它放在解剖台上,從那破開的囊狀物中流出了一些透明的液體,隨後一根幾厘米長的白色的蟲子從中蠕動著爬了出來。

宋文終於知道自己之前聞到的味道是什麼了,那是這種蛆蟲帶來的味道,一種又生又腥,難以形容的味道。有點像是快要壞了的雞蛋發出的。他低頭看了看那還在掙紮的蟲子說:“看這蟲子的發育情況,可不像是死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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