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你做好準備了麼?”肖央麵無表情地坐在窗邊,直視著窗外。

電話對麵的男人沉默幾秒,才道:“真的要這麼做麼?做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他會被徹底毀掉。”這比之前的都要狠,沒有人能經得住這些,哪怕對方平日裡怎樣囂張跋扈金尊玉貴,出了這樣的事,自尊都會被踩碎。

肖央突然冷笑一聲,道:“陳鳴,他不該被毀掉,所以我該被毀掉,是麼?”頓了下,他聲音低落下來:“陳鳴,我當初差點死在他手上,他當年才十二歲,就這麼恨我,我這麼做隻是為了自保,更何況,就算他出了事,陸家也會護著他。可我什麼都沒有,隻有秦故哥,你明白麼?”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沉默,半晌,對方才開了口,他啞著嗓子道:“當初我陷在泥地裡是你朝我伸了手,我欠你的,我做。”

“好。”肖央唇角終於勾起一個笑,他道:“我另外在酒店安排了人,他不認識你,但認識陸白,到時候他會去和你對接。”

“好。”那人啞著嗓子道。

……

明顏並不喜張揚,但第一日展出帶了慈善性質,展方便還是舉辦了低調的晚宴,宴會大廳就設在展館附近的一家酒店裡。

陸白今日難得穿了正裝,身邊跟著穿了小禮裙、化了妝的陸關關。

“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但是你先彆跟媽媽和爸爸說。”露台上,陸關關甜甜笑著,眼裡亮晶晶的。

陸白彎起唇角,道:“關關,你說。”

陸關關長了一張明豔漂亮的臉,平日裡也是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性格,這時臉頰卻有些紅,她道:“哥,我交男朋友了。”頓了下她道:“他是個剛進圈的演員,沒有名氣,但很努力。”

陸白訝然地眨眨眼——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阮江酒,想起這個青年此時正在等他回家,於是他麵上的笑意便更加溫柔,道:“他對你好麼?”畢竟,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對我好的。”陸關關臉頰紅得徹底,連聲音都有些小,嘴角卻壓抑不住上揚。

“哈哈。”陸白揉揉陸關關的發,道:“關關,無論對方是誰,你開心最重要。”頓了下他隨口問道:“他叫什麼名字?”他們二叔在這方麵比較在行,請他幫忙看看人也好。陸關關看著是張揚外放的性格,其實很單純。

“他叫宋之安。”陸關關道。

陸白點點頭記下這個名字,這時有陸關關的朋友過來露台叫她,陸白便道:“去吧,我在這裡待一會兒。”

陸關關這才跟著人離去。

此時已完全入了夜,大廳裡燈火通明、酒香花暖,開放的露台上卻有秋季的寒意,天宇高懸一輪蒼白的圓月,卻並沒有星辰,城市的燈火連接著天上的月光,交相輝映。

陸白看著看著那月亮,心中便浮出一個少年的影子,他記不清那個少年的模樣,但卻知道,那個少年一定存在過,在他獨自在黑暗裡蜷縮著、痛得快要沒有知覺的時候,是這個少年和月光一同出現,把他從深不見底的黑暗裡拉了出來,給了他溫暖。

今天也不知為何,他看著月亮便突然想起他來。他不記得對方的模樣,也不知對方的名字,更不知能不能再同他相遇,對他說聲“謝謝”。

大廳裡優雅的大提琴音傳來,陸白轉身看向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的宴會,也許是今晚的月光太過可愛,陸白不由得看著廳裡的人群自言自語嘀咕道:“要是他就在那裡就好了。”好像是他很小的時候,媽媽講給他的故事裡有講到,好孩子對著月亮許願他的願望就能實現。

說罷陸白愣了下,便輕笑一聲:他算哪門子的好孩子,哪怕真是個孩子的時候,他也依然是惡毒男配。

這時,有戴著麵具的服務生進了露台,他朝陸白鞠了一躬,聲音沉而沙啞:“先生,需要酒麼?”

陸白點點頭,便接過一杯香檳。那男人看陸白接了酒,麵具下的眼眸劃過一道暗光:“您慢用,祝您今晚過得愉快。”說罷便轉身離去。

……

“雪鬱,離陸白遠一點。”秦故手裡捏著杯酒,麵無表情道。

曲雪鬱一笑,卻隻是悠悠看向露台的方向——他剛剛看到少年去了那裡,隨即又道:“秦故,你說這話,是站在什麼立場?”

秦故眉頭皺起來,眼眸中有戾氣劃過,他道:“他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他張揚跋扈,他自私任性,他在十二歲就差點殺人。你喜歡他的皮相麼?你也許能夠得到他,可你如果有一天認清他的本質,就隻會去傷害他。”

沉默一瞬,秦故眼眸中有自嘲劃過,他終於道:“可我能包容他的這一切。”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他對那個少年動了心是事實:“可你不一樣,雪鬱,你有潔癖,哪怕一時被皮相迷惑,你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他,所以,不要去招惹他。”

曲雪鬱麵上的笑容消失得徹底,他麵無表情地看向秦故,道:“秦故,你既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你也沒資格對他下這樣的定義。先走了,有事。”

走幾步,不知想起什麼,他頓住步子轉了身,他直視著秦故此時陰鬱的眸,淡淡道:“你覺得,我們兩次什麼時間、在哪裡見麵,小白是怎麼知道的?”

秦故聞言瞳孔一縮,曲雪鬱卻並未再多言,隻是又轉身大步離去。

……

“抱歉。”

從露台出來的服務生不小心和曲雪鬱相撞,穩住了托盤麵具卻不小心掉在地上,曲雪鬱撿起麵具,遞給對方,看到對方的臉時動作一頓,他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去過陸家的宴會。他不認識這人,這人卻有些眼熟,他似乎在陸家的晚宴上見過對方。

隻是還未問完,那服務生便道了聲‘謝謝’,接過麵具扣在臉上便匆匆走了。曲雪鬱若有所思地看著對方的背影,還是轉身往露台走去。

他來到露台時,便看到陸白一手拿著杯腳細長的香檳酒杯,酒似乎還未來得及喝掉,另一隻手捏著一枚剔透的琉璃珠子,正對著月光把玩。那珠子浸了月光,便更顯得晶瑩玉潤流光溢彩。

曲雪鬱見到那珠子便瞳孔一縮,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靜靜看著少年幾瞬,隨即便低低笑出聲,笑得眉舒目展,眸裡盛著瑩潔的月光。

陸白聽到動靜一愣,他把珠子收好,轉過身,看到曲雪鬱下意識就要作惡狠狠的表情,隨即想到這人也算幫過自己,況且今天他並未有走劇情的打算,這才放鬆下來。

他看著曲雪鬱聳聳肩:“秦故不在這裡。”頓了下又覺得對方幫過他而他連一個小忙都不幫對方實在太不道義,於是便一本正經道:“我剛剛看到他在北邊那個角落,真的,彆人我還不告訴他。”

曲雪鬱卸了笑,臉黑得徹底,他道:“我和秦故真的沒關係。”

陸白心裡說著‘嗬嗬鬼才信’,麵上隻是敷衍地笑了下——畢竟主角攻和主角受天生一對在這個世界簡直像是真理一樣的存在。

曲雪鬱卻上前一步,靜靜看著對方不說話。月光下青年的眼眸漂亮得不可思議,他的眼珠裡沉澱著月華,便顯得如剛剛的琉璃珠子般剔透。

陸白喉頭動動,卻下意識後退兩步——對方的眼神,讓他沒來由地有些怕。

“曲雪鬱?你、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