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跑到樓下去的時候, 宿舍大樓的門已經關上, 她站在鐵門前,往外看, 並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往外麵看, 除了漆黑一片什麼也沒見著。
難道他已經走了嗎?
心底湧出一種說不明的情緒。
陸寧站在黑夜裡,看著高懸的朗月,稀疏的樹影, 心下一片茫然。
誰說人是最了解自己的。
人其實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
比如她明明已經想放棄了, 但卻在想到他的時候跑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總覺得他就還在附近,隻是不願意出現而已。
陸寧就站在那等了會,夜晚的寒風吹得人有些冷, 她手臂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孟淮澤。”她對著前麵空無一人的空地,喊了一聲。
“你如果今晚不出來, 以後就彆想再見到我了。”
她是聽到室友說他等了整整快一天,她才跑下來的。
一定是這樣。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 但在這無人的夜晚也還算清晰。
“我真的走了啊。”
她說著轉過了身, 心裡默念著時間。
一秒, 兩秒, 三秒。
“你,等一下。”
沙啞到不像話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陸寧轉過身, 看到他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孟淮澤一步步走到鐵門前, 兩人隔著這道偌大的鐵門麵對著麵。
“你怎麼聲音啞成了這個樣子。”陸寧開口問, 接著宿舍樓下昏黃的光,她看到對麵男人的臉,僅僅是幾天沒見,他眼底就一圈烏青,看得出來最近都沒有睡好。
孟淮澤低聲說:“喉嚨,有點乾。”
“你不會就這樣站在這等了一天,連口水都沒喝吧。”陸寧問。
“我忘了。”他的聲音從喉嚨裡滾出來,低啞又乾冽。
這是個豬嗎,白天太陽那麼大,他傻站著等一天就算了,連口水都不喝?
陸寧覺得自己居然有些不忍心去看他的臉。
她說:“你等等啊,我去宿舍裡給你倒杯水。”
孟淮澤一直微低的頭抬起來,對她說:“不用了,咳。”他嗓子啞到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我來見你,隻是想見見你而已。”
“你不用麻煩。”
“不麻煩啊,很快的,你等我一下就好。”陸寧聽他的聲音都不忍心再跟他說話,也不顧他再說什麼,轉身又跑了上去。
“誒寧寧,你怎麼又回來了,你見到他了沒有?”時好看到陸寧後開口問道。
陸寧直接拿起自己的水瓶接了一瓶水,什麼也沒說就跑下了樓。
這大概是她上下樓最快的速度,等她下來後跑到門前,透著鐵門的縫隙,將水杯遞了過去。
“你快喝吧。”
孟淮澤看著她遞過來的水,有些發愣。
“快喝啊。”陸寧又往前遞了一分。
他接過去,打開水蓋,看著水杯裡的水。
陸寧突然意識到什麼有些尷尬地說。
“哦對不起,我們寢室我也隻能找到我的水杯,你如果嫌棄的話……”
她話都還沒有說完,孟淮澤就仰頭把杯中的水一股腦全喝了下去。
喝完以後孟淮澤又把水杯想遞給她。
想了想之後又說。
“要不我還是買個新的給你吧?”
陸寧尷尬:“不用了,你給這個給我就行,大不了我就洗洗。”
說完以後她自己都無語了,孟淮澤對她態度怪怪的,害得她自己說話也變得怪怪的。
也不知道他們倆在互相覺得對方嫌棄自己什麼,以前明明連對方的口水都吃過……
“我聽說你在這站了一天。”陸寧開口問道。“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孟淮澤看著她。
“沒有,沒有什麼事情。我隻是想來看看你。”
陸寧:“那你等都等了這麼久,為什麼我回來的時候,你又躲起來。我不喊你,你是不是都不會出來?”
孟淮澤沉默著沒有說話,陸寧卻似想起什麼。
“那個送我回來的,是跟我一起拍戲的師哥,太晚他怕我趕不回來所以送的我。”
說完以後她又想敲自己,好端端地,她去跟他解釋什麼。
孟淮澤嗯了一聲。
兩人又相互沉默站了很久。
孟淮澤還真的什麼都沒說,就像他說的一樣,隻是過來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