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侵蝕著腦海。
脖頸後麵有著劇痛,賀啟陽隻感覺自己仿佛在水流之中,隨波流動,全身沒有力氣,也抬不起雙手,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賀啟陽隻感覺有什麼東西抬著自己,然後是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隨後,背後用力一推,他整個人已經往下麵倒去。因為沒有力氣的原因,他即使意識清楚也動不了,隻能任由身體順著對方的力氣往前倒。
“啪擦!”
他隻感覺自己重重倒在了一個鐵製欄柵上,伴隨著他的動作,還有一陣鐵鏈撞擊的聲音,隨後一陣腳步聲離去,漸行漸遠。
這是到地點了?
賀啟陽靠在自己倒著的地方,難得想著,他現在渾身沒有力氣,眼睛也睜不開,艱難維持自己的意識清晰,現在到了地點,他再也堅持不下去,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又過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
賀啟陽隻感覺自己麵前光亮了很多,耳旁也有很多衣物摩擦的悉悉索索聲音,有些刺目,他皺起眉頭下意識的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讓他瞳孔一縮。
這是個巨大無比的窯洞,
洞頂上方有乳白色的石頭,上粗下尖,尖端朝下,透過頭頂的欄柵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在一個灰黑色的鐵籠子裡。
而這樣的籠子在窯洞裡有幾十個。
每一個籠子裡都關著一個人,或昏或醒。
他看了下,年齡都和自己差不多,快要覺醒的樣子,想到這裡,他眼底閃過一絲思索,這麼快要覺醒的人,難道是想要乾什麼事情嗎?
片刻之後,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
等等……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賀啟陽想到自己曾經看過的某個書籍上麵的記載再聯想到自己昏迷前聽到關於神靈的話語,臉色變得很難看。
關於神靈又是快要覺醒的少年男女,很難不讓人想象。
祭品。
每個時代都不缺乏瘋狂的人,然而,在這個每個人都會覺醒力量的時代,瘋狂隻會更加肆無忌憚。
正在他想著,突然旁邊出現了一道怪模怪樣的聲音:“請問,是賀啟陽嗎?”
嗯?
賀啟陽聽見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抬起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到了一位穿著粗布染成暗青色的裙狀下擺,上身穿著同色馬褂的少年,,他看上去帶著山間的氣息,長長的頭發編成一個細細長長的辮子,發尾點綴一顆蠍子狀的銀飾。
這副與眾不同的打扮立刻喚醒了賀啟陽的記性,這套裝扮實在太引人注目了,即使在形狀各異的班級裡麵也是獨樹一幟。
這個是他同班同學,苗銀。
特點就是身上總是會有蠍子狀的打扮,或是裝飾或是紋身。
何匡那個家夥兒和他八卦過,說這個苗銀是石城外麵某個根源悠久的村落裡的人,那個村落實力強大的可怕,據說還有一個一直庇護他們的祖靈,那個祖靈就是蠍狀的生物。
危險值很高。
這個賀啟陽是信的。
現在的世界,城池中反而是安全的,單獨在外麵作為一個小村落才是危險,能夠獨自麵對環繞的獸怪甚至還能活得有滋有味,足以證明那個村落的實力。
甚至他爹讓他給邀請函的時候,他也有考慮過給苗銀。
沒想到被打了岔,沒遞出去。
現在看來,賀啟陽目光瞥了眼對方的籠子,這也是被抓了進來?看來那群人是專門找了天賦高的孩子?雖然覺醒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外界的動靜,不過想來苗銀的天賦絕對不低。
苗銀正不確定呢,看著前麵人的背影,隻是覺得熟悉,忍不住開口問了,話音剛落,那個人臉便看了過來,他一看見這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立刻就鬆口氣。
果然是賀啟陽沒錯。
他怕就怕自己認錯了人。
賀啟陽也看出了他的鬆口氣,忍不住挑眉:“不確定是我,還敢問話?”
這家夥兒看上去也不是沒有警惕心的家夥兒。
苗銀聽見這話,摸了摸鼻子,開口道:“看著眼熟,主要是那個黑袍人將你帶過來的時候,我表姐看到你手腕上的羽毛紋身了。”
“我這才有了七八分確信。”
“剛剛你又醒了,好像在觀察什麼,便開口問一下。”
“反正在籠子裡麵,大家都被抓了,就算認錯了也坑不到我。”苗銀也十分光棍,說得時候還痞裡痞氣的。
“表姐?”然而,賀啟陽關注的卻是他話語中的另一點,他記得,苗銀就一個人前來石城上學的,也沒有親人之類的。
“諾,就在你旁邊。”苗銀也不怕賀啟陽知道他和自己表姐關係,可能是因為都是同班同學的原因,多了幾分親近感,嗯,不排除心機深故意偽裝,不過從一開始的鬆了口氣,賀啟陽合理懷疑這人在裝弱。